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十八岁那年，路遇一瞎眼道士。
明明是个瞎子，非说看到我身后跟着个黑衣恶魔。
我只当他在胡言乱语。
可当我被逼到绝境，从天台坠落之时。
奇怪的黑衣少年眉头紧皱，一脸不耐烦地接住我：「我准你死了？」
后来，我不小心碰到少年的头顶。
他情不自禁从喉咙里溢出「嗷呜」一声狼叫。
少年在我诧异的目光中脸色爆红，怒道：「看什么看！」
1.
第一次见到穆沉，是在我十八岁生日的当天。
大雨倾盆。
我被几个混混推进了满是泥泞的水塘。
单薄的校服湿水后紧贴在皮肤上，勾勒出独属于女生的曲线。
他们举起手机，对着我狼狈的样子疯狂亮起闪光灯。
其中两个黄毛还吹着口哨，揶揄我的身材。
我只是自顾自爬起，拍拍包上的泥水，转身离开。
即使知道那些照片很快就会出现在校园论坛上，也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自从我爸公司破产自杀，我妈抛弃我再嫁，我就变成众矢之的。
谁都可以踩我一脚。
我明明想装作不在意，可这场雨越下越大，打在我身上好疼。
手里紧紧抱着书包，我咬紧牙关，冲向了艺术楼的天台。
书包里的蛋糕已经被摔得七零八落。
我把眼泪憋回去，插上两根蜡烛。
今天是我十八岁的生日。
这蛋糕还是我打了好几天的零工换来的。
躲在屋檐下，点燃蜡烛，静静许下生日愿望。
「希望新的一岁，会有个很好很好的人陪在我身边，让我不再孤身一人」。
脑袋上方传来一声轻笑：
「会有人陪在你身边。不过，你会失望，因为他并不是个好人。」
「甚至，他不能被称为——人。」
他朝我伸出手，挑了挑眉：
「陈曦，好久不见。」
「我是穆沉。」
2.
好久不见？
我们根本就没见过好吗！
简直是莫名其妙。
自从生日过后，穆沉就一直形影不离跟在我身边。
我上学跟着、打工跟着、回家还是跟着。
但实在是奇怪，周围没有一个人能看见他的存在。
只有我可以。
穆沉总是一身黑衣，眉眼里满是漫不经心，似乎是被逼无奈才跟着我。
过了两天，我实在是忍不了了！
虽然他也不会干预我做些什么。
但我还是觉得，整个人毫无自由和隐私可言，在家洗澡睡觉都不方便。
我决心找瞎眼老道士问问怎么一回事。
上次遇到他还是大半年前，我跟着妈妈去山上道观里敬香。
瞎眼老道士就坐在道观外的台阶上。
我经过时，他扯住了我的衣袖，捋了下长长的胡须：
「小姑娘，你知道自己身后跟着恶魔吗？」
我妈只当他是唬人的，拉起我的手就要带我走。
可我对瞎眼道士的话十分感兴趣，她让保姆陪着我，自己进了道观。
老道士说，要等我成年，才能看见这只恶魔。
他虽暂时不会伤害我。
但恶魔本性难违，不知道哪天是否会做出伤人的举动。
我低头思考了三秒，再次抬头，老道士却凭空消失了。
这次，我凭着当年的记忆，在他出现的地方等待。
在山上等了他大半天，都没有等到他。
期间，穆沉一直冷冷地看着我。
很明显，他知道我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暮色昏沉时分，他才吐出两句话：
「想摆脱我很简单。」
「你从这山上跳下去就行。」
想了想，他又伸出两根手指，解释道：「跳两次」。
3.
