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今年春节,我不去你妈那儿做年夜饭了。”我一边收拾厨房,一边随口对着坐在沙发上的老公刘强说。
他没抬头,眼睛盯着手机屏幕,手里翻着视频,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你说啥?”
我放下手里的抹布,心里已经盘算好了,决定今年不过去了。“我说,今年春节我不去你妈家了。我自己带孩子在家过,你们要是想吃年夜饭,自己做。”
这话一出口,刘强猛地把手机放下,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啥意思?你不去做年夜饭?你这是要上天啊?”
我看他这反应,心里有些不痛快,声音也硬了起来:“我每年都去伺候你妈,忙里忙外,我这不是人吗?今年我也想在家里轻松过一回!”
“你轻松?你嫁到咱家就是该伺候我妈的,哪有不去的道理!”刘强一下子站起来,语气越来越重,“你这意思是以后都不去了?”
“你妈那是你妈,凭什么我每年都得去伺候?我不累吗?我不要休息的吗?”我说着,声音也跟着高了起来,心里压抑了多年的委屈一下子涌了出来。
每年春节,我都是头一天准备好年货,第二天早早赶去婆婆家做饭,饭桌上一家子吃得舒舒服服,我一个人在厨房忙得脚不沾地,谁来管过我累不累?
刘强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指着我厉声道:“不做就滚蛋!别的女人巴不得去伺候公婆,你倒好,还嫌烦?”
听到这话,我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我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刘强,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去了?”我看着他,声音平静却带着疲惫,“我这些年一直在你妈家忙前忙后,你从来没问过我累不累。你妈也是,一年到头,我给她做了多少事,她一句好话都没说过。你以为我是铁打的?我也是个人,我也有累的时候。”
刘强看我突然这样说,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直接。
他挠了挠头,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不就是做个饭嘛,有啥好抱怨的?家里人多,你多做点饭不也是应该的吗?”
“应该的?”我冷笑了一声,“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每年都是我在忙?你们家就没有其他人能做饭?你哥、你嫂子,还有你妈,谁不能帮着搭把手?为什么偏偏我每年都得一个人在厨房忙活?”
刘强没说话,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显然不太习惯我这么“顶撞”他,沉默了一会儿后,他才不满地低声说:“你不愿意去,那你早点说,别最后临时闹情绪。”
“我不是临时起意,”我声音平静了些,“我是积攒了这么多年,才说出口的。今年,我想在家里陪孩子,过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春节。”
刘强听到这话,气头上直接说了一句:“那你就滚蛋,我们家不需要这样的媳妇。”
这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心上。我一直以为夫妻之间,哪怕有矛盾,总还有沟通的余地。可现在,他竟然这么不顾情面,直接把“滚蛋”两字甩在我脸上。
我站在那儿,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下来。
我用力眨了眨眼,尽量不让泪水遮住视线,但心里的委屈已经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没想到,跟了他这么多年,自己在他眼里竟然这么不值一提!
“滚蛋?”我低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语气里带着不敢相信的悲伤,“刘强,这话你今天说出口,以后就收不回去了。”
刘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太重,声音放缓了些,但语气依然带着不耐烦:“我不是那个意思……可你每年都去了,咋今年突然闹情绪?”
我擦了擦眼泪,抬起头看着他,“我不是突然的,这些年我一直在忍。我每次去你妈家,忙完了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你呢?就知道坐那儿跟你哥喝酒、聊天,从来不管我累不累。你知道我有多委屈吗?”
他愣了一下,皱着眉看着我,眼神里透出一丝无奈,“那你想咋样?你是想以后都不去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胸口的郁闷总算找到了出口,“我不是说以后都不去了,我只是希望你能体谅我一下。我不是你们家的保姆,我也想过个轻松的春节。我今年只是不想去你妈家做饭而已,你能不能理解我一次?”
刘强听完,沉默了几秒钟,脸上的怒气渐渐消散了一些。他叹了口气,低头看了看脚边的地板,似乎也在反思。
“我知道了。”他终于开口,声音低了下来,“你要是不想去,那就别去吧。咱们今年在家过。”
我愣住了,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心里忽然有些说不出的滋味,既有松了口气的轻松,也有一点隐隐的失落。
“你真的不生气了?”我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他摆了摆手,脸色缓和了许多,“行了,不说了。我去跟我妈说,你就在家待着,咱俩好好过个年吧。”
听到这话,我心里的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下来,泪水又一次涌了上来,但这次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得到了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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