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军组建，林总点将洪学智：他善于以弱胜强

1950年6月25日拂晓，朝鲜战争爆发。27日，美国总统杜鲁门命令美国空海军部队给予南朝鲜部队掩护和支持，命令美国海军第7舰队侵入台湾海峡。

有备无患，未雨绸缪。军委随即作出重大战略决策，调第4野战军第13兵团紧急开赴东北，已在东北的第42军归其指挥，加强东北防务力量。

还决两个兵团的指挥机构也互相调换，15兵团部改成13兵团部，由邓华带领赴东北。惟独15兵团副司令员兼参谋长洪学智留在了广州。

因为那时15兵团已和广东军区合并，洪学智既是15兵团的副司令员，也是广东军区的副司令员，同时兼着江防司令员，还分工管剿匪。所以15兵团领导机构北上时，把洪学智留下了。

8月5日，洪学智奉广东军区司令员叶剑英的命令，乘火车从广州到北京，向军委请示15兵团与广东军区合并中存在的问题。

8月9日中午，洪学智下了火车，时值盛夏，骄阳似火，洪学智不由得在站台上擦汗，忽然听见有人在大声地对他叫：“老哥（湖南习惯称呼）！”

洪学智抬头一看，是邓华。洪学智和邓华是老战友、老伙计了。解放战争初期曾一起在辽北军区工作，他是军区司令员，洪学智是副司令员。

以后4野南下，到江西九江成立15兵团，邓华任司令员，洪学智任第一副司令员兼参谋长。他们朝夕相处，亲密无间。

见了邓华，洪学智不禁纳闷地问：“伙计，你不是到东北去了吗？怎么还在这儿泡蘑菇呢？”

邓华眨着眼睛微笑着说：“我还没有去呢。”

“怎么还没走？不是说任务十分紧急吗？”

“我不走，当然是有事情了。”

洪学智又问：“你到车站是来接我的？”

邓华神秘兮兮地说：“是呀，老哥，你来得好呀，来得非常及时呀！”

洪学智一时摸不着头脑，问：“怎么了？”

邓华说：“有很重要的事情，一会儿林副主席要同你谈。”

当时，林总已从4野调到中央军委工作。

洪学智又问：“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到北京？”

邓华哈哈大笑：“我鼻子底下长着嘴，不能打听吗？好了，你别没完没了问了，我快烦死了，赶紧上车。”说完，让洪学智上了他的一辆美式吉普车。

汽车在北京的大街小巷里左拐右拐，到了林彪家里，已经是中午了，午饭已摆到了桌上，米饭和几盘小菜。

林总首先发话：“你从广东来了，好啊！先吃饭。”

在吃饭过程中，洪学智向林总汇报广东军区的工作，谁知林总突然说：“洪学智同志，东北边防工作需要你，已经确定了，你到东北去

“我？”洪学智听了一怔“我去能起啥作用呢？”

林总还是像战争年代那样，要么不说话，要么说话就不容反驳：“让你去，就是要你去发挥作用的。今天吃了午饭就走，火车票已经弄好了，马上就走。”

邓华接着补充：“我留在北京没走，就是想等着调你来，去管理部队。”

洪学智显然还是有点意外：“怎么非得我去不可？”

林总有点不高兴了：“13兵团这几个军都是4野部队，13兵团机关是咱15兵团机关的原班人马，机关和部队你都熟悉，你不去，谁去？”

“那好吧，我是共产党员，如果组织上觉得需要我，我就服从命令。可是叶参座交给我的任务怎么办？我是不是回去汇报一下再去东北呢？”

“不行，来不及了。现在朝鲜战局很紧张，加强东北边防的任务很急，叶参座交给你的任务，你打电话或者写封信和他说一下，让他另选人接管你的工作。”

“我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连换洗衣服也没带，怎么也得回去拿几件换洗衣服吧？”

“那没关系，衣服你到东北那边去找几件吧”

邓华笑着插嘴：“不能让他回去，他跑了，不回来怎么办？”

“反正你来了就别想回去，马上跟邓华同志一起去东北！”

