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医生来电话时，我刚好在工地上挥汗如雨。
那通电话，犹如冷水浇头，让我瞬间清醒。
“头晕、恶心、身体虚弱，经常出现血尿，有没有出现过呼吸困难或者心悸？”医生的声音冷静而专业。
“有过心悸。”我妈的声音有些颤抖。
“肾功能衰竭，已经进入中晚期。为何现在才来医院？”医生的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责备，“你妈妈的身体状况你应该早些关注。”
他边说边写着什么，然后递给我一张单子，“先去做这些检查，然后办理住院。准备好进行长期的透析治疗，每周至少三次。明白了吗？”
我心头一震，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但我还是尽量稳住声音问：“医生，请问我妈还有救吗？大概还能……”
“积极配合治疗的话，五年到十年吧。如果有合适的肾源进行移植，或许能更长久。”医生的话让我看到了一线希望。
我点点头，扶起我妈准备离开。
“透析一次要花多少钱？”我妈突然挣脱我，急切地问。
“大约五百元。”医生回答。
太阳依旧炙热，但我的心却冷若冰霜。
走在路上，我和我妈都陷入了沉默。我在心里默默盘算：一次透析五百，一周一千五，一个月就是……这还不包括药费和其他开销。
而我每个月的收入勉强能维持生活。
“儿子，我们还是回家吧。”我妈突然开口，声音里充满了无奈。
“妈，我想想办法，也许可以找我爸……”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不行！绝对不能去找他！”我妈突然激动起来，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
「赵愿，我要告诉你，人可以有困难，但绝不能失去骨气。你忘记了你父亲当初如何对待我们的吗？我宁可死在这条大路上，也不要赵志刚的一分钱。如果你敢去找你爸，以后我就没你这个儿子！」
她愤怒得满脸通红，浑身颤抖。
然而，我看着她仍旧显得苍白的嘴唇，眼中的泪水无法止住。
「妈。」我哽咽着，声音颤抖得无法控制:「但如果我不去找他，我就真的要失去妈妈了。」
看到我哭泣，妈妈也泪流满面。
她艰难地踮起脚尖，抱住我的头，粗糙的手掌抚摸着我被打得通红的脸颊，冰凉的泪珠一滴滴落下:「我的孩子，你爸爸不是好人，妈妈不想让你再受欺负。」
我再也忍不住，和妈妈在街头放声大哭。
老天爷，我们母子一生为善，从未作恶。
我只是想和妈妈一起好好地活下去。
怎么这么难呢！
但我还是来找我爸爸了。
瞒着妈妈。
爸爸的别墅位于深山之中，没有直达的公交车。
我舍不得打车，骑了三个小时的自行车，还特意带了个打气筒。
万一爸爸把我赶出去，我至少可以骑车回去。
我蹲在别墅门口，苦中作乐地想。
别墅里亮着灯，应该有人在家。
但既然没人给我开门，我也不想去惹人厌烦，就老老实实在门口等着。
一直等到半夜，我才看到爸爸那辆标志性的野马汽车驶来。
我站了起来。
「你怎么会来这里？」
车窗降下，露出爸爸那张年近五十却仍然保养得很好的脸。
看到我这个近十年没见的儿子，他眉头紧锁，脸上没有丝毫高兴的情绪。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跟着吧。」
门一开，凉爽的空调风便扑面而来，吹拂着我因汗水而潮红的脸颊。
我脱下鞋子，带着些许局促走了进去。
沙发上，一个男生正在专注地玩游戏，他手中的是那款Love Hultén手工打造的复古模拟器游戏主机，价值近两万元，这比我妈妈三个月的透析费用还要高出一些。
突然，男生愤怒地摔了手中的游戏机，面容扭曲地大骂：“他妈的，怎么又输了，这些队友真像是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一点脸都不要了！”
骂完之后，他回头瞥了我一眼，随即笑道：“哦，大学霸来了，别误会，我刚才是在骂游戏中的队友，不是说你。”
我向他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他往我身后看了看，好奇地问：“怎么一个人来的，你女朋友呢？”
我愣了一下，本以为已经习惯的心痛再次被触动。
他似乎很满意我脸上的痛苦表情。
他自言自语地回答说：“看看我这记性，问月已经不是你女朋友了。”
“她、现、在、是、我、的。”
男生的脸上露出明显的恶意。
他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我，似乎在欣赏我脸上的痛苦与无助。
而我，却无法反抗。
因为今天，我是来求他借钱的。
只要能借到钱，哪怕他讽刺我，哪怕他扇我一巴掌，我也会忍气吞声。
只要能借到钱，只要能救我妈妈。
面对我的沉默，男生似乎也觉得无趣。
他重回沙发，大声喊道：“爸~”
“怎么了，洋洋？”我爸急忙从楼梯上跑了下来，声音中充满爱意，“找爸爸有什么事？”
“你让这个乡巴佬进家门干什么，空气都被他污染了。”
赵阳一脸不悦地指着我，命令道：“你快点让他滚出去。”
