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虽为妾室，却培养出一个高中状元的儿子。
但儿子却在高中当晚亲手给我喂下鹤顶红。
「娘，都怪你，当初你要是答应把我养在夫人膝下，我怎么还需要寒窗苦读这么多年。」
再睁眼，我直接不顾产后虚弱的身体，跪在地上。
「夫人愿意收养这孩子是他的福气，妾求之不得。」
1
「这孩子一出生就雪白干净的，和前面两个小子不一样，真讨人喜欢。今天早朝皇上夸我这次守边有功，又升我一级。这孩子我看生来不凡。」侯爷爽朗的笑声传来。
「赏，全府上下这个月多发一个月的赏银。」
下人呼啦啦地跪倒，都在齐声恭贺。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重生在儿子出生的这天。
侯爷喜滋滋地抱着孩子。
夫人在一旁逗弄着襁褓里的孩子，不时夸他可爱，我余光瞥见她的手帕都撕裂了一道口子。
「侯爷，这个孩子我一看他就十分欢喜，不如养在我膝下可好？」
侯爷沉吟了半晌。
「夫人果然是世家女，考虑事情就是周到。此子在你的教导下，必然有大造化。」
他又转头看向我，「魏氏生育子嗣有功，抬为侧夫人。」
夫人此时的牙都要咬碎了，却还是脸上挂着端庄的笑容：「恭喜妹妹啊！」
她在侯爷没注意时递给我一个挑衅的眼神。
「妹妹，孩子这么小，就让你们母子分离，你不会怪我吧？」
我这才想起，上一世，她也是这样故意问我。
我虽然看出她的恶意，但还是不忍骨肉分离，最重要的是我清醒地知道没有哪一个正室会好心养育庶子。
更多的是养废养死。
半死不惨就是庶子最好的下场。
更何况这孩子生的时辰这么好，向来讲究抱孙不抱子的侯爷都对他破例抱在怀里不撒手，连大公子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这遭了夫人的眼，他已是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上辈子为了儿子，我拿侧夫人之位求了侯爷让我亲自抚养儿子。
侯爷觉得我不识好歹，夫人欣喜我的失宠。
但我甘之如饴，精心养育儿子，最终他平安长大。
在十六岁高中状元，成为本朝最年轻的状元。
但我没有料到，他在每一次例行请安时，夫人都会摆出一副慈母样子。
「可怜的孩子，看被魏氏养的，又矮又廋。你母亲管你得得这么严，你真是受苦了。」
「当初要是养在我膝下，以我的娘家地位，你又何须如此辛苦读书！自有你舅舅们关照。」
「我们这样的人家，有哪个像你这样死读书的？都是家里捐官的。也不知道你生母怎么这么想不开？」
以至于他对我心生怨恨。
终于在他高中那天，他偷偷在酒里下了鹤顶红毒死了我。
「娘，不要怪我，要怪都怪你当初为什么要拒绝夫人的提议，我要是在他膝下，这十六年又怎么会得的连猪狗都不如？」
他满脸狰狞。
待确定我咽气后，他又在丧堂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几次都哭死过去了。
孝心之举连当今圣上都惊动了，夸他「孝心之举感天地」，将最受宠爱的十公主许配给他。
而圣上给我封的诰命却被他拒绝。
「我生母只是妾室，笔墨不通。夫人才是精心栽培我之人，请圣上把嘉奖赐予夫人。」
夜深人静时，他对着牌位道：「娘，想不到你死了给了我一场泼天富贵！早知道，就早点送你上西天了。」
「这么多年，只有夫人才是真心对我好的人，从不逼着我读书，诰命理应给她。娘，你不配。」
想到这里，我看着心怀叵测的夫人，不顾产后虚弱的身体，跪倒在地。
「夫人愿意收养这孩子是他的福气，妾求之不得。」
一个白眼狼，不要也罢！
这一世，我倒要看看你在夫人膝下长大，到底有多幸福！
2
几天后，我原先挑选的奶娘来向我辞行。
由于孩子还太小，待其满月才挪到夫人那边。
夫人连夜又选了两奶娘亲自送过来。
「妹妹，这两位都是我精挑细选的，你啊，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
上一世，我拒绝了夫人，我怎么敢放心用她送来的人。
我直接破坏规矩，亲自喂养孩子，把屎把尿无不亲力亲为。
这举动彻底惹恼了侯爷，骂我：「小门小户，什么规矩都不懂。」
让管家停了我的月俸，侯府向来是捧高踩低，一食三餐都解决不了，奶水自然也不充足。
逼得没办法，我只能自己种菜，也落下了一到阴雨天就浑身疼的毛病。
但这辈子，我还是挺爱惜我这健康的身体。
「姐姐选的，自然是极好的。尧儿有你这个母亲，真是万幸。」我笑意吟吟地说道。
