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烈士陵园的保洁工,一天,烈士们都“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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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是一名烈士陵园的守陵人,每天扫扫垃圾,擦擦墓碑,轻松且无聊。

但在国庆节这天,我看到了墓碑后的世界,见到了墓碑里的人。

他问:「姑娘,我们,是不是牺牲了?为撒子都是刻着我们名字的碑?」

我答:「爷爷,你们为了国家光荣牺牲了。」

他问:「姑娘,咱国家给不给发馒头,俺走的时候,闺女没饭吃。」

我忙点头:「发的,发的。」

他问:「姑娘,咱们走后,鬼子们去哪了?」

我豪气回答:「我们赢了,成立了新中国!」

1.

我大学读殡葬专业,爷爷是一个烈士陵园的守陵人。

毕业后,我跟着爷爷守陵,扫一扫落叶,擦擦墓碑上的尘灰。

墓碑上大多都只有一个名字,一个年龄,一个编号。

有的,连名字都没有……

这片陵园不大,共三十个墓碑,葬着三十位烈士。

爷爷从小跟着太爷爷守着这里,如今,我跟着爷爷守在这里。

山里植物多,空气潮,平日里也没人来。

我曾嫌这份工作无聊,爷爷总是笑而不语,他说我会明白的。

后来爷爷去世了,我成了这里的守陵人。

那日,我似往常般给那些墓碑擦灰,突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

「这哪来的妹儿,诶哟哟,危险的嘞,妹儿还不快跑!」

我愣了一下,打量四周,除了那些墓碑,仍旧什么都没有。

那声音好像急了:「哎呀呀,姑娘嘞,一会儿鬼子来了就危险啦,这姑娘咋耳朵不好使呢!」

我这时才听清,那声音,是从墓碑里传来的。

这是一个没有名字的碑。

我定定地看着那块碑,有些犹豫道:「您好?」

「诶呦,姑娘,你可算听见了,你可是哪里的学生跑这来了,快走快走,你们这些学生可伤不得,俺掩护你走。」

他突然顿住了:「诶,勒是哪里,咋都是碑,俺的战友呐?」

「李老哥?」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

然而,不止这一个,周围接二连三响起不同的声音。

「诶,班长是你吗,咋都是碑?」

「那是哪个在碑上写的俺的名字?诶嘿,以后不愁没地儿埋了。」

我呆愣在原地,这里的烈士们,活了!

2.

这时一个浑厚的中年人的声音响起:「安静!」

四周一下没了声。

中年人声音有些颤抖,这时我的眼前浮现出一个人,浑身破破烂烂,左袖空荡荡的,黝黑的脸上不知是肤色还是泥巴,身形壮硕,他在看着我。

「姑娘,我们,是不是牺牲了?为撒子都是刻着我们名字的碑?」

我点点头。

这时,四周出现了很多人影。

他们身上都是脏兮兮的,有的身上还包着血色纱布。

这一刻,他们好像都反应过来了,黯然地看着自己的碑。

不多不少,三十个人。

中年人叹了口气:「我就说嘛,大家都牺牲了。」

他们的魂愈发清晰,看见彼此时激动不已,相拥而泣。

而最先发声的,是一位看着五十多岁的老大哥,有些迷茫地看着周围的一遭。

我慢慢跟他们解释,如今是2024年,他们都是这里的烈士。

老大哥颤颤巍巍地问:「姑娘,那,国家给不给发馒头,俺走的时候,闺女没饭吃。」

我擦着眼泪,忙点头:「发的,发的。」

「姑娘,咱们走后,鬼子们去哪了?」

我豪气回答:「我们赢了,成立了新中国!」

老大哥松口气,他是炊事兵,离开家已经有许多年了……

3.

