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你也要去帮周家？"郭大海扯着小儿子的衣服不放，"别忘了当年他们是怎么对你爷爷的！"
"爸，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郭明直视着父亲的眼睛，"您就非要把这个仇恨传给下一代吗？"
这个小巷里，郭家和周家的世仇已经持续了二十多年。
如今周家大儿子要结婚，一切矛盾即将迎来转机。
只是，这道无形的"心墙"，到底该如何打破？
01
"姓周的家又要摆阔了，整天咣咣当当的，就不能消停会儿？"郭大海坐在自家门口的竹椅上，一边喝茶一边冷笑。
他对面的平房里，周家正在热火朝天地准备儿子的婚事。锤子和钉子的声音此起彼伏，不时传来周建国指挥装修的声音："这墙要重新刷，门也得换新的，儿子结婚可不能马虎。"
郭大海听着这些声音就来气。他和周家的矛盾由来已久，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连他自己都记不太清了。好像是从他父亲那辈就开始的，为了一块菜地的界限问题，两家就这么结下了梁子。
"爸，喝水。"小儿子郭明端着一杯热茶走出来。
"我说小明啊，你看看对面那家，整天就知道显摆。"郭大海接过茶杯，忍不住又说起周家的不是，"当年要不是他们家仗着人多欺负你爷爷，把菜地多占了半尺，我们家也不至于……"
"爸，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郭明无奈地打断父亲，"再说现在谁还种菜地啊，您这记着干什么？"
"你不懂！"郭大海瞪了儿子一眼，"这是原则问题。他们周家就是这样，不讲理，爱占便宜，一代一代都是这德行。"
郭明摇摇头，不再说话。作为郭家的小儿子，他从小就听父亲讲述两家的恩怨。可在他看来，这些所谓的矛盾实在是有些可笑。两家人住在同一个胡同，抬头不见低头见，非要这么互相看不顺眼，图什么呢？
这时，周家的大门打开，周强骑着电动车出来。看见郭家父子，他本能地低下头，加快速度离开。郭大海也扭过头去，装作没看见。
"这就是他们周家的教养，连个招呼都不会打。"郭大海又开始数落。
"爸，您不是也没打招呼吗？"郭明忍不住说。
"我为什么要跟他们打招呼？"郭大海提高了声音，"你是不知道，当年你爷爷……"
郭明已经能背出接下来的故事了：当年爷爷在菜地边界上和周家起了争执，两家人都认为对方多占了地。争执中，周家人仗着人多，把爷爷推倒在地。从那以后，两家就结下了死仇。
这个故事郭明从小听到大，每次父亲说起来都义愤填膺。可郭明总觉得，事情的真相可能没那么简单。毕竟当时的情况，现在谁也说不清楚了。
"小明，你过来。"母亲在厨房喊他。
郭明走进厨房，母亲正在择菜："你去街口买点豆腐，晚上炒个麻婆豆腐。"
"好。"郭明转身要走，母亲又叫住他。
"你跟你爸少说两句。"母亲压低声音，"你也知道你爸这个脾气，这些年的怨气攒在心里，一时半会儿散不了。"
郭明点点头。其实他知道，母亲对周家的态度要温和得多。有时候周家有个红白喜事，母亲还会偷偷让他们兄弟俩送点礼过去，只是不让父亲知道。
从街口买完豆腐回来，郭明看见周家门口停着一辆装修公司的车，工人们正在搬建材。周强的婚期定在下个月，这些天周家一直在忙着装修新房。
"小明！"周强的母亲李阿姨看见他，笑着打招呼。在两家长辈互不理睬的情况下，李阿姨算是少有的愿意和郭家说话的人。
郭明本能地想回应，但想起父亲的态度，只能略微点头，快步走过。他听见身后李阿姨轻轻叹了口气。
回到家，母亲正在和大哥郭强说话。郭强比郭明大五岁，已经结婚，在建筑公司工作。
"妈，您就别管这事了。"郭强说，"这都多少年的仇了，爸那个脾气，谁劝都没用。"
"这不是眼看着周家要办喜事吗？"母亲说，"咱们住对门这么多年，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吧？"
"表示什么？"郭大海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周家的事，跟我们郭家有什么关系？"
母亲和郭强顿时不说话了。郭明看看父亲阴沉的脸色，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这堵无形的"心墙"，到底要隔多久才能倒塌？
晚上，郭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对面周家还亮着灯，不时传来钉钉子的声音。郭明想起下午在街上听说的消息：周家为了儿子的婚事，东拼西凑借了不少钱，连装修队都找的是便宜的，自己还要帮着干活。
按理说，邻居家有喜事，大家应该帮忙才对。可因为两家的"世仇"，谁也不好意思来帮周家。郭明听街坊说，连本来答应帮忙的张叔都因为怕得罪郭家而推辞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郭明翻了个身，看着天花板发呆。他心里渐渐有了一个想法，但这个想法一旦说出来，恐怕会惹来轩然大波。
02
第二天一早，郭明就被外面的响动吵醒。周家请来的装修工人手艺不太好，做什么都磕磕绊绊的。他听见周建国在那边直叹气："这活儿干得也太糙了，可是请专业的又太贵……"
郭明坐起来，看了看表，才六点多。他想起大哥郭强就是做装修的，而且在业内很有名气，要是能请他帮忙，周家肯定能省不少事。
"这种想法还是算了吧。"郭明苦笑着摇摇头。就凭父亲那个脾气，别说帮忙了，估计连提都不能提。