当天下午1点多钟，洪学智和邓华登上了开往东北的火车，开始了他近3年的抗美援朝生涯。

邓华这个人是个烟筒子和京戏迷。在火车上，他一边抽烟，一边哼京剧。

洪学智则躺在了卧铺上，可睁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因为军委这个决定，对他来说虽很突然，但心里是很高兴的，激动就不住地寻思起来。

邓华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老哥，别瞎寻思了，让你去是林总亲自向军委和毛主席建议的。”

“原来是这样！这我可没想到！”

“只能怪你前段时间仗打得太好了，拿木船干掉国民党一个舰队，都把林总惊动了，林总马上跟主席说，洪学智最会以弱胜强，来东北最合适，这不，咱们俩又在一起了。”

拿木船干掉国民党一个舰队的事迹，还得从三个月前说起。

台北市。草山脚下“士林"别墅。蒋介石正听着桂永清关于封锁大陆的汇报。

国民党撤退到台湾后，积极封锁大陆海区，妄图摧毁大陆经济：华南地区以珠江口为主要对象，华东地区以长江口为主要对象。国民党行政院为此向世界各国宣布，在上述地区严禁一切外国籍船舶驶入，一切海外商运予以停止。

万山群岛位于我国第五条大河珠江口外，有40多个岛屿，遍及于香港和澳门之间的海面上。我解放海南岛以后，国民党在毗邻港澳和珠江口的万山群岛部署了大批部队。

并成立了万山防卫司令部，计有：海军第三舰队、第四巡防处和由海口退守到这里的秀英巡防处，一个陆战团，还有一个“广东突击军”，共3000余人。

万山防卫司令部设在垃圾尾，由第三舰队司令、海军中将齐志鸿兼任司令。还有大海相隔，东西依托香港和澳门，地理位置对固守万山也有利。

国民党海军舰队依托万山群岛，在珠江口无恶不作，敲诈勒索渔民，向来往于香港、澳门的商船要“买路钱”。他们竟抢劫拖轮“新生”号，劫去客商黄金562两，引起了轰动香港的一桩“海鲨诉讼案”。

为解放万山群岛，打击国民党军的嚣张气焰，恢复广东海运流通，广东省军区决定由陆军第44军131师与江防部队组成一个联合指挥所，由十五兵团副司令员兼参谋长洪学智任司令员。

联合指挥所下设火力船队、掩护船队和登陆船队。

火力船队由“桂山”舰和“解放"、“前进"、“劳动”3艘炮艇组成，任务是歼灭和钳制敌人舰艇，掩护和支援陆军登陆；

掩护船队由“先锋"、“奋斗”两炮艇组成，任务是在侧翼警戒，消灭和堵截敌舰艇的可能增援；

登陆船队由509舰及8艘“突击”号登陆艇组成，任务是运送2个营的陆军步兵到垃圾尾岛登陆。

海上指挥所设在“桂山”号，联合指挥所设在唐 家湾的东山上。

洪学智认为，解决万山群岛上的、3000多名敌人，并不困难。要是在陆地，不用说3千，就是3万，也不在话下。

最困难的就是海上。我军江防部队的所有舰艇，加在一起，总共不超过1000吨。这些舰艇，又小、又旧、又慢。

而敌人呢，有一个舰队，30多艘舰艇，它的一艘“太”字号护卫舰的吨位，就超过了我们江防部队舰艇的总吨位，而台湾的舰艇还可以随时前来支援。

一句话，无论是从吨位、火力、数量和速度，还是从人员的操纵技术，敌人都占着极大的优势。

“敌我力量悬殊再大，解放万山的决心也不能改变。”洪学智斩钉截铁地说：“我们的口号与敌人针锋相对：拿下万山群岛，占领祖国南大门，解放整个华南！”

“在计算敌我双方的力量时，要从大处来分析。”洪学智满怀信心，“解放海南岛以后，敌人是风声鹤唳，惶恐不安；而我登陆部队是胜利之师，斗志昂扬，决心在华南最后一仗中再建功勋。因此，万山群岛战役，在政治思想上对我非常有利。”

