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2月5日,戎马一生的粟裕大将辞世。10天后,粟裕的遗体在八宝山革命公墓火化间火化,工作人员在整理骨灰时发现,里面居然还有一块约么黄豆大小和两块绿豆粒大小的弹片。当工作人员将这些弹片递到楚青手上时,她的眼泪止不住涌出了眼眶。
记忆的阀门开启,昔日过往如洪水般涌上心头。
1939年春,粟裕回军部参加周恩来组织召开的会议,楚青当时刚参军不久,正在军部速记班学习。两人初次见面,粟裕和楚青聊起她对将来工作分配的设想。
“我希望以后能到前线去,当侦察员直接打鬼子!”楚青坚定的表示。
粟裕笑着说“你这个人志气倒是不小。”
(一)
自此分别将近1个月后,粟裕写信向楚青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情。女方迟迟没有回信。不久后粟裕再次去信,江南指挥部,二支队政治部主任王集成当时刚好要到军部办事,粟裕就托这位好友务必当面转达。
王集成见到楚青后,开着玩笑把信递了过去“我给你带了个好东西,你可是要请我吃糖的呀!”
然而楚青接过书信,连看都没看,直接就给撕碎了。粟裕得知后当然很受打击,但他更觉得楚青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我不能责怪她,因为她有选择的自由。”
或许是注定的缘分,楚青从速记班毕业后,被分配到了江南指挥部工作,粟裕在其中担任副指挥,两人的住处就在一栋楼上。
楚青内心非常矛盾,因为组织的安排满足了她上前线的愿望,可她又担心先前拒绝粟裕的爱意会惹来麻烦。她还为此故意处处回避,尽量减少和粟裕接触。
不知道粟裕内心到底怎么想,但表面若无其事,对新来的几个女兵一视同仁,工作上严格对待,生活中细心有加。随着时间推移,楚青也就降低了戒备之心。然而,这天粟裕竟找到楚青当面表白,人家姑娘听完后也很干脆“国恨家仇当前,我不想谈个人问题。”
粟裕遭到拒绝的事情,很快就在部队传开,众人议论纷纷,出言安慰粟裕,就连陈毅都忍不住开口“干脆换一个吧,我还着急喝喜酒呢。”
“不行啊,我已经把她挂在心上了。”粟裕摇摇头长叹口气。
“你呀你,恋爱和打仗都那样,认准的目标十头牛都拉不回来。”陈毅无奈的说。
自此之后的三年内,粟裕横渡长江,决战黄桥,开辟苏中为革命事业屡立重功。而楚青对粟裕的态度也在期间一点点发生改变,从戒备到敬佩而后再到爱慕,粟裕心中搁浅的爱情终于扬帆起航。
1941年12月26日,粟裕和楚青结为终身伴侣,风雨同济走过40多个春秋。他们是夫妻但同时也是战友,两人在战火中谱就的爱情之歌,至今都打动着无数人。
(二)
1930年2月上旬,中央军委下达指令,命时任支队政委的粟裕率兵攻打吉安。
因为憋了太久时间,现在终于能干场大仗,粟裕心里特别的高兴。然而正当他摩拳擦掌,积极备战之时,上级又突然更改指令,原来,红军的作战计划不慎被国民党特务获悉,中央只能被迫做出调整,先把各部队调到福田待命,而后再采取诱敌深入的策略。
粟裕听到这个消息后,内心顿时就凉了半截。好在老蒋成功上钩,于是,红军和国民党军队在水南、值夏一带狭路相逢,敌我在接下来的对抗中打的异常激烈。
由于初次担任领导职务,粟裕的作战经验还并不十分充足,见部队几次冲锋都效果平平,他愤怒的端起机枪就往前冲“让你凶,今天我必须干掉你!”
谁知敌军火力变得更猛,粟裕很不服气,直接抬头甩掉头上的帽子,振臂一挥,口中高喊“冲啊,不怕死的跟着我上!”
