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渚玉器为何是“玉礼器”？《图说良渚玉器》解读文明的发端

日前，浙江古籍出版社出版了方向明的《中华礼制文明的发端：图说良渚玉器》，该书以丰富的图像资料与专业解读，全面呈现良渚玉器的文化内涵与历史价值，并将其置于中华文明的大历史框架中，从礼制文明的视角探讨良渚玉器如何奠定中国古代礼制文明的基础，揭示其与权力象征及信仰体系的深层关联。

《中华礼制文明的发端：图说良渚玉器》 方向明著，浙江古籍出版社

作者方向明，1967年5月出生，浙江慈溪人。1989年中山大学人类学系考古学专业毕业后一直供职于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现任所长、研究员，兼任浙江省考古学会副会长。

方向明主要从事新石器时代考古和新石器时代玉器考古学研究，负责良渚庙前第五—第六次（2000）、湖州毘山（2004-2005）、海宁小兜里（2009-2010）、桐庐方家洲（2010-2011）、安吉安乐第三次（2014-2015）、德清中初鸣（2017-2019）等重要遗址发掘。负责或主要负责出版大型考古报告《反山》《瑶山》《庙前》《毘山》《小兜里》等五部，已出版《中国玉器通史·新石器时代》《神人兽面的真相》《土筑金字塔：反山王陵》《王陵与祭坛：瑶山遗址》《良渚玉器与中华文明》等多部著作。

中国新石器时代的石钺和相关图画、原始文字

玉文化是中华文明的重要文化基因， 良渚文化是崇玉、用玉的文明，在当时透闪石软玉已成为用玉的主流，切割、管钻、微雕、抛光等琢玉工艺技术也已经完全成熟。良渚社会有着普遍信仰的神像，形成了以琮、璧、钺和复杂头饰等为代表的一套成组玉礼器系统，开启了中华礼制文明的先河。

反山M12：91玉镦下部纹样

反山M12：91玉镦纹样展开线图

结合出土场景，根据器物形制和纹样，良渚文化成组玉礼器可分为置放在棺盖上的礼仪用玉、反映神权的琮和衍生的琮式玉器、反映王权的玉钺和豪华权杖、发展为财富观念的璧、礼仪服饰用玉、礼仪工具用玉等六大类。

方向明新作《中华礼制文明的发端：图说良渚玉器》选取200张高清细节图片，结合文字与考古学家绘制的10张手绘，对玉琮、玉璧、权杖、头饰等器物的纹饰和形制进行细致解析，展现良渚玉器的精美工艺与深远意蕴。通过梳理良渚与其他地域文明之间的传承与互动，阐明其在中国礼制文明及宇宙观形成中的关键地位。

瑶山M7玉钺瑁神鸟纹细部

瑶山M7玉钺瑁上下互旋的两组神鸟纹解析细部

方向明在新书中介绍了良渚何以成为中国古代琢玉工艺的高峰。“良渚文化琢玉的各项工艺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线切割、片切割、管钻、桯钻、线锼，以及管钻和桯钻的掏膛、打洼、减地、减地浅浮雕、阴线微雕、打磨抛光等技艺娴熟，成坯的设计打样等一应俱全，良渚文化琢玉工艺承上启下，达到了新石器时代专业化领域的顶峰。”

反山M22墓主葬仪示意图

方向明在该书中强调，良渚文化玉器不是玉管、玉璜等简单的装饰品，而是由复杂玉头饰、琮璧钺、各类玉权杖等组成的成组玉器，神像（神人兽面像、“神徽”、“神祖”）是成组玉器背后的主宰。成组玉器的种类和组合、品质和数量，以及精雕细琢的程度，彰显了拥有者的身份、等级和地位， 反映了中心聚落和周边、中心聚落和各区域中心之间的关系。以琮为代表呈现四面八方、天人合一、扶摇直上宇宙观的玉器，不仅是良渚社会观念意识形态和原始宗教的集大成者，更奠定了古代中国宇宙观的基础。象征太阳神，也代表良渚祖先神的神人兽面神像是琮的核心因素，祖先太阳神与宇宙观模型琮的结合，是维系良渚社会运转的上层建筑的重要内容。良渚文化用玉是良渚社会的一种制度，良渚文化成组玉器是“玉礼器”。

因此，方向明认为，作为在东亚率先进入早期国家形态、东亚稻作文明最高成就的良渚文明，玉器不仅是良渚文明的重要内涵，而且开启了古代中国“经国家、定社稷、序民人、利后嗣”的礼制文明的先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