洪学智继续说：“还有，敌人立足未稳，防御工事尚未修筑，这对我也是 有利的。”

但说是这么说，在海上力量居于劣势的情况下，采取什么打法至关重要。联合指挥所出现过分歧，但经过反复讨论，取得一致意见：逐岛攻击，稳步前进。

根据是：万山群岛各岛之间相距不远，能构成火力体系。进可攻，退可守，敌舰的威胁就相对减少，可保证登陆作战次第展开。

垃圾尾是万山群岛诸岛中的一组重要岛屿。它位于珠江口东侧，是广州、黄浦及珠江各港出海的门户，香港和澳门位于其左右，隔海相望，是海上、空中航线的要冲。由于垃圾尾的位置相当重要，敌人的万山群岛防卫司令部就设在这里。

垃圾尾岛有一个可以停泊20多艘舰艇的良好港湾，叫马湾，敌人的舰艇主力常常驻泊在这里。

因此，打掉马湾内的敌舰艇，占领垃圾尾岛，是解放万山群岛的关键一着。

如何打掉马湾里的敌人舰艇呢？马湾里究竟停泊多少舰艇？又都是些什么样的舰艇？

联合指挥所先是派人去香港、澳门，随客轮以旅客身份 经垃圾尾岛、三角岛时进行观察，只发现马湾内有二三艘小型舰艇。

联合指挥所不放:心，又派团参谋长张学海率领一个排实施武装侦察。侦察排在垃圾尾岛北测的牛头岛登陆，与守岛敌军发生激战，终因方量悬殊太大而遭到严重伤亡，侦察船被击沉。

张学海与8名战士只得躲进山洞里，夜间以海带和海蛎子为生。后在解放垃圾尾岛27天以后才被找到救回。

后来又用其它办法侦察，也没有发现马湾有增加舰艇的迹象。

诺大的马湾，怎么只有二三艘小型舰艇？洪学智迟迟下不了发起攻击的决心。眼看时间一天天过去，洪学智急了，侦察排在牛头岛一战，敌人可能已摸到我军意图，要是这样拖下去，我军的优势和敌军的劣势可能发生变化，到那时，再发起攻击，困难 就多就大了。

“不能再等了。”洪学智终于果断命令，“力争早打，快打！”

联合指挥所下达发起攻击的日期是1950年5月24日。江防部队的16艘舰艇，加上征用的8艘民船从唐家湾锚地出发。

原规定各舰艇以每小时8海里的速度前进，拂晓登陆，但由于缺乏海上指挥经验，航海通讯设备不齐全，无法保证指挥的不间断，各舰艇的航速、航向掌握不准，以致在20海里的航行中， 不仅火力船队与登陆船队之间互不照应，火力船队与各舰艇之间 也失去了联系。

当“解放”号艇、“桂山”号舰接近垃圾尾岛时，“前进”号艇搞错了方向，“劳动”号艇也失去了联系，均未投入战斗。

凌晨4时，火力船队副队长林文虎指挥炮艇“解放”号接近到了垃圾尾岛的马湾口。这时，后续部队都还未跟上。林文虎透过蒙胧的海雾，隐约可见海湾内一片黑块。

继续往前一看，吓了一跳：“呀！马湾里不是原来说的二三艘小型舰艇，而是竟然停泊着大大小小的舰艇20多艘！”

马湾里停泊的是国民党海军第三舰队，拥有大小船只30多艘，其中“太和”号护卫舰，排水量1240吨，航速可达19海里，装有76毫米炮8门、20毫米炮12门；“中海”号坦克登陆舰，排水量1625吨，航速可达10海里，装有40毫米炮8 门，20毫米炮12门；3艘“永”字号扫雷舰，排水量650吨，各有76毫米炮1门，40毫米炮2门，20毫米炮6门。

反观我军，“解放”号是一艘小炮艇，排水量只有28吨，最大航速是10 海里，上面只装着1门20火炮，2门12. 7机关枪。后来为了加强火力，才临时装上1门无后座力炮。