此时的阵地前线,硝烟四起、弹片横飞,只听“轰”的一声,就见敌军发射的1枚炮弹在粟裕身边炸裂,火光和浓烟冲天而起的瞬间,密集的破片犹如利刃般呼啸着刺破空气,冲向正在战斗的粟裕。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脸颊就已经布满鲜血,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栽倒在了地上。
战士们连忙将扔在昏迷不醒的粟裕,送往后方战地医院。然而,看着浑身血污的粟裕,医生也犯了难,因为破片深深嵌在粟裕的头颅之中,仅凭当下简陋的医疗环境条件,他们根本没有办法进行开颅手术。
巧妇难解无米之炊,医生最后只是对粟裕头部的伤口做了基础处理,然后在外面紧紧裹了层纱布。就在众人认定粟裕恐将凶多吉少时,他竟在数天后成功苏醒。伤筋动骨还要100天的调养,头部重伤的粟裕却在3个月后,固执的又回到了作战前线。
结果就是,因残留弹片而引发的头晕头痛,折磨了粟裕几十年,尤其遇上战事吃紧或需要高强度工作的情况下病情更甚。每次疼的实在扛不住,他就用凉水冲头,反复摁太阳穴,通过看地图来分散注意力。将这些全看在眼里的警卫员,也只能干着急,不管怎么劝他都会把作战指挥放在最首位。
鞠开曾担任过粟裕的秘书,据他回忆“将军经常头痛,许多时候疼起来,连头发都不能碰不能摸,否则就和针扎的一样。他的脸总是通红通红的,经常说自己脑袋发胀,但起初谁都不知道他头颅内有弹片,只当是他长期在高度紧张的战争环境里,又患有高血压和心脏病所导致的。”
可见,周恩来称粟裕是“不死将军”半点没错。
(三)
粟裕亲率28师在江西硝石和国民党军队作战时,也曾受过重伤。
当年,面对兵力超我方数倍的敌人,红军的数次冲锋都以失败告终,粟裕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和政委肖劲光商量“这样下去只会让更多人白白牺牲,要不我亲自带队去端掉敌人这个据点?”
“那怎么能行!你是参谋长,你出了事可怎么办?还是再看看情况吧!”肖劲光直截了当否决了粟裕的想法。“有什么不行的?参谋长也是战士,也得打仗啊!”粟裕坚持的说道。
看着不断倒下的战士们,肖劲光沉默片刻重重点头“那好,我和你一起带队去前线!”
事实证明,粟裕的决定非常明知,他和肖劲光配合默契很快就打开突破口。但就在两人带队乘胜追击期间,竟有小股敌兵绕道后方搞偷袭。由于毫无防备,粟裕的左臂被敌军射出的子弹贯穿而过,血流如注,警卫员亲眼看见粟裕身子晃动了几下,就向地面倒去。
“参谋长,参谋长,你快醒醒……”警卫员慌张的高声喊着,立刻解下绑腿,给昏迷的粟裕进行包扎,战士们则找来担架,火速将他送往40里外的救护所,医生见粟裕的胳膊已经肿的快赶上了腿粗,直摇头“赶紧往军医院送吧,在这里就是耽误时间。”
好不容易来到军医院,结果医生却说“参谋长的伤势过重、神经都已经打断了,而且还伴随感染,坏死症状……。最好是截肢,否则可能存在生命危险。”
说话间,脸色苍白,气息微弱的粟裕突然强撑着说“不行、不能锯,没有胳膊我还怎么打仗!”
众医生根据粟裕的意见,召开术前会议经探讨最终决定,那就暂时先不截肢,只是将坏死的部分进行切除。然而准备手术的时候又遇上了问题,因为伤员众多,麻醉药已经用完,这可怎么是好?
“没有麻醉药,病人怎么可能忍受削肉刮骨之痛?”有医生开口直言。
粟裕看着不知如何是好的医生回应“没有关系,你们开始动刀吧,我不怕……。”在场众人听后都目瞪口呆,敬佩之意油然而生,但情况紧急也只能如此。
于是,粟裕的四肢被麻绳绑在了手术病床上,嘴里塞着毛巾,手术正式开始。这是个漫长且难熬的过程,只见粟裕浑身因疼痛直冒冷汗。术后的粟裕在医院躺了好几个月,伤口却怎么都不见好,提着前线来报,看到其他同志相继上阵杀敌,他百爪挠心般的急切,多一秒都不想再躺着。
总之粟裕的左臂到最后都没恢复如前,伤痛伴随着他度过了此后的革命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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