洗漱完下楼，郭明发现父亲已经在院子里练太极拳了。郭大海虽然脾气倔，但生活习惯很好，每天早上都要练一个小时的拳。
"爸。"郭明打了声招呼。
郭大海"嗯"了一声，继续练他的拳。郭明正要去厨房帮母亲，突然听见对面传来"砰"的一声，接着是周建国的叫喊："哎呀，你们这是怎么干活的？新买的瓷砖都摔碎了！"
郭大海的动作顿了一下，冷笑道："这就是找便宜的下场。平时他们家占便宜占习惯了，这回可好，请的工人都是些歪瓜裂枣。"
郭明忍不住了："爸，您就别说风凉话了。周叔家这不是手头紧吗？儿子结婚是大事，他们也是想把新房弄好点。"
"你这孩子，怎么尽替外人说话？"郭大海停下动作，板着脸说，"亏你还是我郭家的儿子，怎么一点立场都没有？"
"什么立场不立场的，"郭明也急了，"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种世仇。咱们家就住在对门，看着邻居家这么困难，就不能帮帮忙吗？"
"帮忙？"郭大海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想帮周家的忙？"
"是啊，我就是这么想的。"郭明索性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大哥不是干装修的吗？让他帮着看看，指导一下，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再说了，左邻右舍的，总不能看着他们被糟蹋……"
"住口！"郭大海气得脸都红了，"你这孩子，是不是脑子坏了？当年要不是周家害得你爷爷……"
"爸，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郭明打断父亲的话，"您老提这些干什么？再说了，到底是谁对谁错，现在谁还能说得清？您就非要把这个仇恨传给下一代吗？"
"混账东西！"郭大海举起手要打郭明，但最终还是放下了，"你要是敢去帮周家，就别说是我郭大海的儿子！"
"够了！"母亲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一大早的，你们父子俩吵什么？让邻居听见像什么样子！"
郭明深吸一口气，转身进了厨房。母亲正在煮稀饭，见他进来，低声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你也知道你爸的脾气，这种话也敢说？"
"妈，我说得有错吗？"郭明帮母亲择菜，"您看周家这几天忙得多辛苦，我们就住在对门，真的一点忙都不能帮吗？"
母亲叹了口气："你说得是没错，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郭明放下菜，"我下午就去周家帮忙。"
"你疯了？"母亲吓了一跳，"你爸刚才的话你没听见啊？"
"听见了，可我觉得应该这么做。"郭明坚定地说，"妈，您想想，这么多年了，两家就因为一点小事一直这么仇视下去，值得吗？现在周家有喜事，正好是化解矛盾的机会。"
母亲看着小儿子坚决的眼神，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时，大哥郭强也起床了，听见厨房的谈话，走过来问："怎么了这是？"
郭明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大哥。郭强听完，皱着眉头说："小明，我知道你是好意，但这事真的不行。爸那个脾气你还不了解？他要是知道我们去帮周家，非得气出病来不可。"
"那就让他气呗。"郭明倔强地说，"总不能因为他的偏见，就眼睁睁看着周家被那些装修工人糟蹋吧？大哥，你也知道，那些工人根本不专业，这样下去还不知道要出多少问题呢。"
郭强有些动摇了。作为一个专业的装修师傅，他这几天也看在眼里。那些工人的手艺实在是差，很多地方都做得不到位，要是以后住进去出了问题，那可就麻烦了。
"要不这样，"郭强想了想说，"我偷偷去指导一下，不让爸知道。"
"不行。"郭明摇摇头，"做就光明正大地做，偷偷摸摸的像什么样子？再说了，咱们这么做也没错，为什么要躲躲藏藏的？"
"小明说得对。"母亲突然开口，"这些年，我看着你们爸为了这些陈年旧事生气，心里也不是滋味。既然小明有这个心思，不如就试试看。"
"可是爸那边……"郭强还在担心。
"我去说。"母亲叹了口气，"这些年，我也有责任。要是当初坚持劝劝你们爸，也不至于让两家的关系僵到这个地步。"
郭明感动地看着母亲："妈，您放心，我一定把事情办好。"
"去吧。"母亲拍拍他的肩膀，"你这孩子，从小就心软，看不得别人难处。妈支持你。"
吃过早饭，郭明就开始准备。他知道，等下午自己跨出家门的那一步，可能会在父亲心中激起惊涛骇浪。但他已经下定决心了。这道横亘在两家之间的"心墙"，是时候该倒塌了。
03
下午两点，郭明换上工作服，准备出门。这个时间父亲一般在屋里午休，他想趁这个机会先过去看看情况。
"你真要去？"郭强拦在门口，担心地问。
"嗯，我都想好了。"郭明点点头，"大哥，你要是担心的话，就在家照顾爸妈，我自己去就行。"
"那怎么行，"郭强苦笑道，"你一个学机械的，懂什么装修？我跟你一起去。"
兄弟俩刚要出门，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喝："站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