站在指挥台上的林文虎，望 着这个超过自己炮艇350多倍的大舰队，坚定地下达了两道命令：

“只许前进，不许后退！插入敌人心脏，打它个肚中开花！”

林文虎是泰国华侨，早年是著名的拳击运动员。为了抗日救国，他于1940年毅然离家回国，参加了我党华南游击队，多次参加袭击 日军据点和交通线的战斗，还营救过美国飞行员。

解放战争初期，林文虎曾指挥小艇打得敌人闻风而逃。他是5次负伤的老英雄。这次接受任务后，他分析了可能出现的情况，拟定了多种作战预案，小艇打大舰也在他的预案之中。

林文虎下达攻击命令之后，“解放”号像只小老虎，悄悄地摸进马湾，冲进敌舰群。指导员王大明运用话筒进行宣传鼓动。艇 长梁魁庭观察片刻，马上分配了火力：两挺12. 7机枪打驾驶台和炮位，20炮打位于敌舰水线以下的舵机、油机部位。

“解放”号边打边走，一直冲到敌人“太和”号护卫舰跟前。“太和”号是舰队司令的旗舰。梁魁庭指挥炮艇由800米打到100米左右。“太和”号上的第三舰队司令齐志鸿，还以为是自己人发生误会，就命令信号兵发信号：“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梁魁庭和指导员王大明不予理睬，命令开炮。炮手顾振华“哗”地一梭子，正好打到了指挥台上的敌 舰队司令齐志鸿中将的右臂。

敌舰队慌乱了！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江防部队的小炮艇会突 然来攻击自己的司令部，更没有想到竟敢在总吨位达一万吨的舰队群中横冲直撞。

敌舰队在这千米之内的马湾里已经发挥不了速度快和火力强的优势。

“解放”号越打越来劲。敌旗舰“太和”号负了伤，“中海”号坦克登陆舰也中了五六发炮弹，起了火。

只见这两艘敌舰甲板上 一片慌乱，水兵们光着脚，提着裤子，像老鼠似地东逃西窜，爆炸声和救命声混杂在一起，响成一片。有几艘敌炮舰顾不上解缆，就崩断缆绳仓皇外逃，有两艘敌炮艇还挂起了白旗。

东方慢慢发亮。敌舰队突然发现，使自已惊恐万状的只是我海军的一艘孤艇。惊魂略定之后，他们便组织火力还击。

已经逃 到马湾口的“太和"、“中海"两舰，也停了下来，向“解放”号集中射击。

岛上的敌人，也用各种武器射击“解放”号，千米之内的海湾，成了一片火海。

“解放”号的艇身被打坏一百多处。炮手一个一个倒下。前主炮发生故障，炮手张定飞中弹倒下。林文虎前去排除故障后也中弹牺牲，19名艇员已有16名伤亡。

负伤的艇长梁魁庭仍指挥炮艇巧妙地打击敌人。敌舰招架不住，又纷纷向海湾口逃窜。梁魁庭乘机驾艇冲出火网，撤出战斗，返回唐家湾锚地。

就在敌舰群纷纷外逃的时候，我“桂山”号舰突然出现在马 湾口，堵住了去路。

原来，火力船队长郭庆隆为了保证登陆部队安全登陆，决心堵住马湾口，拖住敌舰艇。

“桂山”号是一艘小型炮舰，是我火力船队队长郭庆隆（392 团副团长）的指挥舰，又是整个火力船队中最强的一艘舰。然而它的排水量，也不过358吨，装着两门76. 2火炮和四门25炮， 仅火力一项，也同样无法与敌舰队相比。

“解放"号撤出战斗后，敌人所有炮火都转向“桂山”号。 “桂山”号出现人员伤亡。舰体数处中弹，无线电被炸中断，燃起大火。形势万分危急。

但是，“桂山"号的英 雄们寸步不让，死死堵住马湾口。舰长池敬梓中弹牺牲，队长郭庆隆亲自指挥军舰逼近敌舰。

郭庆隆决定抢滩登陆，把舰上陆军送上岛去。“桂山”号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拖着燃烧的火焰，迅速向滩头冲去。

