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河月明》，看明朝初期对于北元的政策变化

《山河月明》的首播已经在前段时间结束了。对于这部剧，争议还是很大的。网络上的文章从各个角度，围绕各种话题进行讨论，其热度一直未减。

不过我们下面要说的，是从《山河月明》的几个镜头中说一说朱元璋对于北元的政策是怎么回事。

一、李文忠的失败

《山河月明》的开头，便展现了明军与蒙元王保保之间的战争。由于剧情需要，率先出场的将领，是被王保保攻破营寨的李文忠。

虽然不知道剧中表现的是李文忠哪场败仗，不过在历史上，李文忠于漠北最大的那次败仗发生于公元1372年，也就是洪武五年的第二次北征蒙古。

那一战明朝兵分三路，徐达的中路军名义上攻击和林，也就是直捣蒙古旧都，实际上是想引诱王保保的主力军南下决战。

李文忠作为明军高层中最擅指挥骑兵的将军，率领东路军负责切断王保保的退路。

西路军由冯胜、傅友德率领扫荡甘肃，牵制西北地区的蒙古势力。

结果徐达轻敌冒进致使中路军失败，负责绕后的东路军被北元主力针对。虽然东路军整个交战过程表现得可圈可点，不能算是惨败。

可结果是战死了1个侯爵（宣宁侯曹良臣）；3名指挥使（正三品武将，相当于现在的师长）；李文忠本人坐骑中箭，得部下让马才生还。

只有冯胜的西路军连战连捷，成为当时唯一争脸的部队。

第二次北征的结果是不是看上去有些眼熟？当年卫青第一次出场的时候也是三路大军，作为门面的李广惨败，不被看好的卫青反而战绩斐然。

这一仗让朱元璋记忆犹新，甚至20多年后回忆起来仍然后悔不已。他说当时操之过急，应该养精蓄锐等待蒙古自己的内部分裂。

虽然后来明朝又多次讨伐北元，但国策已与第一次和第二次完全不一样。如果说前两次是积极进攻，那么后面几次就是积极防御中寻求机会。

可见洪武五年的那一次败仗，真的是痛入骨髓了。

二、战败后的反思

第二次北征的失败让朱元璋认清了形势，虽然中原地区已经清除了元朝的领地，但在北边的草原上，他们仍然有广袤的土地与数十万控弦之士。

朱元璋改变了主体进攻的国策，开始变为积极防御。为了防止这一政策被擅自改动，他将其写入了《皇明祖训》，作为国策长期执行。

防御有两种，第一种是等待蒙古内部出现变数。大家看到这里会有疑问：这也不算积极防御啊。

其实不然。

朱元璋左手贸易、右手外交，从外部催化蒙古的内部矛盾。

贸易很好理解，这是经济战。

外交手段则相对高深。朱元璋通过“拉一派、打一派”的方法少树立敌人，集中力量对付残元的势力。说白了，只要你表示臣服，哪怕是内怀鬼胎，我也不打你。这样减少了一些明面上支持蒙元势力的部落。

同时，对于蒙元那些被俘的皇室成员和官员，朱元璋坚持以礼相待，甚至加以册封。这种怀柔政策力图从残元内部形成一道力量。

这也是为什么在《山河月明》中，朱元璋对于蓝玉侮辱王保保之妻的事感到非常恼怒。

其原型想必大家都知道，那就是在公元1387年，蓝玉在捕鱼儿海之役歼灭了北元小朝廷。事后蓝玉认为万事大吉，凌辱了北元的皇妃。

这不仅有损于明朝的脸面，而且十分不利于日后对北方游牧民族的政策。

防御政策的第二种就是周密部署。明军虽然不再大规模主动进攻，但战争准备是时刻在线，随时应对来犯之敌。

为了提高防御能力，从朱元璋开始一直到崇祯，明朝一直在修补长城。我们现在看到的长城遗址，多为明代修建，可以说他们将先秦时代开始建造的长城进行了整体升级扩建。

升级硬件，是为了更好的发挥“软件”的功效。明初，从山海关外到嘉峪关，漫长的边境线上驻军高达100万，其数量达到了全国兵力的一半。

这些兵都是防御之兵，被动驻守还缺一不可。如此大规模的军队必然造成大规模的花销。为了节省军费开支，朱元璋采用屯田之策，将军事训练与耕田种地相结合，在全国各地设置卫所。

比如剧中安排朱棣调查勋贵霸占耕田案，就被巧妙安排进了凤阳当地的卫所任百户。得力干将之一的张武，就是在卫所里不打不成交的。

明朝的卫所有两个重要的要素，一个是位置。位置要占据要害之地，这一点在凤阳中都这类地方体会不深，但在北方边塞就特别重要了。

另一个就是经济。卫所的屯田量要能够保证自给自足，不再需要国家补给粮食，还能够提供稳定的兵源数量。

通过积极防御，明朝恢复了实力，继而连续对北元发动进攻。可朱元璋时期，明朝都城在南京，对于北边的战事难免鞭长莫及。

朱元璋不得不依仗诸位皇子，让他们率领重兵镇守各处要塞，这些亲王也有了“塞王”之称。当年朱棣死活不愿娶徐妙云，最后被太子一句：“想不想当“塞王”，为大明驻守边疆！”这句话回心转意。

三、最后

总体来说，由于经过多次修改和删减，《山河月明》的剧情并不顺畅。一些地方也因为艺术需要进行了加工。

为了凸显朱棣的英武，第一集便介绍了明朝与北元之间艰苦的战争，李文忠战败、蓝玉被暗算、耿炳文苦苦支撑，这才有了徐达出阵、朱棣出场的需要。

不过电视剧不是纪录片，是闲暇时光的消遣之物，不能太认真。就好比不能拿着《三国演义》的情节当历史讨论一样。

不过作为中国历史上唯一北伐成功的王朝，从《山河月明》的一些剧情中，也可以看出明初朱元璋等人的不易。

作者：我方特邀作者侃大山

参考资料：《明蒙关系研究以明蒙双边政策及明朝对蒙古的防御为中心》、《 明蒙战争：明朝军队征伐史与蒙古骑兵盛衰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