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1990年,那时的我刚满十岁。
我们家兄妹三个,我是老大,下面一个弟弟妹妹,分别是8岁和4岁。
我的父母没有多大本事,就是守着二十亩地过日子。
夏天种西瓜、甜瓜赶集去镇上卖,冬天种大白菜去镇上卖,其他两季种的都是蔬菜。
父母用他们那勤劳的双手撑起这个家,撑起我们兄妹三人的生活。村里人都说我是一个命苦的孩子,虽然我不这么认为,可是村里人一直都这么认为。
当然,他们这么想,也有他们的理由。
在我十岁那一年的冬天,一大清早,父亲就一个人从菜地里装了满满一拖拉机大白菜。
父亲说,快冬至了,趁着这个节气赶快把白菜卖掉一些,好赚些钱往前过一个好年。
由于昨天晚上刚下了一层薄雪,雪没有化,路上还有点滑。
母亲嘟囔着:“今天要不停一天,咱们去凡乡赶集要翻过一个大地,坡又陡,我有些害怕”。
父亲冲母亲说道:“你怕个啥?我开了这么多年的拖拉机,你都不相信我的技术吗?”
母亲懒的给父亲说,只好帮父亲把车上的白菜绑好。
父亲和母亲喝了些玉米糁粥,父亲拿了一个馒头一边嚼一边开启了拖拉机,母亲则在父亲的旁边坐着。
两个人开着拖拉机就上路了。
大约过了三十多分钟,拖拉机“突突”的“爬”上了大地的上坡,接着再走十来分钟,就会到另一个下坡路。
大堤不管是上坡还是下坡都挺陡的,长长的大堤也建立于解放前,当时是为了防水用的。
十分钟后,父亲开着拖拉机来到了下坡路,路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很滑。
母亲此时已经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一边叮嘱父亲小心再小心些。
父亲的心也紧张起来,但还是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
也许,命运是天注定的吧。
当拖拉机行驶到下坡路的一半时,踩刹车一下子失控了,父亲急的怎么踩也不顶用。
大堤的下坡路两边是一条长长的大河,很深,河水的颜色黄,村里人都说那是黄河的分支。
当河里的船只打捞上来父母的时候,父母已经离开了这个我们兄妹三人。
到了下午的时候,父母已经拉回了家里,接着,两口棺材也放到了堂屋的正中间。
家里只要是红色的部分,几个长辈都找了白布盖上。
村里人纷纷围观:“三个孩子好可怜啊,爷爷奶奶刚走了两三年,这爹娘也走了,以后这三个孩子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村里人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
10岁的我,隐隐约约的觉得,我的父母以后不会再回来了,我的泪水哗哗往下掉。
弟弟比我小一些,他也好像感觉到了父母的离世,弟弟依偎在我的身旁,也是满脸泪水。
只有四岁的小妹妹面对着院子里好奇的人群,蹦来蹦去,脸上时不时又充满着恐惧。
再后来,长辈们让我们兄妹三个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很乖也很听话。
在此后的三天里,长辈一直陪我们在守灵。
2
三天后,埋葬父母的那一天,当第一铲土洒在爸妈的棺材上时,我们兄妹三个哭的撕心裂肺。
三个人一边哭,一边央求着帮忙的村民,求他们不要把我爸妈埋葬,说这样子永远都见不到爸妈了。
村里的长辈们也哭了,他们哭着把我们兄妹三个拉到了一边,交到早已经泪流满面的二叔手里。
二叔拉着我们三个,一边掉眼泪一边“哇哇”的阻止我们再次靠近父母的棺材前。
就这样,我们兄妹三个眼睁睁的看着父母的身体上堆了一个小土堆。
丧事结束的当天下午,家族里的人都坐到院子里,商量着我们兄妹三人的去处。
大家伙众说纷纭,有的说看谁家想领养就送谁;也有的说,这三个孩子都大了,即使想领养,也不好养“熟”,干脆还是送到县上的福利院吧。
我们兄妹三个,就那样坐到门槛上,听着长辈们的议论,眼泪禁不住的往下掉。
这时候,我的二叔突然站了起来,叽哩哇啦的一顿比划,家族里的几个长辈立马明白了,原来我二叔想收留我们兄妹三个。
我的二叔是个哑巴,他并不是生下来就是哑巴,而是小时候发烧打针造成的哑巴,但是他的耳朵又能听见。
其实他也不是我的亲二叔,是二爷的二儿子。
二叔因为哑巴,总是被家族里的兄弟姐妹欺负,只要父亲看见,父亲都会阻止其他兄弟姐妹欺负二叔。
因此,二叔和父亲的关系最好。
家族里的长辈说:“永辉,你可不能养这三个孩子,你本来就是哑巴,又没个媳妇,也没收入,怎么去养?”
家族里的长辈都纷纷的劝我二叔放弃。
我二叔扭头看了坐在门槛上的我们兄妹三个,又扭过头来叽哩哇啦的比划着,意思是说,他就算沿街要饭,也要把我们兄妹三个养大。
长辈们看二叔坚决要养我们兄妹三个,都叹着气摇头走开了,也算是答应了。
就这样,我们兄妹三个开始了和二叔一起生活。
二叔搬到了我们家里。
我们家有四间蓝砖房,外加一间厨房和一间配房。
二叔住在了配房里。
从此之后,这个家所有的重担都落到了二叔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