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按村里的老例,女子本不应上桌共餐,然而嫂子在我家,却能稳坐首席,更有我的三个哥哥争相为她夹菜。村里的长舌妇们私下议论,都说她过着如少奶奶般的惬意生活。
可这般宠爱,她确实当之无愧,因为嫂子拥有为家人祈福的神奇能力。
接受过她祈福的人,总能迎来意想不到的好运。就如我那游手好闲的大哥,曾因无赖行径在村里声名狼藉,但自从得到嫂子的祈福后,竟在偏僻之地意外发现了一笔巨财,从此他无论走到哪里都昂首挺胸,自信满满。
再说我二哥,自小就是个好色之徒,每每看见村里的小寡妇就口水直流。神奇的是,自从嫂子为他祈福后,他竟在城里偶遇富有的女性,从此过上了养尊处优的生活。
我的三哥,之前是个出了名的赌徒,输得几乎连裤子都不剩。但自从嫂子祈福后,他竟摇身一变,成了人们口中的赌神,声名远扬。
就连我那已过五十的母亲,也在嫂子的祈福下,仿佛重返青春。在祈福的当晚,她梦见了我那早已离世的父亲,而第二天竟发现自己怀上了双胞胎。村里的医生说,是两个男孩!
然而,在这样的家中,我却像个局外人。我从不刻意讨好嫂子,嫂子也从未给我祈福。母亲因此气急败坏,多次抓着我的头发往门框上撞,直到我眼前发黑,头晕目眩。
她瞪着眼,气急败坏地骂我:“你这木头脑子,怎么就不能灵活点!快去给你嫂子磕个头,嘴巴放甜点,求她给你赐个福。来年找个好人家,也能给家里添几个帮手。现在,我们可不敢再让福娘操劳了…”
说完,她又满脸堆笑地走进了嫂子的房间。我则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时,三哥嘲讽地笑了起来,而大哥则不屑地吐了口烟,冷哼道:“你就别逗这个傻子了,我还等着把她嫁了,好再给我娶个媳妇呢。”
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他们都不知道,嫂子的祈福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接受了她的福气,往往也意味着即将面临巨大的灾难。
在这个家里,我就像是个隐形人,总是被忽视和欺负。像烧水做饭这样的家务活,也都是落在我的肩上。
这天,厨房里的浓烟熏得我咳嗽连连。我的三个哥哥却趴在窗户上,指着我捧腹大笑。
“你看这小傻子,灰头土脸的,哪家的男人会看上她?卖了她能不能换回一个媳妇啊?”
“你操那心干嘛,让福娘给我们想办法就是了。现在福娘都不再伺候我们了,总得给我们找几个新的来吧。”
我添柴的手一顿,眼尖的三哥立马嚷嚷起来。
「娘!这赔钱货偷懒!」
我妈风风火火从嫂子房里冲出来,一巴掌打我后脑勺上,我没站稳险些扑进锅里,又叫我妈一顿好打。
外头的兄弟们都拍手叫好,我妈这才消了气,揪着我的辫子熄了柴火,连拖带拽的给我拽到嫂子房里。
我妈一脚踢到我后膝,叫我滑跪下来给嫂子拜了个早年。
见我依旧别别扭扭的半天闷不出来一个屁,我妈气不打一处来,又给我后脑勺来了一下。
我妈搓着手冲嫂子笑道。
「福娘,你也给二丫赐个福,也不图她别的,能卖个好价钱补贴家里就成。」
嫂子的目光在我身上打转,露出个笑来。她眼睛黑漆漆的,笑不达眼底,像兴奋地追逐猎物的冷血动物。
「二丫,你想赐福吗?」
嫂子的声音分明温柔动听,在我耳边却阴恻恻的,我拼命地摇头,连滚带爬的从嫂子房里跑了出去。
我妈没想到平时懦弱的我会整这一出,没有防备,反被我撞了个踉跄,捂着肚子嗷嗷叫。
「马二丫,你这个死丫头!找死是不是?」
我撒脚丫子跑得飞快,直跑出屋子好远才找了个安静地喘着粗气。
我的预感一向很准,每当我觉得不舒服的时候,就总要坏事。
嫂子给我的危机感,比我妈和三个哥哥加起来还要多。
可她从前不是这样的,那时候嫂子跟我最好,还会偷偷教我认字,也会给我扎漂亮辫子。
现在我成了最边缘的一个,嫂子也不是当初的嫂子了。
嫂子原本不是我家的团宠。
我们村女人地位很低,只配给村里的爷们烧火做饭洗衣服侍,能在村里挺直腰杆的女人,都是生了好几个儿子的。
村里男人多,挣钱却挣不到几个子,好多家都是几个男人讨一个老婆,我家也是如此。
嫂子被卖进我家的时候,穿着城里人才会穿的漂亮裙子,身上也香香的,三个哥哥都对她满意得不得了。
村里的人牙子说嫂子是个高材生,生出来的孩子脑子顶呱呱,我妈这才咬牙拿出一大半家底,买了嫂子进门。
嫂子看着柔柔弱弱的,却是个烈性的,三个哥哥按村里长辈教下来的法子驯女人,也没能驯服得了她。
只要一有机会,嫂子就往外跑,最远的一次已经跑到了镇上,上了去县里的大巴车,是村里最游手好闲的刘老三眼尖瞧见,硬生生抓回来的。
自那以后,嫂子脚上就上了链子,腿也被打断一条,嫂子肚皮倒也鼓起来过几次,都被她自己偷偷打掉了。
我妈死得要死,上门去找人牙子骂,人牙子说嫂子会药理,学这个分数高,这样的女人生的孩子聪明,可嫂子已经不能生了,再聪明又有什么用?
