“最牛地级市”的政治产能

2025年2月28日，辽宁省省长李乐成，调任工业和信息化部党组书记，成为该部自2008年组建以来，第五位掌门人。作为工业主管部门，工信部前四任部长，均出自大型工业央企。李毅中，曾任中国石化集团总经理；苗圩，曾任东风汽车公司总经理；肖亚庆，曾任中国铝业董事长；金壮龙，曾任中国商飞董事长。四家企业均是原材料工业、装备制造业领域的副部级央企。

工业国企老总执掌工信部

李乐成也曾担任工业国企的“一把手”。但与前四任不同的，他并非出身央企，而是地方市属企业。从1984年至2002年，李乐成在湖北荆门工业系统工作了18年，历任荆门市沙洋机械厂厂长、荆门市机械冶金工业总公司总经理、湖北东光集团董事长等职务。东光集团前身是国营东光电器厂，又名国营第八七五厂，曾是国内最大的石英晶体谐振器生产企业。

前四任工信部部长，除了苗圩曾担任武汉市委书记三年、拥有地方工作经历外，其余李毅中、肖亚庆、金壮龙三人都只在企业和国家部委任职，没有地方领导经验。

而李乐成从2002年之后，就长期在省市担任党政领导职务。其中，很重要的一站是，从2017年至2021年，担任湖北省委常委、襄阳市委书记。

襄阳在中国政坛是个特殊的存在，那就是输出了惊人的“政治产能”，成为重要高官成长的“摇篮”。现任西藏自治区党委书记王君正、甘肃省省长任振鹤，与李乐成一样，是连任三任襄阳市委书记。

现任安徽省政协主席（重庆市原市长）唐良智，云南省委原书记阮成发，也曾任襄阳市委书记。一个普通地级市，接连输出如此高官，是极其罕见的。

“苏州现象”名噪一时

在中国内地，苏州有“最牛地级市”之称。按经济总量来算，苏州是中国内地城市TOP10里，唯一的地级市。2024年，苏州GDP达26727亿人民币，位列全国第六。仅次于上海、北京、深圳、重庆、广州，而高过成都、杭州、武汉、南京、宁波、天津、青岛。譬如，作为直辖市的天津，2024年GDP为18024亿元，约为苏州的三分之二。

强大的经济实力，也造就了苏州非凡的“政治产能”。本世纪以来至2021年的10位苏州市委书记中，除了蒋宏坤以副部级退休外，其余都晋升正部级乃至副国级职务。

本世纪初，“苏州现象”曾名噪一时。当时的连续三任苏州市委书记梁保华、陈德铭、王珉，分别升任江苏、陕西、吉林三省省长。梁保华后升任江苏省委书记，陈德铭调任商务部部长，王珉历任吉林、辽宁省委书记（2016年违纪落马）。王珉之后的苏州市委书记王荣，后来担任广东省政协主席。

2015年，江苏省委副书记兼苏州市委书记石泰峰，升任江苏省省长，后历任宁夏、内蒙古两大自治区党委书记、中国社会科学院院长，现任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央统战部部长、全国政协副主席。其后三任苏州市委书记周乃翔、蓝绍敏、许昆林，目前分别担任山东省省长、黑龙江省政协主席、江苏省省长。

襄阳市委书记常态会高配

而若以经济计，襄阳远远不能与苏州相比。2024年GDP为6102亿元，不及苏州的四分之一，排名全国第50位。湖北经济是省会武汉一家独大。在武汉之下，襄阳、宜昌二市，却是“瑜亮情结”，长期你追我赶，襄阳领先的情况居多。2024年，宜昌GDP达到6191亿元，反超了襄阳。

但作为中等城市的襄阳，其“政治产能”，在地级市中，几乎与苏州相埒，甚至超过了很多副省级城市和省会城市，也堪称是一个特殊的“最牛地级市”。襄阳历史文化悠久，在《三国演义》和金庸武侠小说《神雕侠侣》里，也都有十分抢眼的情节。

近代以来，襄阳成为新兴的工业城市。襄阳与邻近的樊城，合组为“襄樊市”，以汽车、机械、冶金等为支柱产业，尤其是汽车为龙头，汽车产值占全市工业总量的三分之一。2010年，襄樊市更名襄阳市，以更好地擦亮“襄阳”的文化招牌。这一“复古”之举，得到了海内外的一致好评。

多位襄阳市委书记，后来调升副省级城市的市委书记，再晋升正部级。如阮成发、唐良智曾搭档担任武汉市委书记、市长。唐良智后来调任成都市市长、市委书记，2017年由成都市委书记调升重庆市委副书记、市长之后，继任成都市委书记的，正是另一位前襄阳市委书记范锐平。

王君正则由襄阳市委书记北上调任吉林省委常委、长春市委书记。武汉、成都、长春都是副省级城市。在这种调动中，襄阳的产业结构也成为重要考量因素。比如2016年，王君正跨省调赴长春，长春与襄阳都是“汽车城”，前者是一汽大本营，后者则是二汽的重要基地。

当中的多人后来更上层楼，成为主政一方的省级党政大员。阮成发、王君正担任了省（区）委书记，唐良智、任振鹤、李乐成担任了省（市）长。截至目前，仍有唐良智、王君正、任振鹤、李乐成等四位前襄阳市委书记，担任省部正职。此前，襄阳市委书记全部都在地方任职，从未有人进京任职。李乐成此次执掌工信部，成为第一位从襄阳走出来的部委领导。

从2011年开始，襄阳市委书记高配由湖北省委常委兼任，这也凸显了湖北将襄阳打造成次区域中心城市的思路。王君正、任振鹤都由湖北省副省长，调任省委常委、襄阳市委书记。2017年，李乐成由湖北省发改委主任，升任省委常委、襄阳市委书记。2021年李乐成调离后，马旭明以湖北省政协副主席兼任襄阳市委书记。不过一年之后，马旭明卸任，襄阳又恢复“常委”配置。荆门市委书记王祺扬，湖北省委常委兼秘书长吴海涛，相继主政襄阳。

来源：香港经济导报

作者：马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