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傍晚，我依然躲在昏暗的杂货间，埋头于单词的海洋。
突然，门被重物撞击般猛然敞开。
刺耳的辱骂声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夹杂着母亲凄厉的呼痛声。
不用问，是父亲又输了一局，将怒火带回了家。
每当他赌场失意，
母亲总是成为他泄愤的对象。
隔壁房间，传来阵阵破碎的声响，
仿佛家中的一切都在崩塌。
在激烈的冲突中，母亲被重重地推倒在地，玻璃碎片刺入了她的身体。
她的哭喊声穿过墙壁，
带着无尽的哀求：「别再打了，我知道错了。」
但深陷暴怒的父亲仿佛未闻，
他的拳头依旧狠狠地落下。
母亲绝望中呼唤我的名字，希望我能给予她些许帮助。
过去的岁月里，
我曾无数次在她遭受父亲暴力时挺身而出，
用自己的身躯为她筑起一道屏障，
承受那些本该落在她身上的拳打脚踢。
但每次当我伤痕累累，
母亲却只会忍气吞声地向父亲求和，
对我的伤势视而不见。
此刻，我选择将耳机戴上，隔绝那些嘈杂与哀嚎，专心于眼前的单词本。
「rebirth-r-e-b-i-r-t-h，重生。」
上一魎阊禎浗明世的今天，
我从杂货间里冲出来，
拎起地上的啤酒瓶，
对着爸爸的脑袋砸了下去。
他终于停止了对妈妈的施暴，
抱着脑袋，浑身蜷缩的倒在地上。
同样躺在血泊里的还有险些被打死的妈妈。
我上前抱住她，查看她身上被那个畜牲折磨出来的伤痕。
可等待我的却是结结实实的一个巴掌。
「小贱人，你居然敢伤了你爸爸?看我不打死你。」
明明已经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妈妈，
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
撕扯着我的头发，
把我的头往地上的撞。
妈妈打电话叫来救护车，
却只舍得将爸爸送去医院。
留我一个人，满额头扎着玻璃碎片，在家里自生自灭。
那件事之后，
被我爆头的爸爸，将我吊起来打了三天三夜。
「你个贱种，老子供你吃喝，你居然想杀了老子，
「看我不打死你。」
我哀求的看向妈妈，
希望她能拉住发狂的爸爸。
可她却看都不看我一眼。
只唯唯诺诺的讨好般的跟在爸爸身后。
「老公，今晚想吃什么?我这就去做。」
后来，我妈为了讨好爸爸，
答应过继大伯家的堂哥。
她说:「还不是因为你是个女的，我的日子才过得这么辛苦，要是当初没有生下你就好了。」
她将一切过错全都归结到我身上。
甚至为了给堂哥凑彩礼，
将身为亲生女儿的我，卖给了一个残废。
上辈子，我抵死不从，
逃跑的时候，
从楼訉悚鷀唖恶上跳下去摔死了。
再一睁眼，
上辈子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妈妈出现在我面前。
她凶神恶煞地指责我。
「你个贱蹄子，我都快被你爸给打死了，你躲在屋子里见死不救。」
「老娘算是白养你了。」
看吧，我妈也有这么硬气霸道的时候，
但她也只能在我面前威风威风。
-遇到我爸，
她恨不得低声下气的跪在地上伺候。
她曾将我爸誉为她的上帝。
我爸打她，那也是神明对她的惩罚。
这辈子，我不准备再「拯救」她了。
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
「妈，爸打你也是为了你好，我要是帮你，爸爸会生气的。」
「你也不想让爸爸生气吧!」
「你也不想让爸爸生气吧!」
妈妈被怼得哑口无言。
最后还是伸手用力在我头上薅了一把，
不知道又拽走了我多少根头发。
当天晚上，
妈妈就和爸爸和好了。
她身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滋滋冒血，
人却已经跪在地上伺候爸爸洗脚了。
「老公，是我不好，以后我不会再惹你生气了，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爸爸大男子主义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伸手摸了摸妈妈的头顶。
满意的像是在摸一条小狗。
「我想过了，咱们过继我大哥家的儿子回来吧。」
「谁叫你这个不下蛋的鸡，只生了那么一个便宜玩意。」
「我要是因为你断了香火，看我不打死你。」
妈妈欲言又止，
但最终为了哄好爸爸，
还是同意了。
那晚，妈妈格外地娇羞。
我躺在卧室的硬板床上，听着隔壁传来不堪入耳的声音。
看来重活一世，该来的还是会来。
但这一次，
我不会再惯着任何人了。
我的人生只能掌握在我自己手里。
第二天，
家里乌泱泱地坐满了人。
大伯一家人眉开眼笑的往地上吐着瓜子壳。
我妈缩在角落的一个凳子上，脸上的伤一作表情还是会往外渗血。
见我回来，大伯娘喜滋滋的上前一把将我扯到一个陌生女人面前。
「你看这孩子，要身材有身材，要样貌有样貌，不管到了谁家那都是挺好的价钱。
我这才发现屋子里还多了几个不认识的大人。
被大伯娘追着喊亲家的女人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还算不错，这门亲事就算定下了，等中考一过我就上门来接人。」
上辈子，我据理力争，拼死反抗。
可结局如何呢?
