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连续两日的无眠之夜,我终究还是将妻子送走了,让她体面地离去。
孩子已被我暂时寄养在友人之处,而我,则独自回到了那个空荡荡的家中。
连室内的灯光都不敢轻易打开,只是在黑暗中静静地坐着,沉思。
我承认,我在恐惧。
是妻子,用她的温柔和坚持,将我从混乱的边缘拉回了现实的生活。
如今,失去了她,我仿佛看到了内心深处的黑暗正悄然蔓延。
突然间,门外传来了激烈的敲门声。
“陈宇,快开门!开门啊!”
这声音,来自我的岳母。
我抹了一把脸,调整了下情绪,然后去打开了门。门外,黑压压地站了一群人。
我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与他们对视。
“有什么事吗?”我冷冷地问道。
岳母朝她身后的人群挥了挥手:“大家都进来,进来坐。”
岳父、岳母、小舅子以及他们身后的那群人,如同潮水一般涌入我的家。
我垂下眼眸,紧皱着眉头,看着那一双双脚印踏上妻子曾辛勤擦拭的地板。
那地板,曾是妻子劳动的成果,现在却被无情地弄脏了。
岳父岳母以主人的姿态在我的沙发上坐下。
岳母不满地看着我:“小陈,你这是怎么了?
没看到这么多家里的亲戚都来了吗?还不快去泡茶,准备晚饭。”
小舅子点燃了一支烟,一口烟雾吐出,他惬意地靠在沙发上,烟灰随风飘落,在我的皮沙发上烫出了一个小洞。
“我听人说,沪市有个叫GEB的餐厅不错,人均4000左右吧,马马虎虎。
姐夫,你就在那儿安排一下吧,大家随便聚聚。”
我站在原地,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一扇门后。
那扇门后,常年放着一根棒球棍。
我能感觉到体内有一股暴戾的力量在涌动,试图冲破理智的束缚。
当本能的冲动开始占据上风,我缓缓地迈开了脚步,向那扇门走去。
岳母的催促声再次响起:“快点上茶啊,这一屋子的人都等着你呢,这样像什么话。”
我路过餐边柜时,看到了柜上妻子的照片。她在相框里微笑着,静静地注视着我。
我的血突然冷了。
深呼吸,拉开椅子坐在岳父岳母对面,我说:
「家里有白事,不方便招待。爸妈带着亲戚们过来,是有什么事?」
岳母的脸色冷下来,她把手里的手机啪一声扔在茶几上。
「怎么,沈真真死了,我们连你一口饭都吃不上了?」
我垂下眼眸,敛去眼神里的杀气。
「妈,我再说一次。有事直说。没事的话,家里有白事,就不招待大家了。」
小舅子暴起,一脚踹在茶几上,厚重的茶几砰一声响,朝我这边歪了几公分。
「陈宇,叫你姐夫,你别给脸不要脸!」
「不是看在我姐的遗产上,谁他妈愿意踏进你这破房子!」
遗产?
我抬眼,先看向餐边柜上老婆的照片。
好一会儿,回头看满脸不忿的岳父岳母和小舅子。
「有什么想法?」
岳父清清嗓子,拿出一张纸,摆在我面前。
「我们知道的你和沈真真的资产,都列在这里了。」
「包含但不限于,500万存款,两辆车,现在住的这套房子,还有你爸妈死后留给你的洋房。」
「我们上网查过,老洋房价值1.5亿,这套房子市场价1000万。
「你们的资产,有一半是你的。剩下的那半,应该由我,你妈,小军,你,和你儿子,五个人平分。」
「房子和存款,按照市场价折现,你要转给我们5100万。」
「至于那些零零碎碎的金银首饰和名贵包包,留给你做个纪念吧。」
沈军不愿意了。
「爸!凭什么要留给他!沈真真那么多名牌包包,随便找个回收二手包包的,也是一大笔钱。
说完,他起身,往衣帽间走。
他走进衣帽间,打开我老婆的包包展示柜,粗鲁地扒拉着。
看得上的拎在手里,看不上的,随手扔在地上。
这些包,全都是我陪老婆出国旅游时买回来的。
每一个,都是她的心头好。
我又回头看了一眼老婆的照片。
她脸上的笑容好像淡了。
老婆,你也生气了,对吧?
那我出口气,你应该不会怪我的吧?
