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
“你说，这顿饭咱摆不摆？”我妈用手背抹了抹额头的汗，眼睛红肿着，盯着我爸。
“摆，咋不摆？”我爸放下手里的烟，狠狠踩在地上，“我大儿子考上大学，这是大事！咱家脸面可得挣足了！”
我皱着眉，心里说不上来是喜还是闹心。这升学宴，听起来光鲜，但我知道这事儿后头掺了多少鸡飞狗跳的事儿。
“行，那你去筹备吧，我不参与。”我妈声音带着点冷笑。
“哎呦？你啥意思？我辛辛苦苦养了这么多年，现在关键时刻你撂挑子？”我爸声音瞬间拔高，像是被刺了一刀似的。
“我啥意思？你心里清楚！”我妈也不示弱，狠狠把抹布摔在桌子上，“我这几年操劳累死累活，结果你和你大哥背后合计啥？我不知道？”
“你闭嘴！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我爸脾气上来了，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我赶紧站起来，想拉住他俩，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啥。一直以来，我妈忍气吞声，可这次明显憋不住了。我心里有些急，却又无奈。
这时，我大伯从外面进来了，手里还提着几瓶白酒，脸上挂着那副让人厌烦的笑容：“吵啥呢？今天可是大喜日子，咱家儿子考上大学了，这得好好庆祝！”
他一进来，气氛瞬间更紧张了。我妈瞪着眼，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庆祝？你俩背后干的那些破事儿，我不知道？”
“哎哟，这女人，咋这么不识好歹呢？”我大伯边说边把酒瓶往桌上一扔，毫不客气地接过话茬，“你这当妈的，得摆摆正心态，别在这儿给孩子丢人现眼！”
“丢人现眼？我丢什么人了？这些年你们家对我做的事，我没一件忘！”我妈猛地一拍桌子，双眼喷火似的盯着我大伯。
我爸的脸已经涨得通红，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我妈脸上，“你给我闭嘴！”
我吓了一跳，赶忙上前想挡住，但我大伯也不客气，直接揪住我妈的头发，把她拽到一边。我妈尖叫了一声，耳边似乎听到了什么裂开的声音。
我看着我妈被揪到一边，整个人一下子就爆了。脑子嗡的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胸口的火一窜就上来了。
“你们他妈的干什么呢！？”我大声吼了一句，声音几乎劈开了空气，连邻居家的狗都被吓得叫了几声。
我大伯瞥了我一眼，满不在乎地笑笑，“你小子闭嘴！家里大人的事儿，轮不到你插嘴！”
“我插不插嘴你不说了算！”我猛地冲过去，一把推开我大伯，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烧。
“你推我干啥？不就是个女人嘛！她欠收拾！”我大伯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他妈告诉你，这是我妈！谁动她，我跟谁拼命！”我指着他，气得手都在抖。
“你还敢威胁我？”我大伯也火了，伸手就要来打我。我毫不犹豫地抬脚踹过去，他踉跄了一下，撞到桌子上，酒瓶倒了，酒撒了一地。
我爸看见我动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挥手就是一拳打过来，我没躲开，直接挨了一拳。鼻子一酸，眼前有点模糊，血一下子就从鼻孔里涌了出来。
我妈捂着耳朵，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我冲过去，一把掀翻了桌子，所有的菜、碗、酒瓶都砸在了地上，砰的一声巨响，像是给这场混乱的家庭闹剧画上了一个暂停符。
“够了！你们再打别怪我不客气！”我声音嘶哑地吼着，眼泪不知什么时候也跟着流了下来。
桌子掀翻的一刻，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下来。我爸一脸错愕地看着我，我大伯也有些懵了，他们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干。
“你疯了不成？”我爸呆呆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盘子，整个人愣住了。
我擦了擦鼻血，狠狠地盯着他俩，“你们他妈的有点人性没有？我妈是你老婆，我妈还是你弟媳妇！你们这样对她算什么人？！”
我大伯还想再说什么，我一瞪眼，他就闭上了嘴，脸色铁青。
“你们这么对我妈，我也不怕告诉你们，今天这事儿，我不会就这么算了！”我声音低沉而冷酷，满眼的怒火几乎要烧穿他们的皮肤。
“你什么意思？”我爸终于回过神来，声音有些发抖，但依然不服气，“你还真敢翻天了不成？”
“翻天？要不是你们今天干的这些破事，我还真想好好过日子。”我冷笑一声，眼里满是失望，“但现在，我告诉你们，从今天起，我不再是那个听你们摆布的小子了。谁再敢动我妈，我就跟谁拼命！”
我妈坐在地上，手紧紧捂着耳朵，脸色苍白得像张纸。她勉强挣扎着站起来，哽咽着说：“儿子，别这样，这事妈自己认命了……”
“认命？”我猛地转身看着我妈，心里一阵酸楚，“妈，你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他们凭什么打你？！凭什么让你受这种罪？今天我不管，你不能再忍了！”
我爸皱着眉头，似乎有点被我这股狠劲吓住了，但嘴上依旧不饶人：“女人嘛，挨几巴掌怎么了？你妈当年不也是这么过来的？”
我一听这话，怒火更是止不住地往外冒，我冲过去指着他鼻子，“你他妈还有没有良心？你是不是人啊？！你打的可是你老婆！我看你早晚得遭报应！”
我妈拉住我，眼里满是泪水，“算了，儿子，咱娘俩命苦，这些年我早就习惯了……”
“不，妈，咱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我转头看着她，心里又痛又恨，“你不走，我带你走！我再也不让你在这个家受委屈！”
我说完，直接去卧室拿了妈的衣服，一把塞进袋子里，“走，咱不在这儿待了！我带你去我朋友那儿住！”
我妈怔怔地看着我，嘴巴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她缓缓站起来，似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爸和大伯站在一旁，看着我俩提着行李要出门，愣是没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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