她没刺激到我，脸色有点不自然。
接着她别有深意地强调：
「我是他嫡母，他后面也得养在我膝下，这都是应该的。」
我十分欣喜点头，一副完全没听懂她的找茬的样子。
她一脸憋屈地走了。
后来，我经常听见隔壁屋传来婴儿的哭声。
我也只是翻个身继续闭目休息。
3
满月礼办得十分热闹。
却不料孩子回屋时，奶娘经过桥上有积水，连孩子一起掉进了湖中。
我暗道来了。
上辈子，我得知这个消息，连外衣都没披，鞋也没顾上穿，只穿着里衣跑过去。
到了地点才发现，那里早就乌泱泱的一群人，尤其是外男一大堆。
而孩子好好地在奶娘怀里。
大家看着我衣衫不整，交头接耳，侯爷深感丢脸，大骂我不知羞耻，当众掌掴我。
这辈子，我早就洗漱打扮好，得知这个消息，慌里慌张地跑去，走得太急，还被跘了一脚。因此这世映入大家眼帘的就是一个，担心儿子安危却又处处守礼的妇人形象。
侯爷没等我到跟前行礼，就连忙上前扶起我。
「你不要担心，孩子没事，被路过的一个会水性的丫鬟第一时间救上来了。」
我又特意跛着右脚向丫鬟道谢。
前世我太着急，关心则乱，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因为手脚不干净被乱棍打死了。
侯爷这才注意到我的脚受伤了，动情地说：「这亲生的果然不一样。」
夫人娇躯一怔。
我象征性地要接过孩子，哪料到刚刚还吓得大哭的婴儿一到我怀里就不哭了，还往我怀里拱了拱。
有人在旁边凑趣。
「果然是母子连心！」
侯爷乐得哈哈大笑。
夫人脸色大变。
我又看向旁边的丫鬟。
罢了，上一世我欠你的，这世就救你一命。
「侯爷，这个丫鬟忠心护主，一看就秉性好，我房间正缺一个人手，不如赐给我？」
这种小事，侯爷自然不介意。
但没想到经过众人的口口相传，我成为京城有名的有情有义的代表，请帖像雪花一样飘来。
而夫人院中的下人战战兢兢，屋里瓷器都换了好几批。
4
落水后，孩子虽然没得大毛病，但睡梦中啼哭不止，吵得夫人和侯爷夜不能寐。
即使抱到我跟前，也无济于事。
御医说是吓到了，开了几味安神汤。
夫人大张旗鼓地带着孩子去相国寺，捐了大量的金银。
我也乖乖跟去，上一世我因为被禁足没有前去，被侯爷骂不敬鬼神，不拜神佛。
孩子回来没多久，就不再哭闹。
侯爷和夫人又往相国寺捐了好多香火钱。
其实，这香火钱大可不捐。
这应该是母亲书札中所记「二月闹」。
我当年出生就是如此，到了100天就自然好了。
老爷欣慰于夫人对自己庶出子女的上心，特意一个月都歇在正房。
夫人院里的下人尾巴都翘上天了。
圣上也得知了此事，特意下旨嘉奖了夫人，还赏赐了许多金银珠宝、绫罗绸缎。
夫人一改往日温柔娴静的风格，变得趾高气扬，走路都得抖三下。
殊不知，圣上此举只是为了警告皇后要大度，夫人她早已被皇后记恨上了。
5
夫人似乎尝到了甜头。
尧儿只要生病，她第一时间就带着他去相国寺求菩萨保佑。
在家里也设了香堂，天天带着尧儿一起诵经念佛。
前世的尧儿这时候早就会三字经，百家姓了等启蒙读物了。
这一世的尧儿人前开口一句佛曰，闭口一句我佛慈悲，三句话不离菩萨。
喜得夫人逢人就说他小小年纪就有佛性。
相国寺的方丈也夸他有佛根。
而夫人更是得意非常，大小宴会总是炫耀：
「相国寺的方丈说了，我家尧儿可是佛胎。将来可是有大造化的。」
我只当笑话听了。
这么多年的香火钱，全是侯府一家给的，这可不是财神爷？
当然得供着了。
7
这天，我请安后，夫人留下了我。
「魏氏，你可是尧儿的亲生母亲，他启蒙的事你怎么一点都不上心！」
这是怀疑是我在侯爷跟前吹枕边风，害她被老爷责怪没有上心尧儿念书的事。
说起来，这一世尧儿都七岁了，还天天在内院厮混。
上一世，尧儿在我的教导下，早就会背《千字文》，比大公子都足足早了两年。
我故意让他在侯爷来的时候背，侯爷果然以为他天赋极佳，对他启蒙的事格外上心，请来名师为他授业。
夫人因此恨极了我，从此每天让我抄佛经，经常整夜整夜地抄。
还故意在第二天说我字迹潦草，让我重抄。
也就在那时，我的眼睛熬坏了，手也几乎半废。
可这些换来的是什么？
是儿子觉得我丢人，觉得自己的生身母亲拿不出手。
「娘，你看看你，同样的年纪，嫡母端庄。而你，看上去比嫡母至少大了十岁，老得像庄子里的老婆子一样。」
「你就不能打扮打扮，非要这么丢我的脸么？」
想到这，我施了一礼。
「夫人，你可冤枉妾了。妾小门小户出身，对这些事一点都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