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智谱：相比“数据墙”问题，今天我们更关心模型的商业价值

每经记者：孙宇婷 每经编辑：梁枭

人类与机器的交互方式正在经历一场深刻变革——从过去仅擅长对话的Chatbot（聊天机器人），正在逐步进化为“有手、有脑、有眼睛”的自主Agent（智能体）。

11月29日，在智谱的Agent OpenDay（智能体开放日）上，借助智谱产品化的Agent，AI首次给人类派发了微信红包。北京智谱华章科技有限公司（简称智谱）成立于2019年，其核心成员均来自清华，是“中国生成式AI的五大独角兽”之一。

围绕当前大模型领域热门的智能体（AI Agent）、模型研发“撞墙”等话题，近日，智谱副总裁吴玮杰在参加2024（第五届）未来大会间隙，面对面接受了《每日经济新闻》的采访。

与参加大会的其他企业家不同，吴玮杰以一身带有智谱logo的卡其色连帽衫和运动鞋的休闲装扮亮相，展现出科技人的随性与自在。

AI Agent时代即将来临？

作为AI领域的一个重要分支，智能体（AI Agent）正在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在英伟达CEO黄仁勋看来，人工智能正在掀起科学革命，智能体和机器人将成为趋势。而在近日举办的百度世界2024大会上，百度创始人李彦宏再次表示，智能体是他所看好的未来方向。

海外科技巨头们已经开始在这一领域战略布局：上周，在“Microsoft ignite 2024”全球开发者大会上，微软围绕智能体，更新了多款AI产品。谷歌也紧随其后，宣布全力推广商用智能体。

业内普遍认为，2025年将是智能体爆发之年。

11月29日，在智谱的Agent OpenDay（智能体开放日），AI首次给人类派发了微信红包。而在这个举动背后，智谱CEO张鹏只需要在现场下达一个简单的语音指令。这些原本对于机器而言非常复杂的操作，如今完全由智谱产品化的Agent完成。

“想象一下，手机加上AI，就变成了你的随身个人智能助理；PC搭配AI，成为提升工作效率的全新生产力工具；而汽车与AI的结合，将让汽车进化为人们生活中的第三个智能空间。”智谱COO张帆表示，在大模型的加持下，智能设备将会焕发新生，从手机、PC和汽车，再推广到各类智能设备上，眼镜、家居和各种端侧设备，各种AI原生设备正在争相涌现。

什么是AI Agent？根据甲子光年智库发布的《2024年AI Agent行业报告》，AI Agent是基于大型模型的人工智能体，它们代表了人类接近人工通用智能（AGI）的探索之一。AI Agent能够执行复杂任务，模拟人类行为，并在特定领域内自主工作。它们被视为新一代人机交互及协作的范式。

吴玮杰在采访中表示，智能体的出现带来了两大显著变革：“首先，它优化了人机交互体验，用户现在只需告知智能体需求，如点外卖或订机票，智能体就能自动完成操作，无需手动打开应用或搜索。其次，智能体极大地拓宽了应用范畴，不再局限于生成式与理解式两类应用场景，而是能够串联多种技术，使模型应用场景更加广泛与灵活。”

智谱副总裁吴玮杰 图片来源：主办方供图

用户的关注点往往在于智能体本身好不好用、好不好玩，但在吴玮杰看来，智能体想要实现商业化，还要解决一些现实问题。

吴玮杰表示：“企业选择智能体需考虑基座模型，其成本和效果受不同规模和厂商影响。智能体开发还需跨学科专业人才支持，以满足复杂需求。此外，安全和隐私在智能体应用中至关重要，不仅关乎应用模型和二次开发，也影响用户接受度。”

AI模型研发的“数据墙”挑战

在圈内，智谱常被类比成“中国的OpenAI”。

“事实上，我们并没有计划成为谁的替代者。”对于这个身份，吴玮杰向记者坦承，“我们在技术路线和商业战略上确实与OpenAI有部分相似之处，但我们还拓展了其他应用场景。比如智谱拥有适用于手机、PC、汽车等设备的端侧模型，这是OpenAI所没有提供的。”

作为国内头部的模型厂商，今年9月，智谱被曝以200亿元估值进行新一轮规模数十亿元的融资。在业内看来，200亿元的估值门槛，如同一张通往大型模型第一梯队的入场券。目前除智谱外，月之暗面、百川智能也是200亿元估值俱乐部成员。

智谱在中国市场推出了类型丰富的模型，涵盖6个生成模型（文字、代码、图片、视频、音频、音效）与4个理解模型，且多为中国首发，技术先发优势明显。

“因为智谱本身是清华大学科技实验室孵化出来的，所以直到今天我们拥有大量清华背景的算法工程师。公司员工约800人，其中近500人专注于技术研发，这一比例在模型企业中很少见，有那么多人才全职做算法研究、模型的研究，这也为我们多种模型的发布提供了坚实支撑。”吴玮杰表示。

近期，海外大模型公司如OpenAI和谷歌在产品迭代方面遭遇了开发速度放缓的困境。变慢的主要原因是用来训练模型的好数据太少了。这种现象被形象地描述为大模型在进化途中撞上了“数据墙”。

那么，类似的“墙”是否也在阻碍着国内大模型公司的进化？

吴玮杰向记者透露，以训练多模态或视频模型为例，国内在获取高清晰度、无字幕的优质语料方面确实存在一定的压力。他比喻说：“在模型训练过程中，数据就像培育孩子用的教材，优质数据无疑对模型的训练有着极大的助益。”

然而，吴玮杰也表达了乐观的态度，他认为这个问题并非无解。他解释说：“正如教材不断优化能够培养出更优秀的学生一样，随着数据质量的提升，我们的模型也会取得更好的表现。”

最重要的是解决模型商业价值

“其实，数据这一块还不是我们今天最关注的。”在吴玮杰看来，数据、算力、算法等问题，都是能逐步解决的。

他将模型发展划分为三个时代：首先是模型价值时代，以OpenAI推出ChatGPT为标志，市场热衷于卷大参数、多模态模型；随后进入产品价值时代，焦点转向模型的实际应用；当前进入了商业价值时代，大家越来越关注模型所能实现的商业价值。

吴玮杰表示：“过去半年，我接触了大量客户，大家的需求可归结为三类：一是娱乐与教育应用，利用生成式模型的总结与理解能力，做教育故事创作等；二是降本增效，如知识库客服等应用场景；三是智能新物种的打造，这一类需求最近越来越多。借助模型，我们可以实现很多以往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例如将模型能力与智能终端结合，提升智能汽车的车机交互体验，以及为手机厂商、PC厂商等提供创新解决方案。”

在吴玮杰看来，当前大模型公司最重要的是要解决模型商业价值——通过实现商业价值，展示模型提升效率的能力，从而进一步推动模型厂商的发展。

在AI应用的商业化道路上，智谱已广泛涉足多个行业，展现出强大的市场渗透力。吴玮杰称，当前智谱的服务已经涵盖了金融、汽车、医疗、智能终端、文化娱乐以及旅游等多个领域。

据悉，此次智谱是作为人工智能领域的代表企业参与未来大会。当天，吴玮杰还在大会现场透露，智谱在四川的分公司也很快会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