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出嫁后没过上一天好日子,现在却又得了这个病…是我害了女儿一辈子呀!”刘全老人肝肠寸断,伤心落泪。他是在女儿确诊癌症三个月以后才知道消息的,因为女婿秦明实在是再也借不到钱,才找到老岳父商量想办法。每每想起女儿婚后坎坷贫困的一生,他的心就痛得打颤,悔得发慌,恨当初自己不顾老伴反对替女儿做主了终身大事,让女儿一辈子苦不堪言。
刘老爹今年85岁,是湖北阳新人。老人一辈子务农,虽然日子清苦,但老人从来对生活没有过高的期望,可女儿阿珍却一直是老人一辈子的“心病”,而这“心病”的根源就是女儿不幸的婚姻。自从结婚后,阿珍仿佛就被厄运紧紧纠缠着,刘老爹和老伴也跟着为女儿操碎了心。
刘老爹的女儿阿珍出生于1965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生长在一个贫困的农村家庭,阿珍孝顺又懂事,为了减轻家庭负担,初中毕业就在当地一家乡镇工厂做工,每个月省吃俭用把不多的工资全部交给家里。
20岁那年情窦初开的阿珍恋爱了,对方家庭殷实,小伙子特别精明,可是刘老爹却不同意,他担心自己的家庭太穷,怕对方今后看不起女儿,孝顺的阿珍只能顺从父亲放弃了自己初恋。一年后有人上门提亲,虽然对方家庭极为困难,但小伙子勤快老实,只要有空就到家里来砍柴挑水,耕地除草,尽管老伴不十分赞成,可刘老爹看中了小伙子,坚持定下这门亲事,就这样阿珍顺从父亲的意思嫁给了秦明。(刘珍准备进手术室)
成家后,阿珍才知道秦明家里不是一般的穷,连他们结婚的家具,粉刷房子的钱都是借的,阿珍不免有些难过,但秦明对阿珍很好,阿珍想只要两个人一起努力一定会把日子过好。阿珍拼命干活,一边在工厂上班还一边在附近的山上开荒种菜,养鸡养猪,两年功夫硬是凭着自己把结婚欠下的债还完了。可一个新的难题摆在了面前,两年了阿珍却迟迟没有怀上孩子,夫妻俩做工的钱全都用在了检查和吃药上。经过三年多治疗,26岁那年阿珍终于生下了一个男孩,但孩子早产,生下来才3斤多,好不容易孩子养到了周岁,就在一家人以为苦尽甘来时,灾难却一个接一个降临。(刘珍刚确诊时的样子)
1990年秦明的父亲查出鼻咽癌,经过两年多治疗老人撒手人寰,欠下了六万多的债。而就在秦明父亲去世的第二年,工厂倒闭,阿珍和丈夫一起失了业,因为是镇办小厂什么补偿也没有。秦明只能外出上海打工,然而打了一年工,年底包工头却携款跑路,老实巴交的秦明甚至连回家的路费也没有。阿珍没有过多埋怨丈夫,第二年把孩子留在家里,两人一起外出打工,苦了几年总算把秦明父亲治病的欠债还清。可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家里再次发生变故,苦难的日子更是雪上加霜。
2000年秦明的弟弟发生意外去世,母亲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一病不起。阿珍只能放弃外出打工回到老家照顾婆婆和孩子。可不幸再次降临,2015年秦明母亲查出乳腺癌,阿珍又开始借钱给婆婆治病。家里厄运接二连三,阿珍不断地处在借钱救命,打工还钱的循环往复中,但阿珍从无怨言,默默地和丈夫扛起这一切。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2018年,一场暴雨将家里的老旧房子冲塌半边,修缮房子又欠下不少债。秦明急于想还清欠债,儿子还没成家也是巨大压力,他觉得靠死打工没用,正巧遇到一个熟人介绍了一个小工程,可不曾料到前期赊账买了工具,雇工人干了半个月后,工程却黄了一分钱没拿到,秦明这一下慌了手脚,被逼无奈瞒着妻子在网上贷了10多万元还账和付人工工资。
纸终究包不住火,阿珍最终知道了事情真相,哭着跟丈夫大吵一架后也只能无奈接受。为了还债她找了一份在学校送饭的苦力活,一家人省吃俭用拼命干活,可经不起网贷的利息“吃人”,直到2020年年底,还有4万元未还清,阿珍是多么盼望能过上“无债一身轻”的日子,这时阿珍突然来了“例假”,可她哪里舍得耽误打工,更舍不得花钱去医院,到附近诊所看后,说是“湿气太重”开了一些中药,阿珍喝了后一切恢复正常,也就没在意。
2021年8月阿珍再次来“例假”,十多天还没干净,阿珍觉得有些不正常去了医院,医生看后随即要求住院做病理活检,等待结果的那一个星期阿珍一天也没舍得耽误打工,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检查结果竟然会是宫颈癌。
“当时人彻底崩溃了,我真的想从这个10楼跳下去,老天为什么不让我过一天安生日子,为什么总是给我出难题?家里哪有钱给我治这个病啊?……”丈夫还在外打工,阿珍捧着检查结果一个人绝望地瘫坐在医院的楼道里放声痛哭,可想着还没结婚成家的儿子,她无法放弃,在县医院开始了化疗。医生说一般癌症病人都会转到省级医院治疗,真正留在县医院治疗的都是穷得实在没办法。谁不想得到更好的治疗,谁不留恋生命?但穷人的命“贱”,没得选择。
两个化疗后,因为要手术切除肿瘤,一直瞒着家人的阿珍这才说出实情。病友都私下建议阿珍去省城医院手术,可是丈夫从老板那里只预支到5000元工钱,在亲戚那里也只借到2万元,而去省城医院手术费用昂贵,阿珍不想让丈夫为难,更知道家里拿不出钱,只能在县医院接受了全麻手术。
被切除了整个子宫和周围淋巴的阿珍,元气大伤,身体一下子被摧垮,身上挂着导尿管,每天24小时输液。“都怪我没用,阿珍这一辈子跟着我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我对不起她!”秦明心中无限愧疚,寸步不离地守着阿珍,似乎想把这一辈子的愧疚弥补起来,更期望着妻子能早日康复。可一个月后,阿珍状态很不好,必须转上级医院,秦明想尽办法没有借到钱,走投无路之下找到了岳父母,他知道其实大病之下的妻子也格外想念父母。
“女儿的命怎么这么苦呀!……”当刘老爹和老伴知道女儿的实际情况后,老泪纵横,捶胸顿足。两个老人不仅拿出了自己积攒的“棺材本”,又四处找亲戚们想办法,看到白发苍苍的父母颤巍巍的样子,想到父母已经80多岁,操劳了一辈子现在还要为自己操心、担心,阿珍的心都碎了。
2021年11月底,阿珍转院到黄石市肿瘤医院,医生制定了26个放疗和6个化疗的方案。虽然治疗很艰难,但总体还算顺利,如今阿珍已经完成了一大半的疗程,医生说只要完成既定方案,说很有可能康复。可是在市医院费用更贵,还有一些外购药也无法报销,加上生活费用,借来的钱很快花光还欠下医院不少药费。眼看着妻子就差最后这一步就能康复,可是秦明却一点办法也没有,这个男人痛心不已,更不知道该怎样向掏出“棺材本”救女的岳父母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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