好不容易迎来休息日。
得知我又要出门打工的穆沉终于结束和我的冷战。
他明明没有睡觉，却顶着晨起鸡窝头。
睡眼惺忪地说了第一句话：
「你们人类周六还要工作？」
我反唇相讥：「你们恶魔难不成还朝九晚五，周末双休？」
「上一休一。」
恶魔的待遇属实让本打工人羡慕。
同时，我脑袋上冒出三个问号。
「那你总跟着我干什么？你赶紧回去过你上一休一的好日子啊。」
他装模作样叹了口气：
「你以为我想跟着你？你去寻死两次，我就不会跟着你了。」
我懒得理他。
穆沉挂在嘴上最多的，就是要我去寻死。
简直莫名其妙。
或许恶魔就是这种性格，非要害死别人才行。
周末，这种高档西餐厅的客人依旧不算多。
给唯一一对客人送完餐点后，我表面上缩在柜台后面擦杯子，实则摸鱼。
穆沉这小子晃晃悠悠地走到我旁边。
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表情饶有兴味：
「那对男女正在相亲，我准备撮合他们，就当做好事。」
我只想吐槽：「你这什么恶趣味？而且，你今天为什么突然就想做好事……这根本不像是你的做事风格。」
穆沉打了个响指，那对男女居然真的丢掉刀叉，在我面前毫不避讳地拥抱亲吻。
随即，男人搂着女人的腰部，甜甜腻腻地付完款出门去了。
「那个男人是个卑鄙无耻的家伙，女人也没好到哪去，撒谎成性。」
「让他们成为一对，不去祸害别人，我这不就是做好事？」
「他们结婚后，便会感觉到身陷地狱之中，并且无法脱离。」
「因为他们俩，就是互相的地狱。」
我看向穆沉，他的眼眸里闪耀着红色的光芒。
看上去如同电影中的鬼魅，让我觉得可怕至极，鸡皮疙瘩都浮了起来。
他真的不是人类……
穆沉看我脸色苍白，他修长的手指捻了捻我手中的丝绸餐布。
他将精致的脸凑到我面前。
那双眸子已经褪去了红色，只剩满满的诱惑，如同撒旦引诱世人。
「你在怕我。」
「要想我离开你，就照我说的去做，去寻死。」
不是，我承认这家伙很帅，但他似乎真的脑子有点问题。
一天天的就让我去寻死。
我看上去是不是像智力有缺陷啊？
帅气的男人对我说去寻死我就得去寻死？
我的手已经攥成了个沙包，朝着穆沉挡在面前的脑瓜子挥去。
他嘴角只微微咧开一点弧度，我的手指就不受控制地自动伸开。
我咬牙切齿想把手指合上，挣扎中，居然不小心碰到了穆沉的发顶。
不过，看上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像极了抚摸小狗的动作。
然后，更为怪异的事情发生了——
穆沉当着我的面，脸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
牙齿打着颤，不受控制地喊了一声「嗷呜——」。
气氛很怪异。
我们俩都有些尴尬，他眼神一转，我的手瞬间失力。
一下没控制住，又在他脑瓜子上摸了一把。
柔软触感出现在我手掌的一瞬间。
穆沉又嚎了一声「嗷呜——」。
看得出来，这次有在努力克制自己。
但还是没能抵挡住摸头的魅力。
他的表情，此刻看上去比我更想去寻死。
好小子，原来你的开关在这啊。
什么恶魔，你这不妥妥一狗子吗？
4.
穆沉不让我摸他的头了。
为此，还特地戴了顶鸭舌帽。
生怕我偷袭。
这人真是很没有安全感啊，我是那种人吗？
想起我俩的第一次见面，还以为他真是只恐怖的恶魔。
现在看来……
我看着帮我提书包的臭脸大帅哥。
又想想他被我摸了脑袋「嗷呜」一声的可爱样子。
好吧，可以喜获一新称号：【暖心保镖狗子】。
不过，让我不满的是，这家伙最近距离我越来越近了。
上课的时候甚至要翘着二郎腿坐在我桌子上，毫无坐相。
「这种基础课程有什么意思？人类真是喜欢浪费时间。」
「我们高等神……我们恶魔从来不学这些，我们向往自然和宽广的世界。」
但他还是只能乖乖陪在我身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感觉自己开始依赖这家伙了。
陷入沉思中，数学老师似乎是感觉到了我在开小差，毫不留情点到了我的名字。
「陈曦，又搁那发呆呢？上来，演示一下这道题的解题步骤。」
数学……我的噩梦学科。
我眼睛都快眨出斗鸡了，穆沉还是一脸看好戏的神情。
「帮我！」
「我不。」
数学老师已经有点不耐烦了，再次点我的名：
「陈曦，别在我课上磨磨蹭蹭的，浪费大家时间，快点！」
我也急，朝着穆沉挤眉弄眼：
「快点帮我！」
还没等他说完，我的手已经拉住了他骨节分明的大手。
是冰冷的。
可我碰触的一瞬间，他的手便有了温度，变得温暖。
穆沉原本模糊的轮廓竟然渐渐成型。
他一直都是模糊的影子，只有我能看到、摸到。
而现在，穆沉在所有人面前变成了实体！
教室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尖锐爆鸣。
「我x！这谁啊！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什么进来，我清楚的看到，他就是凭空冒出来的！」
「鬼啊！老师有鬼！」
穆沉不可思议地看向我，又看向我们此刻还牵在一起的手。
「陈曦，果然是你。」
「我果然没有寻错人！」
数学老师在台上大吼一声，打断了穆沉的话。
不难听出她声音里的恐惧。
「你是谁？你你你……你怎么进来的！赶紧出去，你要不出去我叫保安了啊！」
说着，她竟真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穆沉掌心的温度急剧上升，我只觉得越来越烫手。
他双眼又如同那日在兼职餐厅里一样遍布猩红，让人感觉窒息。
班里恢复一片死寂，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
数学老师又开始翻开试卷讲刚才讲过的题目。
穆沉拉着我的手，直接离开了教室。
从教室到校门口，老师和保安就像没看到我们一般。
直到走到安静的街角，穆沉才停下了脚步。
他看向我的眼眸里似乎多了什么不知名的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