我将新中国的强大同他们一一道来,从45年抗战结束,到49年新中国成立,到76年回归联合国,再到08年北京奥运会,最后到23年,谴责核废水。

他们认真地听着,眼睛越发明亮,时不时发出一句赞叹。

听到日本递交投降书时,一个年轻人捶地欢呼:「真他娘爽!」

最后听到核废水时,他们义愤填膺:「这些人未免心也太黑了!置人民于何地!」

那中年人是一位班长,当年四处打仗,走到这里时只剩了三十人,最后接连牺牲了。

我说:「我带你们去见新中国吧。」

三十个人,又排成整齐的队伍,在班长面前报数。

整合完毕后,班长看着眼前的二十九个人,眼中有了泪花:「姑娘,走吧。」

我去山下租了辆上好的大巴车,这些士兵围着车好奇地打量着。

「这车子好,又大又宽敞。」李大哥点头赞叹。

「这车俺知道!听说上海那些大城市就有,但这个更好一点,叫巴士。」一个略显稚嫩的年轻小伙兴奋的喊道。

他是这三十个人里年纪最小的,牺牲的时候只有十五岁,听说念过书,会识字,捡到些报纸还会绘声绘色地念给一些老兵听。

因为黑,大家都叫他「黑蛋儿」。

我开着大巴车带他们下山,黑蛋儿更加兴奋:「班长班长!这车好快!」

班长有些拘谨骂道:「你小子安分点,姑娘,坐这车很贵吧?」

我笑笑:「车费你们早就付过了。」

4.

山下车变多了些,各式各样形形色色。

看得他们眼花缭乱。

我说中国繁荣啦,家家户户都有汽车。

李大哥眼眶微红,连说了几个「好」字。

山里很安静,路过一些村庄,炊烟袅袅,人民在地里劳作,看家狗静静跟在主人身后,走在田野间。

战士们看痴了。

「真好啊,不像以前,天天打仗,百姓们吃了上顿没下顿,每天还要担惊受怕......」

「是啊,真好......」

许多战士眼眶湿润了。

突然一声惊呼:「老七!」

我忙靠边停车,就看见后面的座位空了三个,以及老班长停在半空的手。

我走过去,老班长的手颤着:「姑娘,我这三个战友,一下就散了,在我眼前,没了......」

我也愣住了。

老班长说,这三个战士当初是为了完成一项任务深入敌人后方,成功炸了敌方碉堡,但也没能回来。

他们笑着说:「班长,人民太苦啦,俺们要还百姓一片安定!」

我脑子有些印象,他们的灵魂虽然手脚齐全,但是别扭得紧,像拼在一起的。

原来,他们是这般牺牲的。

可为何会突然消散呢?

这时李大哥开口了:「这三个娃儿,看到百姓安定,瞑目喽!」

大家沉默着看着那三个空位。

「唰」向他们敬礼。

我也抬起了我的右手。

三位战士,走好!

5.

面前剩下的二十七位战士,他们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有的身上缠着血色纱布,有的满脸苍白,有的胸前还有一个弹孔,有的,满身冰雪。

他们的灵魂都保持在死前的模样。

我也意识到一个问题,当战士们死前的遗憾弥补后,他们就会消散。

如今我的任务,是弥补他们的遗憾。

我哽咽着:「我会拼尽全力弥补你们的遗憾,你们是令人尊敬的烈士。」

老班长笑得慈祥:「姑娘,谢谢。」

他们都看着我,希冀,感动,怅然。

他们说,李大哥资历最老,先去弥补他的遗憾。

李大哥是倒数第二个牺牲的,为了护着百姓撤退跟鬼子死拼,死于乱枪之下。

最后一个牺牲的,是黑蛋儿。

倒数第三个,是老班长。

李大哥老来得女,他说:「女孩儿好啊,不用打仗,但女孩儿也是最苦……」

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卢沟桥事变爆发后,川军出征。

那时,李大哥的女儿才八岁,妻子早已病逝,无奈托付给老友。

战乱纷飞,老友自己也吃不饱穿不暖,东躲西藏。

在一次遇上日军屠城中,老友抱着他女儿死在乱刀之下。

后来,中国的军队救了他女儿,并寄信报了平安,可是那个军队也被打散了,他再没了女儿的消息。

李大哥笑着:「若俺丫头还活着,该比俺还老咯。」

离开山区,我们进城了。

平坦宽阔的马路,车水马龙,高楼大厦,说说笑笑的年轻人,散步遛弯的老年人,欢快玩耍的小孩......

那些同黑蛋儿一般年纪的少年少女,穿着校服,在教室里读书写字,在校门口买着烤肠,在走廊嬉戏打闹,在运动场恣意奔跑。

黑蛋儿的眼睛亮晶晶的:「哇,都读书了嘞!」

他也消失了。

他的遗憾,是读书。

当年,所有人都战死后,只剩了他一人,鬼子想留他活口当俘虏,他大吼着:「抗战到底!至死不渝!」

说罢,饮枪自尽。

愿他来生,是一个无忧无虑坐在教室里听课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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