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热气蒸腾,油烟袅袅升起。我熟练地煮着粥,锅碗瓢盆在手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窗外,是蝉鸣声声,仿佛在提醒我这个夏日的清晨已经悄然而至。
就在我给生病的母亲倒水的时候,手机又一次震动起来。我瞥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未接来电数量已经达到了38个。
这已经是一周内的第38通电话了,每次都是婆家人,几乎不间断地打来。
我按下静音键,叹了口气。耳畔仿佛还能听到婆婆尖锐的质问声:“凤珍,你走了,家里谁做饭?谁洗衣服?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弟媳妇没干过家务活,我年纪大了,你跑了谁干?赶紧给我回来,听到没有?”
小叔子跟着埋怨:“嫂子,你也太不像话了吧!一走就是这么长时间,家里人都照顾不过来了!”
我站在厨房里,望着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粥,心里却一片平静。28年的婚姻,一路走来,我已经见惯了婆家人的这些指责和抱怨。
可这一次,我心里竟然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释然。或许,我该为自己想想了。
我和老公赵晨的婚姻开始于一次相亲。那一年是1995年,我25岁,正是家人催婚的年纪。
在农村,25岁还没结婚的姑娘少之又少。我和赵晨初见时,他给我的感觉是个老实本分的男人,虽然不太会说话,但看着踏实。
婚后几年,生活平淡无波。我和他一起打拼,省吃俭用,攒钱买了房子,生下了儿子赵阳。
我以为日子会这样平稳地过下去,虽然不富裕,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日子就算再苦也能熬出甜来。
可渐渐的,我发现,家里的矛盾开始浮现。
赵建国是家里的老大,他还有一个比他小十岁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小叔子赵鑫。
从小,婆婆就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小叔子,尤其是在他读大学之后,家里所有的资源都向他倾斜。
赵晨从小就被教育要“照顾弟弟”,这也成了他心中的一种责任。
我也不是不理解婆婆的心思,可渐渐地,公婆的要求越来越过分。他们不断地向我们要钱,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补贴小叔子。
小叔子毕业后工作不稳定,家里时不时就要我们资助。我心里有些不满,可每次一提,赵晨总是说:“这是我弟,咱们帮帮他也是应该的。”
我心里虽然有怨言,但想着毕竟是一家人,能帮就帮吧。可渐渐的,这种“帮忙”变成了一种无止境的索取。
小叔子结婚的时候,公婆直接跑到我们家,要求我们拿出十万来给他作彩礼。当时我和赵晨还在打工,别说十万,连五万都拿不出来。
可赵晨二话没说,还是咬牙找了朋友们借钱,想方设法凑了钱。我心里那时就已经有了裂痕,但为了家庭的和睦,我还是忍住了。
婚后的日子越来越艰难,我一边打工,一边照顾家里。
赵晨还是一如既往地往小叔子家里补贴,婆婆每次有事就打电话叫我去帮忙,家里大事小事都要我操心。渐渐的,我和赵晨的感情也开始变得疏远。
从2000年到2015年,我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奉献给了这个家,哪里有需要,我就往哪里跑。
可小叔子从来不懂感恩,反而觉得我们做这些都是理所当然。
婆婆对我也从来没有一句好话,每次见面就是各种抱怨:“赵晨你看,你媳妇怎么这么抠?你弟还年轻,刚结婚,家里需要你们帮衬呢!”
这些年,我心力交瘁,劳心劳力。特别是2015年之后,小叔子频繁借钱,公婆也一次次地开口。
我几乎成了家里的取款机,每次给出去的钱,都像石沉大海,再也没有回音。
我和赵建国的关系越来越紧张,每次提到这个话题,我们总是争吵不休。
我也知道,赵晨心里有压力,可他从来没站在我的角度考虑过问题。在他眼里,我应该无条件地支持他,支持他的弟弟,支持他的家庭。
直到2024年初,一切终于到了爆发点。
那天晚上,赵晨突然跟我提起了一个“AA制”的建议。他说:“凤珍啊,我看这样吧,既然你觉得家里的钱总是往外流,那我们不如实行AA制。你管你自己的钱,我管我的。这样也公平。”
我当时愣住了,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建议。而原因,无非就是他想继续给小叔子补贴,不想让我再有意见。
“赵晨,你什么意思?我们夫妻这么多年了,现在你居然要跟我AA?”我的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酸楚。
“你别多心,我只是觉得这样大家都轻松。你管你想管的,我管我想管的。”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这只是一个简单的经济分配问题。
可我心里明白,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而是感情的问题。我们的感情,早已在这些年的争吵和矛盾中慢慢消磨殆尽。
那天晚上,我彻底失望了。我知道,赵晨心里,最重要的永远是他的父母和弟弟,而不是我。
几天后,我做出了一个决定——回娘家照顾生病的母亲。
母亲年纪大了,身体越来越差,我知道自己不能再一味地为了这个家牺牲自己了。于是,我收拾好行李,回到了娘家的老屋。
刚回去的前几天,心里还有些不安。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自己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
每天早晨,我会早早起来,煮上一锅热粥,给母亲倒水,陪她聊天,照顾她的生活起居。这样的日子,反倒让我觉得踏实。
可婆家人却并没有放过我。一周内,40通电话几乎把我的手机打爆了。婆婆质问我:“你这一走,家里怎么办?你弟弟还要上班,家里谁照顾?你不回去,谁做饭谁洗衣服?”
小叔子也抱怨:“嫂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家里的事情没了你不行,你怎么这么任性?你都嫁到我们老赵家这么多年了,是我们老赵家的人了,长期住在娘家像什么样子?”
我听着这些电话,心里一阵阵冷笑。当了这么多年“免费保姆”,如今我只不过回娘家照顾生病的母亲,婆家人却一个个像失了魂似的,急着让我回去。
可他们从来没有问过我:这么多年,我累不累?我需不需要休息?
这一次,我没有再退让。我果断按下了静音键,不再接听婆家人的任何电话。我知道,这条路是自己选的,我必须坚持下去。
女儿赵倩和儿子赵阳得知我回娘家后,都表示了理解和支持。
尤其是赵倩,她在电话里对我说:“妈,这些年你为这个家付出得太多了。你现在应该为自己考虑,不要再为了别人委屈自己了。”
赵阳则告诉我,我的人生我说了算,我不欠谁的,让我不用担心养老的事情,以后他和姐姐孝敬我。
听到儿女的话,我心里那块一直压着的石头终于轻轻松动了一些。
原来,我的孩子们都懂得我的难处,支持我的选择。或许,这就是我最大的安慰。
在娘家的这段日子,我渐渐学会了不再忍气吞声。婆家人的电话我不再接听,赵晨也几次打电话来让我回去,我都拒绝了。是的,我已经下定决心,不再为了那些无休止的索取委屈自己。
我开始重新规划自己的生活,甚至认真考虑过离婚的可能。这些年,赵晨对我的忽视和伤害让我明白,婚姻里最重要的不是付出多少,而是尊重和理解。
未来的日子里,我会继续在娘家陪伴母亲,照顾她的晚年生活。
至于婆家,我不打算再回去做那个无偿付出的“保姆”了。我已经付出了足够多,是时候为自己活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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