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少年在日本住院被“歧视对待”？日本医院说他们也很无奈……

看病前居然还要被要求填一大堆问卷，换是你会不会一头雾水？

11月中旬，一名因踢足球受伤的中国少年在日本东京都内的一家诊所就诊，他对医院提供的专业治疗表示满意，但问卷的内容却让他心里非常不安。

他在就医时遇到了一份“差别对待”的问卷，不仅让他难以接受也引发了关于“歧视”的激烈讨论。

这份问卷的内容包含了8个问题，给人的感觉是默认患者存在问题，内容让人难以接受。问题如下：

• “今天虽然特意来到本院，但因为没有信心准确向医生表达自己的症状，也没有信心理解医生的指示，是否决定放弃今天的就诊？”

• “如果对今天的诊疗不满意，是否可能不付钱就离开？”

• “拿到药之后，是否有可能转手卖给别人？”

问题一个接一个，似乎默认外国患者就是“问题患者”。

在11月的记者会上，这名14岁的中国少年描述了被要求填写问卷时与医院的交涉过程。他说道：“我明确告诉他们，这完全是歧视性的内容。但是医院否认了这一点，声称‘问卷是为了避免歧视而制作的’。”他对此感到非常伤心。

少年的父亲也同样表示： “这次的事件让我感到非常难过。 以前去的医院医生都很友善，没有对中国人存在这样的偏见。 但我意识到，这次的事情并非偶然，在日本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情况。 我希望不论是哪个国家的人，遇到类似的事情都能勇敢发声。 ”

少年代理律师户馆圭之表示：“问卷的内容默认中国人在医院会引发麻烦行为。而且问题的设置暗示如果无法接受，就可以不接受诊疗。这种做法充满恶意，仿佛是给医院拒绝接待的借口。”

户馆律师还指出：“这样的行为可能违反日本宪法第14条第1项、《消除种族歧视国际公约》和《医师法》第19条第1项规定的应诊义务。”他已向该诊所理事长及厚生劳动大臣递交了抗议书。

从客观上看，问卷内容确实给人一种以拒绝患者为目的的印象，到底医院为何要制作这份问卷，并强制外国患者填写呢？记者采访了医院的理事长A先生。

记者：有中学生患者指控被要求填写歧视性的问卷。确实，问卷中的一些表达可能让人感到不适。
A先生：实际上，问卷内容全部是我们医院曾经真实遇到的情况。

记者：是否曾经遇到患者对诊疗结果不满而喧闹、不支付诊疗费，或者插队优先就诊等行为？

A先生：确实有过。

因此，为了提前了解和区分这些患者，我们不得已制作了问卷。这绝不是歧视，反而是在避免直接拒绝患者。

记者：但因为曾有外国患者行为不当，就让所有外国患者填写相同内容的问卷，这种做法可能会让人感到带有恶意。

A先生：通过问卷的回答方式，我们可以一定程度上了解患者的语言能力和情况。医疗机构不同于普通服务行业，我们承担着关乎生命的责任，因此这个流程很重要。 不过，我们不会盲目地以问卷为依据进行区分。 比如，会接受能够用英语交流的患者。 我们也有许多再次来访的中国患者。 必要时，我们会推荐有外语能力的医院。 至于这次事件，我想强调的是，我们并没有针对中国人，问卷有英文版和韩文版，适用于所有不会日语的外国人。

记者：医师法规定无论理由如何，都不得拒绝诊疗。即便如此，不充分的沟通确实可能增加双方的风险。

A先生：正是如此。我们所有做法都是为了患者的安全。如果问卷内容让患者感到不适，我们对此表示歉意，也会考虑改善。 但希望大家理解，这并非歧视，而是为了提供更准确的治疗。

A先生认真对待了此次中国少年一方的指控，并向编辑部坦率地说明了问卷的意图。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医院方面也可以被视为受害者。

那么问题的根源究竟在哪里呢？

事实上，疫情后，随着入境需求的恢复，国内许多设施都出现了超负荷的问题，医疗机构也不例外。

因此，厚生劳动省作为应对访日外国人和在留外国人医疗机构不足的一部分，公开了“接受外国患者的医疗机构信息清单”。这份清单通过各都道府县招募能够接待外国人的医疗机构，由厚劳省统一整理并每年更新两次。

“尽管目前接待外国患者的医疗机构仍然不足，但各都道府县正在作为窗口提供支持。”（厚生劳动省）

此外，厚劳省还与观光厅合作，在日本政府旅游局的网站上建立了支持日语、英语、中文和韩语的医疗机构信息平台，并通过推动使用该平台，为寻找能够接待外国患者的医疗机构提供协助。

一方面少子化，另一方面外国人数不断增加

根据法务省的数据，截至今年6月底，中长期在留者人数为331万1292人，特定永住者人数为27万7664人，两者合计为358万8956人。相比去年底的341万992人，增加了17万7964人（增长5.2%）。

此外，观光厅发布数据显示，2023年访日外国游客人数达到2507万人，接近疫情前2019年的3188万人。伴随着少子高龄化带来的人口减少，居住在日本的外国人数量却在逐年增加。

在日本，尤其是对一些外语不通的外国患者来说，诊疗中的风险和沟通障碍是实实在在的挑战。因为日本的医疗诊所是先看病，后付费。往年也确实发生过，外国游客治疗完，提前跑路的案例 （外国游客没有医保） 。

语言的隔阂、文化的差异，再加上日本社会中对秩序的高度重视，这些因素共同促成了这一看似“荒谬”的问卷。 前人挖坑后人遭殃，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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