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芬今年六十多岁了,家里唯一的乐趣就是打牌。自从老伴去世后,她没什么其他的爱好,每天要是少了那张牌桌,她浑身就不自在。她的儿子张强和媳妇刘敏平时工作忙,便常常把孙女小丽交给她照顾,张翠芬也没什么意见,反正家里就这一个宝贝孙女,逗逗孩子,打打牌,这日子过得也挺舒坦。
不过,最近刘敏话里话外总是有点不满。她觉得婆婆照顾孩子不太上心,尤其是老在打牌的时候,把小丽一个人晾在家里。张翠芬倒不以为然,“小孩子嘛,能有什么事?不就是在家玩玩,饿了我也会回来给她吃的,放心吧!”
张强夹在中间,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知道自己妈的性子。张翠芬向来觉得自己养儿育女经验丰富,孙女也不例外。她不认为让孩子自己在家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当年张强小时候,她也经常把他一个人放家里,也没出过什么大事。
这一天,张翠芬又约了几个牌友去隔壁村打牌。原本想着带小丽一起去,但小丽那天有点闹脾气,说什么都不肯出门。张翠芬心想,反正孩子平时就喜欢在家玩积木、看动画片,自己去打几圈牌,回来就好了。
于是她对小丽说:“奶奶去隔壁村一会儿就回来,你在家乖乖的,看电视,不要乱跑,等我回来给你买糖吃。”
小丽点了点头,抱着她最喜欢的洋娃娃,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张翠芬看着没什么问题,便放心出门了。
谁料,这一走,就是一整天。
张翠芬一心扑在牌桌上,牌友们打得热火朝天。她本来想着就打几圈,可牌桌上越打越起劲,输赢也攒得越来越多,时间不知不觉就拖长了。张翠芬心里头有点儿挂念着孙女小丽,但想着孩子在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一直没离开牌桌。
太阳西斜,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张翠芬这才意识到时间不早了,她一看手机,发现已经快晚上七点了!这一整天,孙女一个人在家,她心里突然一紧,急忙起身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回到家时,院门虚掩着,屋里一片漆黑,张翠芬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推开门,叫了一声:“小丽!小丽!”可屋子里静悄悄的,没听到小丽的回应。
张翠芬赶紧摸黑打开灯,发现屋子里乱糟糟的,小丽的积木撒了一地,茶几上的水杯倒翻着,洋娃娃也被扔在沙发角落里。她心里一慌,连忙四处找人,“小丽!你在哪儿?”她跑进卧室、厨房、卫生间,甚至院子里都找遍了,仍然没见到小丽的影子。
这时候,张翠芬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头皮发麻,脑子里一片混乱:“孩子不见了?我这一天没管她,难道出了什么事?”
她慌慌张张地拿出手机,打给儿子张强,结果电话响了一声却自动挂断了。她又拨了一次,还是一样。
“出什么事了?强子怎么不接电话?”张翠芬心急如焚,连忙打给儿媳刘敏。电话接通了,但刘敏的声音冷冷的:“妈,我们搬走了。”
“搬走了?”张翠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们去哪儿了?小丽呢?”
刘敏冷笑一声:“妈,小丽还小,不能总是这么不管不顾地放在家里。我们已经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非要把打牌放在第一位,孩子没人照顾,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今天我和张强下班回家,发现小丽在家里又饿又哭,我们真是忍无可忍了。”
张翠芬被这番话噎得说不出话来,耳边嗡嗡作响。刘敏继续说道:“今天晚上我们已经收拾好东西搬去了市里,找了个托儿所把小丽暂时安置了。以后,您要是真心疼孩子,那就少打点牌,多关心一下她吧。强子也不会再接电话了,我们暂时不想见您。”
张翠芬手里握着手机,整个人愣在了原地。儿媳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她心上。她从没想过,打牌这件小事会把家庭弄成这样。
她慢慢走到沙发旁,看到小丽留下的洋娃娃,心头一阵酸楚,泪水忍不住涌了上来。她想起小丽平时乖巧的样子,总是跟在她身边喊“奶奶、奶奶”的亲热劲儿,再想想今天她一个人在家,又哭又饿的情景,张翠芬心里满是懊悔和自责。
这些年来,她一直觉得打牌不过是个小消遣,孙女还小,没什么大事,自己去打几圈牌并不妨碍什么。可现在她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最重要的东西。
张翠芬站在院子里,愣愣地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心里一阵阵发凉。过去的几天几夜,她几乎没睡过好觉,脑子里一直回想着儿媳的那些话。
一周后,村里人聚在一起打牌的时候,张翠芬破天荒地没有出现在牌桌上。大家都觉得奇怪,平时她可是最积极的一个,怎么今天没来呢?
张翠芳决定从今天开始戒牌瘾,希望之后,儿子儿媳能原谅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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