我没想到还没开口借钱就要被人家赶出去，有些恐慌地看了我爸一眼。看到我爸那一脸想要顺水推舟的表情，我心中一紧，急忙开口。
门一开，凉爽的空调风便扑面而来，吹拂着我因汗水而潮红的脸颊。
我脱下鞋子，带着些许局促走了进去。
沙发上，一个男生正在专注地玩游戏，他手中的是那款Love Hultén手工打造的复古模拟器游戏主机，价值近两万元，这比我妈妈三个月的透析费用还要高出一些。
突然，男生愤怒地摔了手中的游戏机，面容扭曲地大骂：“他妈的，怎么又输了，这些队友真像是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一点脸都不要了！”
骂完之后，他回头瞥了我一眼，随即笑道：“哦，大学霸来了，别误会，我刚才是在骂游戏中的队友，不是说你。”
我向他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他往我身后看了看，好奇地问：“怎么一个人来的，你女朋友呢？”
我愣了一下，本以为已经习惯的心痛再次被触动。
他似乎很满意我脸上的痛苦表情。
他自言自语地回答说：“看看我这记性，林问月已经不是你女朋友了。”
“她、现、在、是、我、的。”
男生的脸上露出明显的恶意。
他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我，似乎在欣赏我脸上的痛苦与无助。
而我，却无法反抗。
因为今天，我是来求他借钱的。
只要能借到钱，哪怕他讽刺我，哪怕他扇我一巴掌，我也会忍气吞声。
只要能借到钱，只要能救我妈妈。
面对我的沉默，男生似乎也觉得无趣。
他重回沙发，大声喊道：“爸~”
“怎么了，洋洋？”我爸急忙从楼梯上跑了下来，声音中充满爱意，“找爸爸有什么事？”
“你让这个乡巴佬进家门干什么，空气都被他污染了。”
赵阳一脸不悦地指着我，命令道：“你快点让他滚出去。”
我没想到还没开口借钱就要被人家赶出去，有些恐慌地看了我爸一眼。看到我爸那一脸想要顺水推舟的表情，我心中一紧，急忙开口。
「爸，我今天找你来是有点急事。」
也许是我这一声低三下四的爸取悦了到他。
我爸威严的点点头，勉强同意让我跟他上楼谈事情。
关门之前我爸还特地嘱咐了赵阳一句:「打完游戏就去吃点夜宵，别把胃搞坏了。
关上门，我爸原本慈爱的表情瞬间阴沉了下来。
他有些不耐烦地问我:「说吧，又怎么了。」
又?
我有些不忿，十年以来我爸对我和我妈不管不顾，哪里就担得起这个又字了?我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妈生病了，我想跟你借点钱。」
「生病了?什么病。」
「尿毒症，正在住院，医生说要换肾，我的钱不够。」
我每次说起这个，心里都闷闷的觉得难受。
我爸倒是一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他只关心一件事。
「你要多少钱?」
我比了一个“2"的手势，我爸恍然大悟:「200啊，行，我现在就微信发给你。」手机叮咚一声，他发来了一个微信红包。
我的头一阵阵的发晕，我知道他这是在羞辱我。
但我毫无办法。
我只能声音艰涩，把字从喉咙里剖出来的跟他说，不是200，是20万。
「我就知道你这个土包子是来讨钱的。」
赵阳嫌弃的嚷嚷着，从门口挤了进来。
「爸，不许你给他钱!」他瞪着眼睛，趾高气扬。
「你的钱是留给我的!那是我的钱，凭什么给这个土包子?」
「不是给，是借。我妈生病了……」
我站在一旁低低的分辨了一句。
「你妈生病你去找医生啊，找我家干什么?又不是我让你妈生得病。」赵阳不耐烦的回了一句。
「更何况.……」赵阳斜着眼睛，吊着眼皮，不屑地看着我:「你妈早就跟我爸离婚了，没关系了，懂吗?别一天天的往我们家跟前凑，你们不要脸我还嫌晦气呢。阴沟里的蛆就应该待在下水道里，别一天到晚翻上来恶心人。」
赵阳眼珠一转，便有了个想法:「既然是来借钱，你怎么还站着啊。」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你说对吧?大学霸。」
我面色涨得通红。
赵阳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尖刀，捅穿我脆弱的尊严，露出了下面血淋淋的皮肉。
我痛得全身都在发额，嘴里漫着血气。
可我只能拼命忍着，然后慢慢的，弯下了膝盖。
在那一瞬间，我听到了自己脊梁嘎巴一声碎掉的声音。
「对不起。」
我跪在了地上。
「请你们把钱借给我。」
我没借到钱。
赵阳在大肆嘲笑了我一通之后，毫不犹豫的把我扔出了家门。
而我爸只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没有出声，也没有阻止。
而我放在门口的的自行车的轮胎也被人放了气。
打气筒则是被扔在地上，踩了个稀巴烂。
最后，我是背着自行车从山上走下来的。
下来的时候，天已经微亮了。
薄薄的晨曦酒在街上，泛着粼粼的金光，像是希望的颜色。
可是我却没有心情欣赏。
医院的催缴短信刚刚又发到了我的手机上。
这几天的住院已经花光了我跟我妈这些年来攒下的积蓄，再加上后续的治疗费用.
