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提名的反垄断主管有何来头？科技巨头纷纷与特朗普拉近关系

近期，美国当选总统特朗普提名斯雷特（Gail Slater）担任美国司法部反垄断执法负责人。

特朗普在宣布提名时表示，斯特雷将“帮助确保竞争法得到有力且公平的执行”，通过制定明确的规则，避免扼杀美国公司的创造力。特朗普在社交媒体上写道：“多年来，大科技公司一直在疯狂扩张，扼杀了我们最具创新性的行业的竞争，而且众所周知，它们利用其市场力量打压了众多美国人以及小科技公司的权利。”

在特朗普第一任期时，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FTC）和美国司法部就分别针对脸书（Facebook，Meta前身）和谷歌发起了反垄断调查。在拜登政府时期，美国进一步加强了对反垄断及其执法议程的关注，频频对科技巨头发起反垄断诉讼。

在特朗普正式上任后，美国反垄断执法机构对于科技巨头的“围剿”会发生转变吗？锐敏律师事务所反垄断业务合伙人尹冉冉接受第一财经记者采访时表示，预计美国新一届政府在经营者集中审查和反垄断调查方面的力度都将继续加强。

尹冉冉称，过去几年的一些执法趋势将会延续。但新政府也可能会在一些领域作出调整，比如更侧重通过商谈方式解决反垄断问题，而不是诉讼程序。

斯雷特是谁

斯雷特出生于爱尔兰，在都柏林大学和牛津大学接受教育。2003年，她移居美国，并加入了FTC，参与了2007年全食超市收购竞争对手Wild Oats的案件审查。2014年，斯雷特以律师的身份加入科技行业组织“互联网协会”。

2018年，在特朗普第一任期内，她成为了白宫国家经济委员会的科技政策顾问，制定美国政府在5G无线通信、隐私和网络安全方面的政策。2019年，斯雷特离开白宫，加入电视巨头福克斯公司担任政策与战略高级副总裁。

2022年初，斯莱特加入流媒体平台Roku，从事《美国创新与在线选择法案》的游说工作。这一法案旨在约束谷歌和亚马逊等大型科技公司，指责这些大公司在市场中优先推销自家产品，抑制了公平竞争。

今年2月，斯雷特被即将被特朗普提名为副总统候选人的万斯（J.D. Vance）招入麾下。万斯长期呼吁拆分谷歌，并对现任FTC主席、民主党人莉娜·汗（Lina Khan）大力打击大型科技公司的行为赞赏有加。

斯雷特也因此被视为反垄断鹰派人物。在特朗普宣布提名后，传统基金会（Heritage Foundation）科技政策主管弗雷德里克（Kara Frederick）评论称：“她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科技巨头们，请做好准备吧。”

前美国参议院司法委员会高级律师戴维斯（Mike Davis）也称，在斯莱特当选后，“谷歌应该感到害怕”。

在特朗普的第一个任期内，美国司法部曾对谷歌提起诉讼，指控其在在线搜索市场上存在垄断行为。今年8月，谷歌在此案中败诉。随后，今年11月，美国司法部联合多个州政府向联邦法院请求强制谷歌出售其网络浏览器Chrome。

目前，美国司法部尚有两起未决案件：一是2023年1月起诉谷歌涉嫌垄断多种数字广告技术产品，二是2024年3月指控苹果垄断或试图垄断智能手机市场。

科技巨头试图和特朗普拉近关系

不过，斯雷特可能不会扮演一个“科技巨头杀手”的角色。

一方面，前谷歌高管、贸易组织“进步商会”的首席执行官科瓦切维奇（Adam Kovacevich）评价称，斯雷特更像是一个稳重、务实、脚踏实地的工作型人物（workhorse），而不是喜欢在公众面前展示自己、吸引注意的表演型人物（showhorse）。另一方面，其上司、特朗普提名的美国司法部长邦迪（Pam Bondi）曾为包括亚马逊和优步在内的大型科技公司担任过游说工作，因此可能倾向于与这些公司达成和解，而不是完全拆分。

从特朗普的风格来看，虽然他曾在公开场合多次批评大型科技公司，但今年，特朗普曾称不希望看到谷歌被拆分，因为这可能会削弱美国互联网行业的竞争力。

科瓦切维奇评价道，传统的反垄断理论侧重于垄断对消费者福利的影响，拜登政府的“新布兰代斯学派”更关注企业庞大对民主的广泛影响。特朗普则有所不同，“他的标准……简单来说就是：这家公司对我好吗？”

科瓦切维奇预计，特朗普将施压反垄断执法人员，要求他们持续对大型科技公司展开案件调查，以“永远掌控大型科技公司”。

据报道，早在大选前，大型科技公司的高管就纷纷主动接触特朗普竞选团队，试图拉近与特朗普的关系。今年10月，特朗普透露他会与苹果公司首席执行官库克（Tim Cook）通话讨论经济和商业问题。他还称，亚马逊首席执行官贾西（Andy Jassy）在一通电话中进行了自我介绍，并介绍了亚马逊的未来计划。谷歌首席执行官皮查伊（Sundar Pichai）也致电赞赏了特朗普在麦当劳进行的竞选活动。

尹冉冉告诉第一财经记者，未来，美国新一届政府应该会延续对劳动力市场的关注、强化对科技行业的审查以及对并购救济措施的更高要求。但在另一些方面，特朗普新政府的执法风格也会与拜登政府有所区别。

“比如，在经营者集中审查方面，特朗普政府可能会延续与特朗普第一任期类似的并购审查力度，但也可能更侧重于通过和当事方商谈的方式解决竞争问题，而非通过诉讼程序。当然，我们需要持续关注未来的可能变化。”她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