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给我养老,谁养老?”
婆婆堵在门口,气势汹汹地喊着,手里的包袱重重摔在地上,仿佛这最后的几件东西能砸出她的委屈。我看着她,心里一阵寒意。
她说得理直气壮,仿佛这些年对我的忽视、对这个家的冷落、对小叔子的偏心,全都不存在似的。
但我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
她分家产的时候,没给我一分钱。她的理由简单明了:“你老公不在了,你没资格。”这句话像一根针,扎在我心里,一直疼到今天。
我叫李芳,今年56岁。十年前,老公因病去世,那时我们的女儿才上高中,家里还背着一大笔债务。
老公走后,我咬紧牙关,一个人撑起了这个家。
婆婆搬来和我一起住,理由是“你老公不在了,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孤零零地过”。说得好听,但我知道,她不过是找个更方便的地方养老。
婆婆有三个孩子,大儿子就是我已故的老公,小儿子王伟和大姑姐王丽。
自从我老公去世后,婆婆就住在我家,衣食住行全是我在打理。小叔子王伟倒是时不时来“探望”,但每次探望都带走一大袋东西,连句谢谢都没说。
大姑姐王丽偶尔会过来给点钱,但次数少得可怜,婆婆却总是对他们赞不绝口。
这些年,我对婆婆的照顾,从来没得到半句好话。她总是念叨着小叔子多么辛苦,姑姐多么孝顺,仿佛我只是个不相干的外人。
我曾经想过,忍一忍,毕竟人老了,心思难免偏向儿女。但三个月前,婆婆的偏心彻底击垮了我。
三个月前,婆婆的老房子拆迁了,拿到了一大笔拆迁款。拆迁的消息我也是从邻居那儿听说的,婆婆自己从没提过。
等我问起,她倒是坦坦荡荡地说:“我把三分之二给了王伟,三分之一给了王丽。至于你,你老公都不在了,你分哪门子钱?”
听到这句话,我整个人都愣住了。我照顾她这么多年,连我老公去世后的这些苦都能忍,没想到最后等来的却是这种结果。她把所有的钱都给了王伟和王丽,而我,什么都没有。
“妈,你觉得我没资格?”我声音发抖,心里却是压抑着怒火。
婆婆看都没看我一眼,继续冷冷地说:“你老公不在了,你就是个外人。外人有什么资格分家产?你要是有儿子,我还可以给我孙子,一个丫头片子就算了。”
这一句话,让我十几年来无怨无悔的付出,全都像被打翻的水盆,洒了一地。外人?我照顾了她这么多年,竟然是个外人?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眼泪不停地往下掉。我问自己,这些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婆婆会这样对我。
但我心里明白,答案早就摆在眼前:从我老公去世的那一天起,婆婆就没打算再把我当成一家人。
第二天早上,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把婆婆的行李打包好,放在门口。她回来时看到这些东西,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愤怒。
“你这是干什么?”她冲我吼道。
我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她:“妈,你说得对,我老公不在了,我就是个外人。既然我是外人,那你也没理由住在我家了。你的东西都在这儿,你走吧。”
婆婆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她指着我,颤抖着说:“你敢赶我走?我可是你婆婆!你老公不在了,你就想撵我出门?”
我冷笑了一声,心里早已没有余地再去顾及她的身份:“是你自己说的,我老公不在了,我没资格分家产,那么我也没资格给你养老。你走吧。”
婆婆一开始不相信我真的会赶她走。她站在门口,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你这个毒妇,我辛辛苦苦把你老公养大,结果你就这样对我?我要告你,你不给我养老,我要让法庭来管!”
我靠在门框上,冷冷地看着她:“你去告吧。法律规定,儿媳没有义务给婆婆养老。你要告我,我奉陪到底。”
婆婆听到这话,顿时愣住了。她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强硬。
她站在那儿,气得发抖,却又无计可施。她本以为,她的撒泼会让我妥协,像以往一样默默忍受。她错了。
邻居们渐渐围了过来,看着婆婆堵在门口撒泼,大家议论纷纷。
“这婆婆也太不讲理了吧,儿媳妇照顾她这么多年,连个谢都没有,还想霸占人家的家?”
“就是啊,拆迁款全给了儿子女儿,儿媳妇什么都没捞着,还想住在人家家里?”
“现在的儿媳妇真不容易,什么都得忍着,这婆婆真是太过分了。”
婆婆听到这些话,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本以为邻居们会站在她这边,没想到大家竟然都在指责她。她气得直跺脚,但又无可奈何。
这场闹剧持续了好几个小时,直到天快黑了,婆婆才不得不收拾东西,悻悻地离开。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复杂。这么多年,我一直把她当成家人,尽心尽力地照顾她。
可在她心里,我只是个“外人”,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如今她走了,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那天晚上,我坐在沙发上,女儿静静地走过来,握住了我的手。
“妈,你做得对。我们已经尽力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看着女儿,心里忽然有种从未有过的踏实感。是啊,这些年我以为自己能靠着忍耐换来婆婆的尊重,却忽视了我对自己和女儿的责任。
我们不欠婆婆什么,也没有义务为了她的一切继续牺牲自己的生活。
婆婆走后,王伟和王丽倒是找上门来过几次,想“调解”这件事。
王伟甚至还说:“你赶走我妈,以后她要是有个病痛,你负得起责任吗?”
我冷冷地回了一句:“你妈的事,不是你们该负责吗?拆迁款你们拿了,养老的义务也该你们承担。”
王伟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知道我说得没错,但婆婆的养老问题,他们压根不想承担。
他们习惯了把一切都推给我这个“外人”,可如今,这个“外人”已经不再愿意继续忍受。
王丽倒是还算客气,但她也无奈地叹气:“老大媳妇,我们可以给你一些补偿,但你看能不能把妈接回去?”
我摇了摇头,平静地说:“丽姐,话说到这儿就够了。你们自己想办法吧,我不会再管。”
如今,婆婆住到了王伟家。听说她在那里也不太安分,时不时抱怨着“儿媳妇没良心”,但我已经不再关心这些了。
这些年,我一直以为,只要我足够隐忍,足够善良,总有一天婆婆会看到我的付出。可事实证明,有些人永远不会改变。他们的偏心、他们的冷漠,早已深深刻在了骨子里。
我的生活终于回到了平静的轨道上。我知道,从今以后,我要为自己和女儿活。
晚上,女儿轻轻依偎在我怀里,她低声说:“妈,咱们以后好好过,不再让任何人欺负咱们。”
我笑了笑,轻轻拍着她的背:“是啊,我们好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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