大火已经 封闭了舱口，机舱里被薰得再也呆不住人。但是，要是没有人操 纵机器，“桂山”号就抢不了滩头。

在这生死关头，轮机兵温国兴，坚决要战友迅速离开：“我是共产党员，你们都走！"待“桂山"号 抢滩成功，温国兴却倒在了机器旁。

舰上的陆军战士纷纷跳海登陆，水兵们用各种火器掩护着陆军战士同岛上敌人展开了搏斗。郭庆隆的腿部负伤，仍架着机枪 一边打一边喊：“同志们，抢占山头，我们掩护你们！”

郭庆隆又举起冲锋枪，率领着水兵跳上岸，追上队伍，协同陆军战士向山头冲去。

奇袭垃圾尾岛的海战首战告捷，从根本上动摇了敌人的军心，不得不仓皇弃岛撤逃，我军于 27 日全部占领了垃圾尾及其周围的牛头岛、中心洲、大头洲等岛屿。至此，万山群岛战役的第一阶段战斗结束。

战斗结束后清查发现，队长郭庆隆及“桂山”号绝大部分船员牺牲，16人失踪，只有几个人由于负伤埋在尸体下未被敌人发现而幸存下来。

当“解放”号和“桂山”号袭击马湾的时候，正按预定方案 在垃圾尾岛以东海面担任侧翼警戒的“先锋”号，突然与敌“25”号炮艇遭遇。

敌“25”号是艘铁壳炮艇，排水量为100吨，装有25炮。这条在珠江口鱼肉渔民的恶犬，号称“海上霸王”。我“先锋”号吨位大，排水量为160吨。

但是火炮小，最大口径才13毫米，又是木壳艇。两相对比，也是敌强我弱。

敌“25”号一时没有识别出是“先锋"号，就发信号询问。指导员于守真命令“先锋”号一面回信号迷惑敌方，一面高速接敌。

敌“25”号发现来者不是己方舰艇，便立即开火。艇长何宝安理都不理，指挥“先锋”号一直冲到离敌“25”号几十米处，才对准它的指挥台及炮位猛烈射击。

敌“25”号招架不住，匆忙转向，企图拉大距离。“先锋"号上的所有枪炮对准“25”号又是一阵猛* 打。敌艇长当场毙命，艇上的火力全部被“先锋”号压住。

“靠上去，抓活的！"于守真命令。

艇长何宝安指挥炮艇迅速向“25”号靠去。

陆军排长蔺善禄一挥手，一排手榴弹甩到了敌艇上。还没等两艇靠在一起，蔺善禄端着冲锋枪已经跳了过去。班长孙之禄也带着几个战士跳上了敌艇。“海上霸王”当即被我俘虏。

正当“先锋”号俘虏“25”号炮艇的时候，“奋斗”号也在自己的警戒区内同敌“26”号炮艇遭遇。

敌“26”号炮艇要比“25"号炮艇大些，也是个“海上霸 王”，我“奋斗”号只是一艘60吨的木壳艇，最大的一门火炮只有13毫米，航速只有8节，跑起来像条“老水牛”。

“奋斗”号要 想打败“26”号，硬拼不行，只有智取。

敌“26”号远远地就向“奋斗”号开炮。“奋斗”号副艇长张锦伦指挥炮艇一直逼到对方的鼻子底下才还手。

狡猾的敌“26”号炮艇见“奋斗”号是木壳的，跑得又慢，便转向佯作逃跑；然后转了一个大半圈，突然对准“奋斗”号拦腰冲来。

敌人是想用它 的铁壳撞击“奋斗”号。副艇长张锦伦识破了敌人的诡计，迅速转了一个向，避开了敌艇的撞击。就在两艇迅速接近的时刻，我艇战士扔过去一排手榴弹。

敌“26”号见诡计不能得逞，又疯狂向“奋斗”号反扑。这时，副艇长张锦伦右腿负伤，左胳膊也挂了花，他仍不在意，高喊：“狠狠地打！"

