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黄海/文字整理:小月文史
(亲历者口述,笔者整理,为阅读顺畅用第一人称叙述,部分情节艺术处理,感谢您辛苦阅读)
我叫黄海,出生在农村普通家庭。
父亲是个孤儿,从小被村里的老木匠给收养。老木匠去世后,父亲继承了他的衣钵,靠着做木工养活了一家人。
父亲的木工技艺精湛,加上他价钱公道,有时候遇到穷苦人家还少收工钱,所有他生意一直很好。
父亲经常教育我和弟弟,说做人做事得像墨斗打出的直线一样,堂堂正正、踏踏实实,这些话我们兄弟俩都牢记于心。
弟弟学习成绩比好我,加上他对木工没有兴趣,所以继承父亲衣钵的重任就落在了我肩上。
从小,我就开始跟父亲学习木工。
父亲做事很严谨,说下料、打线、扯卯、雕花、上油等每个环节都不能有一丝马虎,在父亲的严厉督促和指导下我进步很快。
初中毕业后,我已经掌握了很扎实的基本功。
跟着父亲继续学了3年后,我终于可以出师了。
我出师那年,弟弟很争气,他考上了中专,成为村里第一个中专生。
那时的中专生工作包分配,去的都是事业单位,还能解决城市户口问题,所以村里人都很羡慕弟弟。
父母脸上有关,走在哪里都会挺直腰杆。
弟弟上中专不要学费,每个月还有一定的生活补助,而我跟着父亲做木工能赚钱了,家里的经济条件得到了明显改善。
记得那年是94年,我已经21岁了,有一次我跟着父亲去邻村一户姓王的人家做寿材。
王叔身有残疾,干不了重活,他们家经济条件不好。
寿材做完后,我看见父亲只收了60块工钱。
我和父亲做了10天,按照每天8块钱的工钱来算,就算我只是个学徒,王叔也要给父亲80块钱才对。
父亲一眼就看出了我心中所想,他把我拉到一边轻声道:“儿啊,你看王叔家这条件,我们能多帮一点是一点,我本来只要50,可你王叔硬要拿60……”
我听了点点头,难怪父亲的口碑这么好,看来是有原因的。
收工那天,王叔和王婶做了一桌好菜请我们吃饭。
王婶见我身材高大,相貌堂堂,做事还很麻利,便问我有没有对象,我红着脸说还没有。
王婶听了一喜,说她有个远房的侄女中师毕业,如今还单身,她觉得我们俩很般配。
不等我开口,父亲首先回答道:“大妹子,你看我家小子不过才初中毕业,恐怕配不上你侄女。”
王叔摇摇头,“黄师傅,话不可能这么说,现在都啥年代了还讲究门当户对,让他们俩见见面就知道有没有缘分了。”
王叔和王婶可能是想着感谢父亲,所以想极力促成这一段婚事,父亲无奈,只好替我先答应了。
回去的路上,父亲问我有什么想法。
听王婶说她侄女不仅有文化,人还长得还好看,是当地的“一枝花”。
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自然想去看看。
父亲见我点点头,他笑了笑:“小子,既然你想去爹爹不拦你,不过得做好思想准备。”
我知道父亲话里的意思,他担心我被拒受不了打击,我点点头叫父亲放心。
几天后,我精心打扮了一番,穿上了刚买的新皮鞋。
我还是头一次穿皮鞋走山路,才走了一会脚就疼得不行,但是听到王婶一个劲夸我,说这次准成,我就忍住了,对这次相亲充满了信心。
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山路,看到前方出现宽阔的石板路,我心一松,脚终于不用受罪了。
又继续走了一个小时,我们终于到了。
王婶说得没错,她侄女很漂亮,身材修长,面容秀丽。
然而,当他得知我只是个木匠时,态度顿时冰冷了三分。
“黄海,实话和你说了吧,我想找个有文化的,而且有稳定工作的,要不是给我大姑面子,我才不会跟你浪费时间……”
我听了很生气,这姑娘说话也太直接了。
见她转身离开,我也头也不回就走了,把一脸尴尬地王婶“晾”在了一边。
这次相亲我深受打击,我很后悔没有听父亲的话。
那段时间,我心情很抑郁,和父亲外出做工也是无精打采的样子。
母亲很心疼我,她鼓励我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我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
想不到,半个月后母亲瞒着我找到媒婆,又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
我连忙摆手拒绝,母亲笑了笑,“儿啊,娘办事你还不放心吗,这次给你找的姑娘,你见了肯定会喜欢。”
见母亲一脸开心模样,看来这次相亲有谱,我便心安不少,于是低声问了一句,“娘,是哪家的姑娘。”
母亲笑了笑,低声把女子的姓名和家庭住址都告诉了我,说我去了就知道了。
这一次相亲,我吸取了上次教训没有穿皮鞋,按照母亲说的地点我出发了。
半路上,回想起母亲满脸的笑意,我猜想着相亲对象条件不错,至于模样,可能比王婶侄女差一点,但应该过得去。
一时间,我心情开始愉悦起来,心里有一种渴望。
走到半路,我看到前方走来一个姑娘,定睛一看,想不到还遇到了熟人,她是我初中同学王凤娇。
王凤娇见到我,面色微微泛红,打过招呼后,他问我去哪里,我如实回答。
顿时,她就把我挡住了。
“黄海,能不能去。”王凤娇大声道。
我听了一脸迷糊,我去相亲关她什么事呢。
王凤娇坐在我前排,初中时我们俩的关系还算好,她们家经济条件好,有一次她见我啃干馒头,便把从家里带来的油饼给我吃,她说她一个女孩子吃不了这么多。
油饼香味浓郁,那味道至今仍让我回味无穷。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们俩聊天的次数才多了起来。
初中毕业后,听说她父母给她安排了工作,而我只能回家学木工,我们俩的生活没有交集,也就失去了联系。
“为啥不能去?”我一脸纳闷道。
王凤娇犹豫一会,突然撸起了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