我等了好一会儿,老婆她也没有摇头。
于是,我起身,走过去拿出棒球棍,众目睽睽之下走进衣帽间,用棍子抵着沈军的后脑勺。
「你敢再动一下真真的东西,今天我和你,总有一个人要横着出这间房。」
沈军僵着身子不敢动了。
岳母尖叫着扑过来,用力扯我的衣服,试图把我扯开。
「造孽啊!!我女儿尸骨未寒,你这样对她的家人!」
「结婚前,沈真真还知道每个月往家里汇钱。结婚后,除了每个月3000块生活费,她是多1块都没有了!」
「当初我就应该把她嫁给村口卖猪肉的老四,好歹每个月还有吃不完的猪肉!」
聒噪。
我扬手,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她的嘴角渗出鲜血,半边脸肉眼可见地肿起来。
「你!你!你.……」
她捂着脸往后退,一直退到沈军身边才敢停下来。
我冷着脸,侧着身子让出一条路,用棒球棍指着门口。
「滚!全都给我滚!」
沈军白了脸,慌慌张张地扯着他妈往外走。
走到我身边时,我用棒球棍拦下他。
「姐,姐夫……」
「东西留下。」
他手忙脚乱地把手里的包包放回柜子里,扯着岳父岳母慌不择路地离开。
第二天,我是被合伙人的信息吵醒的。
他给我发了一段视频。
岳父岳母带着昨天来到我家里的那群人,闹到了公司里。
小舅子正站在前台训话:「你们最好搞清楚现在是什么形势。」
「你们都知道的吧?沈真真死了,以后这公司,就是我的。」
「你们是死是活,那就是我一句话的事。」
说完,他伸手试图去摸前台小姑娘的脸。
「你长得漂亮,以后跟着我,吃香喝辣,我给你涨工资。」
视频后面,合伙人只有一句话。
「兄弟,我处理还是你处理?」
我回他:「我来。」
起身迅速洗漱,我拿起钥匙出门。
开车赶往公司的路上,我也顺便电话通知律师一起过去。
我以为这事情会有一顿闹腾,没想到的是,等我赶到公司。
看到沈军被公司里几个本地的小姑娘围着打,愣是被揍得鼻青脸肿,嗷嗷叫着求饶。
前台小姑娘叉着腰指着岳父岳母疯狂输出,两人脸色难看得要命,却硬是找不到回嘴的机会。
合伙人在一旁憋着笑,看到我来了,才装模作样地上前劝架,把这群人都领到会客室里。
律师也到了,我懒得跟他们废话,说了我的条件。
给他们一家子五百万,此后,跟他们再无瓜葛。
岳母首先不愿意了。
她梗着脖子说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给沈真真买了巨额的意外险。
昨天算的账,还没包括保险赔的钱呢。谁知道你是不是买了保险又故意找人撞死她。」
「5100万,现金,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沈军顶着青肿的脸,站在离我远远的地方,帮腔道:「沈真真的人血馒头,好吃吗!
你别拿律师来吓唬我们,我找律师咨询过了,这些都是我们应得的!」
「那个谁,你是跟他一起合伙做生意的吧。
你最好劝劝他,要不然,到时候我们把他告上法院,搞不好会牵连到你。」
合伙人都被逗笑了。
「我跟你姐夫一样,在沪市土生土长,祖辈所有的资源都在这里。」
「就凭你们这几个一辈子也来不了几次沪市的外地人,给我挠痒痒都嫌力气太小。
沈军气得够呛,他伸手指着我的合伙人。
「你别得意,等我拿到沈真真的遗产,我也会在沪市买房子安家。
到时候,老子弄死你!」
合伙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拍拍我的肩膀,转身离开会客室。
我看着眼前这群人,想到我老婆生前,该有多辛苦,受了多少委屈,才安抚好这群吸血鬼,半点也没让他们闹腾到我面前。
想着想着,我突然失了耐性。
我把律师的名片推到他们面前。
「这是我的律师,我的条件不会改。你们想通了,随时联系他。」
「另外,既然真真不在了,我对你们,并没有赡养的义务。
所以,真真每个月汇回去的3000块,从下个月开始,不会再有。」
「你们住的酒店,房费交到今天。再不抓紧时间回去,你们就得自己交续房的钱了。
说完,我便起身离开。
经过前台时,让前台小姑娘通知保安赶人。
就遗产的事情,我详细地咨询了律师。
别的都好说,我爸妈留给我的这栋老洋房,是我曾祖父建的,一辈一辈传下来。
是目前沪市为数不多的保存完好的老洋房了。
它对我而言,纪念意义大于物质价值。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把它让出去。
但律师也明说,这栋老洋房,是在我和真真的婚姻存续期间继承的遗产。
按照现行法律,岳父岳母以及小勇子,确实有继承权。
只能说,他们的要求,合法,但不合情理。
没关系,我不是什么善类。
如果他们愿意拿了500万走人,我就当是替真真尽了孝道。
如果不知足,我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贪心不足蛇吞象。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我猜得一点儿都没错。
新的天蛾子很快就来。
下午,我在家里整理老婆的遗物,接到老洋房租户的电话。
有一群外地人扛着行李在洋房门口席地而坐。
声称这栋老洋房是他们的,要求租户马上撤场。
我赶到的时候,他们一群十来号人正坐在人家的大堂里,沈军指着菜单一顿点单。
「这个,这个,这个不要,剩下的全部都上。」
「再开一瓶82年的拉菲。」
「愣着干什么,我们是房东,还怕我们没钱给吗?」
「再不去,信不信我不租给你们了。让你们老板把装修钱都亏掉!」
服务员为难地退下,沈军合上菜单,对岳父岳母得意洋洋地说道:
「真没想到啊,他们家老洋房竟然就是这家GEB餐厅。」
「爸妈,这可是整个沪市最高级的餐厅。」
「看来他们家绝对不止这点资产。吃完了饭,我们好好盘算盘算。」
「要我说,沈真真死得好。她不死,这些东西哪里轮得到我们享受。」
我冷着脸上前,把手里的文件甩在他们面前。
「听说你们通知租户撤场?」
抬头看到是我,沈军脸色白了一瞬,但很快,他梗着脖子说道:
「没错。你不给酒店续费,我们没地方住了,来自己的房子住,怎么了?」
我把文件摊开,推到他们面前。
「看清楚了。一年租金三百万。装修金一千万。
如果房东违约,要求租户提前搬走,赔付装修金及一年租金。」
「一千三百万,谁结一下?」
听到这个数字,几个人都白了脸。
这时,餐厅的负责人过来了。
他把一份账单放到岳父岳母面前。
「几位今天带人扰乱我餐厅的经营秩序,造成餐厅直接损失约五万元。」
「请问几位,咱们是私了,还是报警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