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咱们那小镇子上,日子总是过得不紧不慢,尤其是到了冬天,寒风一吹,家家户户的炊烟就多了几分暖意。
我家,坐落在镇子的东边,两间青砖瓦房,虽不华丽,却也温馨。
我妈,李琴,是个热心肠的人,邻里间有个啥事儿,她总是第一个伸出援手。
而我,那时候刚高中毕业,正等着来年春天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日子平淡中带着点期待。
那年秋天,镇上刮起了一股不小的风,说是老李家的小女儿,秀梅,考上了省城的大学,但家里条件困难,学费都成了问题。
这事儿传到我妈耳朵里,她二话不说,拉着我就往老李家走。
一进门,就看见秀梅坐在门槛上,手里拿着本旧书,眼里却满是迷茫和不安。
我妈走过去,拉起秀梅的手,那话儿说得比秋天的阳光还暖:“秀梅啊,别怕,婶子给你想办法。你安心去上学,咱不能让好苗子荒了。”
就这样,秀梅成了我家的“编外成员”。
她带着几件换洗衣裳和一个小行李箱,搬进了我们家那间空置的小屋。
我妈说,家里多个孩子热闹,我心里也乐呵,毕竟多个伴儿总是好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秀梅和我们一家人的关系也越来越亲。
她勤快,每天除了学习,还帮着家里做家务,我妈乐得合不拢嘴,总说:“这孩子,比亲生的还贴心。”
我也常常和她一起复习功课,讨论着未来的梦想。
那时候,我觉得生活就像她桌上那盏昏黄的台灯,虽然光线不强,但足够温暖,照亮了我们前行的路。
转眼三年,秀梅毕业了,在省城找了份不错的工作。
走的那天,我们全家都去送她,我妈的眼眶红红的,拉着秀梅的手说:“孩子,出去了别忘了家,有空常回来。”
秀梅点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努力笑着说:“婶子,您放心,我一定常回来看您。”
秀梅走后,家里似乎空落落的。
我妈还是习惯性地多煮一份饭,说是给秀梅留的,然后又自嘲地笑笑,说人老了记性差。
而我,则开始习惯在夜深人静时,想起和秀梅一起奋斗的日子,心里五味杂陈。
然而,就在秀梅走了没几天,家里发生了一件事,让这份平静再次泛起了涟漪。
我妈那枚珍藏多年的金戒指不见了。
那戒指是她和我爸结婚时的信物,意义非凡。我妈急得团团转,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着。
我坐在一旁,心里莫名地烦躁,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妈,您再想想,最近家里有没有来过什么外人?”我试探性地问。
我妈愣了愣,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摇了摇头:“没有,都是老邻居,谁也不会干这事儿。”
我没再说话,但心里那股火却越烧越旺。
秀梅的影子在我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如同毒蛇般缠绕着我,让我无法呼吸。
我告诉自己,不能这么想,秀梅不是那样的人,可理智却敌不过内心的猜疑。
“妈,要不我打电话问问秀梅?”我最终还是开了口,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我妈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别瞎想,兴许是我自己放哪儿忘了。”但我知道,她心里也和我一样,有个结解不开。
春节的脚步越来越近,镇上处处洋溢着节日的气氛,唯独我家,被这枚丢失的戒指蒙上了一层阴云。
我妈强颜欢笑,准备着年货,但我知道,她的心里比谁都难受。
终于,我忍不住了,找了个借口,拨通了秀梅的电话。
电话那头,秀梅的声音依旧温柔,带着几分惊喜:“哎呀,是小杰啊,快过年了,你们还好吧?”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挺好的,秀梅姐,你那边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吗?”
几句寒暄之后,我话锋一转,小心翼翼地提到了戒指的事:“秀梅姐,我妈最近遇到点事儿,她那枚金戒指不见了,家里都翻遍了也没找到。我知道这么问可能不合适,但……你有没有什么线索?”
电话那头,秀梅沉默了一会儿,我能感受到她的惊讶。
“小杰,你说什么?戒指丢了?我绝对没拿,婶子对我那么好,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加诚恳:“我知道,我就是随口一问,没别的意思。可家里确实没别人来过,我妈心里急,我也没办法。”
秀梅沉默片刻,然后说:“小杰,你相信我,我真的没做。这样吧,我过年尽量请假回来一趟,当面跟婶子说清楚。”
挂断电话,我心里五味杂陈。
一方面,我希望秀梅能回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另一方面,我又害怕真相并非我所想,到时候该如何面对这份尴尬和愧疚。
春节前夕,秀梅真的回来了,带着一脸的风尘仆仆和满心的诚意。
她一进门,就直奔我妈的房间,拉着我妈的手,眼眶泛红地说:“婶子,我回来了,听说戒指的事,我心里特别难受。您相信我,我真的没拿,我可以对天发誓。”
我妈看着秀梅,眼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有心疼,有疑惑,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孩子,婶子信你,可戒指就这么没了,我心里也堵得慌。”
就在气氛即将凝固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那天,我无意中看到我爸在院子里摆弄着一个小盒子,里面似乎有金属的反光。
我匆忙跑出去,从我爸手里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那枚金戒指正静静地躺在里面。
“爸,这是怎么回事?”我惊讶地问。
我爸愣了一下,随即不好意思地笑了:“哦,那个啊,我前两天打扫卫生,不小心把戒指扫到桌子底下去了,后来想着给你妈个惊喜,就没告诉她。结果忙忘了,差点闹出误会。”
真相大白,我妈和秀梅都愣住了,随后相视一笑,所有的误会和猜疑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我妈拉着秀梅的手,眼里闪着泪光:“孩子,是婶子错怪你了,以后咱们还是一家人。”
秀梅笑着点头,眼里闪烁着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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