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
“没钱就别住院了！你自己那些养老钱呢？！”我站在医院走廊里，攥着老伴的银行卡，声音止不住地颤抖。
医生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患者需要尽快缴费，否则无法安排后续治疗。”
可当我输入密码，看到余额时，心里仿佛被人用刀狠狠剜了一下——区区几百块，这就是他这辈子攒下的‘养老钱’？
老伴躺在病床上，虚弱地对我说：“用你的存款先垫上吧，等我退休以后，我再还给你。”他的语气像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你让我垫钱？”我冷笑着，眼泪却止不住掉下来，“那你这么多年攒的钱呢？呢？都去哪儿了？”
老伴低头不说话。我气得几乎失控，把银行卡往他被子上一扔：“你不说，我去银行查！”
结果比我想象得更扎心——60万，全都转给了他那几个侄子。
一笔笔流水记录像刀子一样，扎得我喘不过气。
那是他一辈子的积蓄啊，是我们这些年省吃俭用攒下的啊！可他连一句话都没跟我商量，就这么心甘情愿地给了别人。
我盯着打印出来的流水清单，脑海里浮现出过去那些细节，才意识到自己早就应该看清一切。
我叫张玉兰，今年56岁。
18年前，我和老伴王建国正式开始AA生活。我们是经人介绍认识的，结婚时，他家没给彩礼。
公婆的理由很简单：“建国在外地有工作，条件已经比村里其他人强多了。”
而我父母觉得嫁到这样一个有工作的男人家里，算是托付得不错，也没有多计较。
婚后，我们很快有了一个女儿。可王建国却总是唉声叹气，说家里“断了香火”。
他甚至动过从亲戚家过继一个儿子的念头，但被我坚决反对。
那时候，我还天真地以为，只要日子过下去，他总会明白，女儿又何尝不是贴心的小棉袄呢？
生活的真相却让我渐渐失望。女儿长到上初中时，因为择校的问题，我和王建国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他对女儿的学业根本不上心，甚至觉得“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用，早晚是给别人家养的”。
那次争吵之后，他提出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决定——AA生活。
“从今天起，家里的开销一人一半。女儿的学费和生活费，我只出我认为合理的部分，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他冷冷地说道。
当时，我一边心寒，一边心软。
为了女儿，我咬着牙答应了。平时的柴米油盐，女儿的学费和补习班的钱，我都尽量自己承担。可王建国却在家里像个局外人。
他工资是我的两倍，生活费却每月只给1500块，还总是一副施舍的语气。
“我天天在单位吃饭，家里开销就靠你了，我已经尽力了。”他说这话时，连头都不抬，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我辛辛苦苦把女儿拉扯大，她争气，从研究生毕业后留在了外地工作。
可王建国却从来不管不问，甚至在女儿结婚时都没有拿出一分钱做嫁妆，连亲家的彩礼也直接拒绝了。
“我们不扣下彩礼，就是对她最大的支持了。”他说这话时，理直气壮得让我想笑。
可我惊讶的是，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如此冷漠的他，却对几个侄子异常大方。
大侄子结婚时，他偷偷资助了一笔钱，我是回老家时才从婆婆嘴里听说的。
二侄子结婚，他又背着我转了几万块，二嫂还特意打电话跟我客气：“玉兰啊，真是不好意思，等孩子以后有钱了一定还给你们！”
而三侄子结婚时，我终于亲眼看见了这场“好戏”。王建国拿着一张银行卡，把30万直接交到了侄子手里。
侄子感动得眼圈泛红，抱着他连声道谢：“叔，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孝顺您，以后养老送终绝对没问题！”
我站在一旁，心里五味杂陈。别人家的父母，给孩子买房买车，我的丈夫却把钱一股脑地给了侄子。
女儿曾哭着劝我离婚，说这样的婚姻过下去毫无意义，可我终究没走出那一步。我告诉自己，人这一生，跟谁过都是过，凑合着熬到老就算了。
可现在，他病倒了，侄子们却全都不见了。
那天，我拿着王建国的病情报告，挨个给侄子们打电话：“你三叔住院了，情况很严重。之前你叔资助你们买房的钱，现在能不能先还一些？”
电话那头的回答让我心寒到极点。
“大娘，我刚交完房贷，实在拿不出钱来啊……”这是大侄子。
“大娘，我在外地出差，回头再说吧。”这是二侄子。
“大娘，我最近手头紧，过两个月再看看吧。”这是三侄子。
我放下手机，看着病床上的王建国，冷冷地说：“你听见了吧？你这些年掏心掏肺的侄子们，一个都靠不住。”
可他却咬着牙说：“他们只是暂时有困难，等他们缓过来一定会还的。”
我彻底失去了耐心：“王建国，你怎么就不明白？他们根本没打算还你钱！你这么多年，亏欠我和女儿的，够够的了！这次住院的钱，我自己想办法，既然是AA制，我就没义务管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咱们这段婚姻还有意义吗？”
王建国愣住了，半晌没说话。
出院后，我递给他一纸离婚协议。
“玉兰，咱们都老了，离什么婚啊……”他语气软了下来，甚至带着几分哀求，“我知道这次是我错了，可你就真忍心这么绝情吗？”
“王建国，你问问你自己，这些年你对这个家做了什么？对我和女儿做了什么？”我冷冷地看着他，“我不想再搭进去后半生，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他开始骂我无情，婆婆哭着打电话骂我狠毒，三个侄子也在亲戚群里说我“见死不救”。
可这些话，我已经听不进去了。人这一生，最怕的就是被拿来当冤大头，付出了所有，到头来却一无所有。
王建国的悲剧，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他把亲情当成了一场投资，把钱无私地给了侄子，却忽略了真正的家庭。可惜，这个世界上最难收回的，就是那些被挥霍掉的信任和感情。
我签下了离婚协议，轻轻地对他说：“从今以后，你的路你自己走，我的后半生，我要为自己活了。”
人生没有重来，愿他从此学会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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