敌“26”号艇又第二次向“奋斗”号撞来，我炮手们巧妙地把所有炮火一齐打到敌艇上。顿时，敌“26”号炮艇驾驶台倒塌，浓烈的黑烟向四周翻滚，十几个敌人慌忙跳海。

“26”号炮艇仍想逃命，但是没有逃出多远，就在爆炸声中被大海吞没。

战斗节节胜利。敌人不甘心，台湾又增派2艘“太”字号护卫舰、2 艘坦克登陆舰、4 艘“永”字号扫雷舰，以及数艘大型炮舰前来增援，但都被我岸炮和舰艇一—击退，我军攻下了白沥、大小万山、横洲、竹洲等岛屿，结束了第二阶段的作战任务。

在前两个阶段作战中，我海防部队的舰艇也受到损失，有的被敌人击毁，有的被敌人击伤，还有的因触礁而不能使用，再加中间刮了一次台风，又损伤了一些，因此，战斗力大大削弱。

为恢复战斗力，以利再战，洪学智和联合指挥所研究决定，休整 20天。他们总结了经验教训，加强了侦察，调整了组织，抢修了规艇，从而使指战员思想上得到了提高，舰艇得到了一定恢复，但比起战前，还相差甚远。

敌人乘我休整之机，又增加了兵力：从台湾第一舰队调来舰艇增援第三舰队，其中包括“信阳”号和“衡阳”号驱逐舰、两艘炮舰。

相比之下，敌我力量悬殊的状况不但没有改变，相反在不断扩大。

为了完成第三阶段的作战任务，洪学智报请上级批准，改装了8艘商船。分别在上面架起了陆上用的山炮和战防炮。又弄来一艘趸舰，上面架设了一座100毫米的加农炮。

6月 26日，第三阶段战斗开始。这天夜里，我火力船队，掩护陆军神速地占领了离外伶仃岛约 800米的三门岛。我陆军登陆后，立即架炮埋伏，舰艇则隐蔽在海湾内。

没有多久，敌1580吨的“信阳”号及一艘扫雷舰向三门岛巡逻来了。当两舰进入我火力网时，岛上、舰上的炮火一起向它们突然开火。

敌人不明真相，“信阳号”中弹后掉头就跑，扫雷舰重伤起火，舰上敌人纷纷跳水。

这天，我海防部队共与敌舰队激战三个回合，取得击伤敌驱逐舰1艘、扫雷舰 3 艘、炮艇 2 艘的胜利。

三次海战中，要数趸船大战敌舰艇最为壮观。6 月 26 日夜间，趸船由一艘军舰拖到外伶仃海面停下来。

所谓趸船，就是人们常见的浮码头。它是匣形平底，没有动力，只供船只停靠;也没有铁锚，行动时全靠其它舰船拖带。

趸船停妥后，把100毫米的加农炮瞄准了外伶仃锚地，对敌人舰艇进行猛烈轰击。6月 27日上午7 点多，敌“信阳”号驱逐舰带伤率编队游弋，趸船上的 100 毫米加农炮又怒吼起来。

双方激战了几十分钟，最后还是敌人败下阵来，退到担杆岛，趸船又获胜。

我趸船三战敌舰艇，被香港和澳门的人们远远地看见，但是他们看不见水下有没有铁锚，也看不见它的肚子里有没有机器，只是凭着各自的想象力进行描绘，并广为传播，而且越传越神，到后来，竞说是“中共一艘巡洋舰抛着锚同国民党海军舰队展开了大战！”

8月3 日，我军登陆担杆岛；8月4 日，又攻占了担杆岛附近的其它岛屿。至此，自1950年5月25 日发起的、历时71天的万山群岛战役宣告胜利结束，珠江口航道终于打通。

这次战役结果为∶万山群岛 40 多个岛屿全部解放。共俘获敌上校科长芦昌杵以下192人，毙伤敌第三舰队司令齐鸿章以下500余人；击沉敌艇4 艘，击伤舰艇 12艘，缴获各种船只12艘。我方沉舰、艇各1艘，伤艇5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