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我死后，妈妈还骂我赔钱货，
白白让堂哥到手的彩礼飞走了。
害她被爸爸打骂。
现在距离中考还有一个月，
我是要考市一中的，
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任何人搅乱我的人生。
见我没有反对，
大伯娘满意的用口水沾湿手指，一遍一遍的数着桌子上一沓一沓的钞票。
「换男啊，这十五万的彩礼都收了，不是你不想嫁就能不嫁的。」
「婚姻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轮不到你说不，乖乖听话就好了。」
「还好是对方双腿残废不嫌弃你，不然就你这个没教养的样子，谁看的上你?」
双腿残废?
对了，上辈子他们不仅合伙将我卖了，
对方还是一个双腿残废的。
在爸妈眼里，我也不过就是一个可以随意糟践的人。
「大伯娘管的可真宽啊，自己家的糟烂事理顺了吗?就跑到我家来插一杠子。」
大伯娘站起来身挥手就想打我，但一想到还要指着我卖钱，硬生生的忍住了。
「你个小贱蹄子，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我们家祖旺今天正式过继给你爹了，以后他就是你爹的儿子，把你嫁出去给祖旺换彩礼天经地义。」
「再说了，能捞上这么一个价钱高的，算是你的福气了，别挑三拣四的。」
我冷笑着看向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的堂哥。
「李祖旺，你娶老婆凭什么要用我来换?有本事自己去挣彩礼，一个大男人真窝囊
李祖旺刚想跳起来跟我理论
一直沉默不语的爸爸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子挥手砸在了妈妈头上。
「这就是你生的好女儿?跟你一样没用，脾气倒是比你大不少。」
妈妈被砸倒趴在了地上，
头发丝里隐隐渗出血迹来，
我狠狠地瞪了爸爸一眼，并没有像上辈子那样上前扶起妈妈。
只淡淡的说道。
「妈妈，我祝你和爸爸白头到老，永远不分离。」
妈妈伸手擦了擦头上流下来的血，
一脸鄙夷的看向我，
「你就是嫉妒我有这么好的老公。」
好好好，我嫉妒。
烂男烂女都给我锁死。
第二天，我照旧背着书包去了学校。
最后一个月的时间，
不能让任何事情扰了我的心神。
我现在的任务就是努力考上市一中，
所有的一切等考完试我会让他们全都付出代价。
农村的女孩不读书是没有未来的。
我一直认为只有考学才是我离开这里的唯一出路。
同桌刘丽突然告诉我，
「我爸妈已经跟学校提交了退学申请，我过几天就不来了。」
我吃惊的看着她。
刘丽却一副别大惊小怪的表情，
「我要嫁人了，家里比较着急，婚礼就定在下个星期。」
她云淡风轻的诉说着这一切，
就好像早早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你愿意?」
我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有什么不愿意的?女人迟早是要嫁人的，读再多的书最后还不是要结婚生孩子。
「我不过是和大多数人一样，提前进入人生的下一阶段罢了。」
身边刘丽这样想法的女孩子占多数，
「你可以继续读书的，上高中，考大学，去大城市里工作，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我太想告诉她这个世界不只有认命这一条路可以走。
刘丽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噗呲一下笑出声来。
「李换男，你不会还想考大学吧?别痴心妄想了。」
「我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我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那个残废老公是差了一点，但你得认命不是吗?」
我没有再和刘丽争辩了
她选了她要走的路，
而我，绝不认命。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
我的房间已经被李祖旺霸占了。
他像模像样的在我家住下。
妈妈破天荒的拿出舍不得吃的腊肉招待他。
她可能忘了，她的女儿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荤腥了。
说来也可笑，
现在已经不是吃不起饭的年代了。
但我却还在为一日三餐的饥饱发愁。
爸爸和人做生意，被骗光了所有积蓄。
最后索性不出去工作了，
整天在家借酒消愁，萎靡不振。
唯一解闷的方式就是在酒后把妈妈捶一顿，
酒醒后随便认个错，妈妈就又会把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双手奉上。
妈妈总是说爸爸心里苦闷，
要是有个儿子，他的日子不会过成这个样子。
她在菜市场替人打扫卫生，
每个月能挣个一两千块钱。
好在菜场收摊时可以捡一些烂菜叶子回来，
就算是解决了一顿晚饭。
爸爸吃不了这个苦，
他要喝酒吃肉，
所以最后那些烂菜叶子大多进了我的肚子。
妈妈每个月给我三十块钱生活费，
可是学校食堂最便宜的的午饭都要六块钱一份。
我只能在大课间去食堂帮忙切土豆，洗白菜，
换来所有学生吃完饭后，
用剩菜汤拌饭吃。
食堂的工作人员说没见过哪个女孩子像我这么能吃的，
比小伙子胃口还好。
可是没人知道，只有中午吃撑了
晚上哪怕没饭吃我也能撑到第二天中午。
没错，有的时候家里连烂菜叶子都没有。
妈妈会给爸爸买一只烧鸡下酒，
然后告诉我，「换男，小孩子吃那些不好，睡着了就不饿了。」
看着桌子上油汪汪的腊肉，
我鼻子一酸，差点哭了出来。
吃过饭后，妈妈给我在客厅支了一张折看床。
「换男，再过一个月你就去别人家了，先在客厅将就一下吧。」
对呀，我已经不是这个家的人了。
我被卖了。
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
在一个有外男的家里，
毫无遮挡的睡在客厅里。
从那天开始，我在家睡觉就再也没有脱过衣服。
这一天，我回卧室拿东西。
在李祖旺的枕头底下发现了我的内裤
被揉的皱巴巴的还粘上了污渍，绝对不是我之前叠好的样子:
我被恶心的差点吐出来。
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妈妈。
她却怪我大惊小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