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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发朋友圈成留学生“新兼职” 有微商5000元包月“精装朋友圈”|封面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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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新闻记者 姚瑞鹏 实习生 刘雪


定位在英国伦敦桥,一张骄阳初升的朋友圈搭配着精选文案发布,一小时后看着上百个点赞,在国内的王涵支付给了李黎桦88.8元。有国外定位的九宫格朋友圈带给了王涵不可言说的满足感,也给了李黎桦这样在国外生活学习的人另一种“兼职”方式。

“伴随寒假来临,代发朋友圈的人开始多起来。”在纽约做小语种教学兼职的月忻现在已经组建了全世界留学生群,有代发朋友圈的业务会在群里沟通。在她的客户中,有社交平台上做得“风生水起”的大网红,也有5000元包月的微商大哥。如今定位全球,只发不游的“定制游”朋友圈仅需200元,深得老顾客的喜欢。但喧嚣之余,上百点赞的背后,这些困囿于虚荣定位中的人,除了未曾体验所展示过的真实生活外,在他们不曾注意到的角落里,还蕴藏极高的法律风险。

〢本文约2500字,阅读需要7分钟

一生要“出片”的年轻人

“英国定位九宫朋友圈88.8元9张”

当英国伦敦桥升起了第一抹阳光时,李黎桦拍下了数百张照片,三天后,这些照片却出现在了广州王涵的朋友圈里,看着带着英国伦敦定位的朋友圈收到了无数的点赞和评论,王涵支付给了李黎桦88.8元。李黎桦在英国生活多年。常做代购,但代发朋友圈这一“业务”,是在近两年才开始“开展”的。“49.9元4张,88.8元9张,10秒内的视频49.9元,这些都包含定位,如果照片买断是另外的价格。”李黎桦梳理了自己手里的照片库,从英国爱丁堡、伦敦、格拉斯哥到德国汉堡,还有冰岛等。随着朋友圈成为体现个人生活状态的主要阵地,定位坐标成了人们关注的重点,于是国外定位开始成为了明码标价的“商品”。


△图源:视觉中国

“很简单,就是用我的设备登别人的微信号,直接发布朋友圈或者存草稿。”最初,李黎桦帮朋友发布一个有国外定位的朋友圈救急,后续收到多次相同求助后,她开始了有偿服务。

代拍的照片不能被看出破绽,带有时间和日期的景象或物品会被李黎桦巧妙的规避。“大都是风景照实况,如果有特殊需求可以定制。”如今,李黎桦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更新行程,有需求的人会主动联系她。“我的下一站是意大利米兰、还有威尼斯,后续有需要的(顾客)已经开始和我预约定制了。”但对于第一次和她沟通的顾客,会担心代发朋友圈引起的账号安全问题,“我在开始操作的时候会录屏让顾客放心我没有其他多余的操作。”如今,除了代购外,代发朋友圈已经成为李黎桦生活中的重要“产业”。


△社交平台上的相关帖子

有一种生意叫“定制朋友圈”

5000包月的微商与200元的定制出国游

1月12日,美国纽约已到深夜,月忻躺在被窝里,还在一个个回复咨询者的消息。她是在美的留学生,此前兼职做小语种教学,如今兼职代发朋友圈赚零花钱。“客户男女生都有,大部分是20多岁到30岁,只带定位发个消息就30元一次”。月忻直言,她很理解和她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不可言说的虚荣心,尽量事无巨细的回复。

就月忻所说,她的客户名单里比较特别的,除了社交平台上的大网红,就是以意想不到的角色加入进来的“微商”,并成功催生了一种全新的服务模式——包月制。“有一个微商客户5000元包月,我负责给他全球各地定位外加免税店照片。”月忻表示,这位“微商”客户称有自己的公司,并且公司还“做得很大”。随着不同角色客户的加入,其业务模式也变得更加多样化。除了常规的单条代发模式和包月外,月忻还创新性开创了“定制路线”业务。

“从国内出发,第一个朋友圈是自己的出发地,自己选择发或者不发;第二个是在中国香港或上海浦东,配一张照片;第三个是在欧洲的德国或者法国转机,配1~2张;最后是在自己的目的地,例如冰岛、挪威或希腊,3张照片。”与100元3~4张照片的“单条”代发业务相比,“定制”仅要200元就可拿下3个国家的定位以及6张照片。“全网能做到我这种全程式的几乎没有,我们都是真实定位,可以具体到区域的”,月忻表示,如今这种定制“出国游”很受欢迎。


△价格和行程

发“定制朋友圈”享精装人生?

有“代发”业务会在“人脉”群内共享

英国的大笨钟,新西兰的海岛还有法国的巴黎铁塔,这些定位已是热门,对于李黎桦和月忻来说,单价都不会太高。面对顾客提出的生僻定位,要追逐非洲大草原上的落日,要有在南极冰川与企鹅合照的背影,意味着收纳世界各地更多的人开展代发朋友圈是必不可少的。

月忻已经有了一些实践,由于她自己的社交平台运营得比较好,咨询代发朋友圈业务的人也更多,面对咨询者五花八门的要求,月忻开始组织起她自己这几年积累起来的“资源”。“我现在在全世界各地有很多同学,想要什么地点我就可以去联系朋友。”同时,月忻开始组建相关的群聊,将世界各地的留学生聚集起来,平时就在群里进行照片共享,有相关的代发朋友圈业务也会在群里发布,有合适地点的留学生会接单。

对于“单打独斗”的李黎桦来说,很多咨询需求确实得不到满足,当下的照片库也只能跟着自己旅行的步伐走,如何扩展更多“定位”是李黎桦也在头疼的事情,从今年起,她已经开始注重加入很多国外社群,开始一点点增加自己的地图瞄点。


△月忻和顾客的沟通过程

“精装的朋友圈”到底装了什么?

律师:此业务暗藏风险,情况严重时或牵涉违法犯罪

月忻为了维护住这些时常有定位需求的顾客,也有自己的“售后”,她的朋友圈只给和她做过交易的人开放,交易过后可以在她朋友圈免费拿照片发社交平台。但是她并不知道这些照片将出现在什么人的社交账号上。

但如果这些“精装修”的朋友圈并非只为炫耀,而是营造一个精致的人设,开启一场“杀猪盘”变成陷阱等待他人上套,看似你情我愿的交易却成了犯罪的助力怎么办?

面对记者的问题,月忻和李黎桦坦言,并未考虑那么多,也从未多加以询问照片或定位的使用意图。这些困囿在虚荣定位中的人生除了错过真实生活外,还有意无意地忽略了法律风险。

不难看出,在进行“代发朋友圈”业务时潜藏着个人账号被盗用的风险,极易造成账号内部信息的泄露,情况严重时还可能牵涉违法犯罪。四川恒融律师事务所项鸿律师称:“如果说卖家盗用了别人身份信息可能触犯公开公民个人信息罪,如他欺骗他人,可能构成诈骗罪。不同的方式性质不一样。”作为一种界限模糊的灰色交易,如果“代发”卖家提供诚信服务,既未盗用客户信息,也未涉及资金非法转移,那就不会上升到违法行为。但若真有不幸的客户遇到居心叵测、图谋不轨的“代发”卖家,一旦他实施了上述任一违法行为,都将不可避免地面临刑事法律责任的追究,承担相应的刑事风险,这样的朋友圈发布并无实际意义。

(文中名字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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