我双手捂脸，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明天再去找我爸一趟吧。
跪下来也好，磕头也好，把自己的尊严撕下来给赵阳踩着玩也好。
只要能借到钱，怎么样都可以。
尊严这种事，只要想通了，执行起来倒也没那么艰难。
我苦中作乐的安慰自己，准备去医院看看我妈。
突然，手机上一前一后发来了两条短信。
「手机银行跨行汇款转入100000元，余额107536.84元
「手机银行跨行汇款转入100000元，余额207536.84元」
分别来自两个我都很熟悉的人。
一个是睡在我上铺的兄弟:乔毅。
另一个则是我的前女友，也是赵阳的现女友:阮问月。
「我说老三，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兄弟啊?这么大的事儿也不告诉我，要不是赵阳发了朋友圈，我都不知道阿姨得了这种病。」
医院里，乔毅毫不客气的给了我一拳。
「什么朋友圈?」
乔毅的眼神一下都躲闪起来，他支支吾吾地表示没什么，都是赵阳那家伙在狗叫而已。
我朝他伸出了手，半响，乔毅有些不情愿的把手机递到了我的手上。
朋友圈里，赵阳嚣张的笑脸就在第一个，上面写着:听说生小贱人的老贱人马上就要死了。好死，开香槟喽!
乔毅看着我沉寂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道「老三，你还好吧。赵阳就是一纯贱种，你别为了他把自己气坏了。」
我微微笑了笑，跟他说了一句:「没事。」
只是在想赵阳千万不要有一天落在我手里。
不然我一定把他抽筋拔骨，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在心里默默描绘着赵阳的惨状，我笑得更灿烂了。
「行行行行行边去，看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就来气。」
乔毅朝我翻了个白眼儿，推着我往食堂走。
「你先去吃饭，阿姨这儿我给你看着。」
说完，他又打开门审进了病房，脸上笑出一朵花，亲亲热热地喊着:「乔阿姨!」我妈苍白的脸上也难得露出了一抹笑意。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医院天台上，我跟乔毅两个人蹲在上面偷偷摸摸抽烟。
抽的是他从他爹抽屉里偷出来的烟，据说是人工做的，价值不菲。
「赚钱吧。」
我狠狠吐了一口烟，似乎要把胸里的浊气和烟一起吐出去。
「20万，也能撑挺长时间了。」
乔毅蹲在我跟前，狗狗祟祟的问我:「你说，阮问月到底是怎么个事儿?」
「你说她喜欢你吧，你妈一出事儿，她立刻就跟你提了分手。但你要说她不喜欢你吧，她给你打了10万块钱。这算什么，青春损失费吗。」
我闭上眼，那个色彩斑斓的女孩儿好像还在我的身边。
她性格活泼，声音清脆，最喜欢坐在我的自行车后座上，揽着我的腰问我:「赵愿，你有没有觉得我又重了?」
不等我回话，她就会自己笑起来，摇头晃脑的跟我撒娇::「不管我胖成什么样，你都会永远爱我的，对不对?」
我是真的很爱她，她是我苍白生命里为数不多的亮色。
但偏偏也是她，在得知我妈得了尿毒症以后，毫不犹豫的跟我提了分手，然后转头就变成了赵阳的女朋友。
我有点迷茫的摇摇头，心情低落:「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会把这笔钱还她的，你的我也会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