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放心来北京看病,住我这儿就行,哪儿都不用花钱。”王立电话那头笑呵呵地说着,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张梅松了口气,放下手机,心里感到一阵温暖。她今年五十多了,身体一直不太好,这次来北京是为了看专家。弟弟王立在北京工作多年,虽然家境一般,但每次张梅有困难,王立都会拍着胸脯说:“姐,别担心,有我呢。”
张梅一直以来都对弟弟照顾有加,尤其是王立的儿子小伟,这些年上学、补习班,张梅帮衬了不少。家里人常说她是个“扶弟魔”,什么都为弟弟考虑,连自己孩子都没怎么操心。但张梅总觉得,弟弟过得好,自己心里才踏实。
到了北京的那天,已经是晚上八点,张梅拖着行李箱,疲惫地站在王立家的门口。她按了按门铃,等了几分钟,没有反应。张梅又敲了几下门,心里开始有点慌。她打了个电话给王立,结果电话那头传来冰冷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这可怎么办?”张梅心里一沉,站在门外,冷风吹得她有些发抖。她四下张望,楼道里空荡荡的,没一个人影。
“不会是出去了吧?”张梅心里一边猜测,一边又开始按门铃,敲门的动作也重了几分,焦虑和不安一点点涌上心头。
张梅站在门口,寒意越来越浓,时间也一点一点过去。她再一次拨打了王立的电话,但依旧是那冰冷的“关机”提示音。张梅的心里一片烦乱,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弟弟这是出去了?还是他忘了我今天来?”她犹豫了片刻,又给弟弟的妻子小丽打了个电话,结果同样没有接通。
张梅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想着自己千里迢迢赶到北京,竟然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她抱紧了外套,双手不自觉地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心里的寒意。她站在门外,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心里的委屈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她想起自己这些年来对弟弟家的照顾,每次弟弟一开口要钱,她都毫不犹豫地掏出来,帮侄子上学、补习、买生活用品,甚至弟弟家装修,她也出了一大半的钱。可是今天,她病得需要住在弟弟家,连门都没能进去。
“难道我就这么不重要吗?”张梅的眼眶泛红,心里的失望和愤怒渐渐堆积起来。
正当她打算再一次尝试拨打电话时,楼道的声控灯忽然亮了起来,一个邻居从电梯里出来,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张梅,好奇地问:“你找谁啊?”
张梅赶紧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礼貌地回答:“我找我弟弟,他家在这儿,不过好像不在家。”
邻居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哦,他家呀,我好像听说今天下午他们一家子开车出去了,说是要去郊区玩两天。”
张梅心头猛地一沉,眼前一阵发黑。她强忍着泪水,连忙道了谢,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电梯。她再也不想多等一分钟,这一刻,她终于彻底明白——弟弟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
张梅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电梯,站在寒冷的夜色中,心里说不出的苦涩。她拿出手机,订了附近的一家快捷酒店,走进小房间的那一刻,她才终于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这些年,她几乎掏空了自己的积蓄来帮弟弟和侄子,每次弟弟遇到难处,她从未拒绝过。可今天,当她自己需要帮助的时候,弟弟一家却轻描淡写地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个招呼都不打。
张梅坐在酒店的床边,脑海中不停回放着那位邻居说的话:“他们一家子出去了,去郊区玩两天。”弟弟一家在她前来就医的当天,选择了玩乐而不是等她,这一事实刺痛了她的心。
她回忆起自己为侄子上学、补课付出的每一分钱,为弟弟的家出过的每一分力,这一切此刻仿佛变得没有意义。她开始问自己,这些年她做的这些,真的值得吗?
那一晚,张梅失眠了。她辗转反侧,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第二天,她没有再打电话给弟弟,而是默默去医院做了检查。回到家后,她也没有再提起那晚的经历。几天后,王立打电话过来:“姐,抱歉啊,那天我们出去玩了,没想到你正好来了。”
张梅听着电话里的解释,心里已经波澜不惊,她平静地回道:“没事,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过,以后小伟的事情你们自己操心吧,我这边也有自己的生活要过,没法再帮了。”
电话那头的王立一愣:“姐,你什么意思?”
张梅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中透着无尽的疲倦和清醒:“弟弟,你也要明白,有些事情不是别人一直帮你就行的。小伟已经大了,你们该自己承担责任了。我这边,以后没法再帮你们了。”
挂断电话后,张梅感觉心里放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她终于醒悟,自己不能再一味扶持弟弟一家,必须为自己的生活和未来负责。
那天起,张梅决定不再做“扶弟魔”。她学会了为自己考虑,终于找回了生活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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