人牙子不肯退钱,我妈气炸了,添油加醋告诉我几个哥新媳妇如何如何恶毒,嫂子又挨了一顿毒打。
我妈嫌她晦气,不愿再养着她,只叫拉到地窖去关着,不给水饭,让她自生自灭。
我偷偷下去送过几回饭,跑去找嫂子泄火的二哥告了状,叫我也挨了一顿毒打。
后来嫂子瘦得皮包骨,眼看就活不成了,大哥将她背去山里丢了,我妈开始算钱打算再买个媳妇。
谁知过了一个月,嫂子自己回来了,皮肤白里透红的,比之前还漂亮些。
也是那次回来之后,嫂子有了赐福的能力。她赐下福来,我妈怀了弟弟,大哥捡到一大笔钱,二哥傍上城里富婆,三哥也成了赌神,我家一跃成了村里有头有脸的人家。
这种人家都好名声,我家也端了起来,家里盖起了小洋楼,个个宠着嫂子对外传我们老马家祖训就是宠媳妇!
对嫂子的称呼也从贱女人变成了福娘,家里人人都想亲近嫂子,我原本也想亲近,可我几次靠近她,心里都扑通扑通乱跳个不停。
上次出现这种预兆,还是我去给嫂子送饭叫三哥撞见的时候。
我妈肚子里的弟弟皮实得很,没叫我撞掉了去,眼看要临盆了,我妈张罗着摆一场宴会宴请村里人,炫耀炫耀我们老马家的家底。
家里的男人不会干活,我妈是个孕妇,嫂子现在是团宠,也不能跟着我张罗。
我一个人忙这场大宴忙得团团转,熬了整整一宿来备菜。天蒙蒙亮时,我在厨房打瞌睡,我妈尖细的声音响起,吓得我瞌睡虫少了一大半,厨房里头却没有人。
我支棱着耳朵贴到墙角,听见我妈和大哥在絮叨。
「老大,二丫翻了年就成年了,我想在这个宴上就给她相看人家,先把彩礼拿了,来年就给你们哥三娶媳妇。」
大哥呵呵笑了两声。
「还相看啥呀娘,村东瘸腿的刘老三记得不?他早就看上二丫了,福娘当初跑的时候他还出过力呢,他媳妇前两天刚死,正缺二丫这个暖床丫头。」
我死死地捂住嘴,才没尖叫出声,刘老三是个五十多岁的老瘸子,仗着有点家底挥霍,三十年来打死了十多个老婆。
我哥竟然要把我说给这样的人家?我妈会同意吗?家里活都是干的,把我草草卖了家里也没人干活,也许这事还有转机。
「刘老三看上二丫了?那彩礼也不能少了我家,你跟他说一声,只要钱给够了,二丫洗白了送他家里去!」
我的心瞬间沉了下去,耳朵嗡嗡响个不停,一直等到他们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没了动静,我才擦了擦眼泪,跑进了嫂子房间。
村里摆宴惯常是中午晚上连吃两顿,我忙前忙后整了一大桌子菜,一直忙到太阳升到最高,我几个哥才换了新衣裳,众星捧月地捧着嫂子上了主桌。
村里的闲汉陆陆续续都来了,我三哥惯会讨巧,抢先坐了嫂子旁边。
「福娘,今儿是大宴,也该给赐福了,一家子都高高兴兴的,平时就属我最殷勤,今儿把头彩给我呗!」
二哥也不甘示弱,巴住了嫂子另外一边。
「福娘,你别听老三的,他就动动嘴皮里,什么城里的新奇玩意儿不都是我带回来的吗?」
大哥去迎客慢了一步,让这两个兄弟抢了先,气得吹胡子瞪眼,踢了我屁股一下撒气。
「懒货!还不去给爷们拿酒去!」
等我拿了酒回来,嫂子正笑着用手指点上二哥的额头。
「老二,给你头彩。」
二哥乐得眉开眼笑,三哥撇了撇嘴,又凑过去赔笑脸。
「福娘,我也要。」
嫂子倒也好脾气,一一给他们赐了福,村里这些吆五喝六的闲汉,也都举着酒杯来敬嫂子酒,嫂子倒也给他们面子,凡是敬了酒的都给他们赐了福。
我在一旁瞧着,每个得了赐福的人都印堂发黑,大哥三哥比这些闲汉黑些,得了头彩的二哥尤其严重。
三哥私下里和大哥嘀咕。
「怎么又让二哥抢了福彩,明明之前福娘拴地窖里头的时候,老二没事就去找」
大哥叹了口气。
「那又能怎么办?老二嘴花最会讨婆娘开心,好歹我们也都有了,只有二丫那个赔钱货没有。」
大哥三哥走远了,我记起嫂子还不是福娘的时候,大哥那时候经常打她,叫她身上没一块好肉。
二哥最让嫂子恨他,至于三哥么,他老偷嫂子的钱拿去赌,赔不上的时候也打过卖嫂子的主意,我妈却老护着他。
吃过饭后,男人都喝得醉醺醺,我妈这才能露头来和男人们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