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来哄弟弟,你快去吃饭吧。”女儿熟练地哼着儿歌,原本哭闹的欢欢,终于歇了片刻。看着一儿一女,本应该是羡煞旁人的日子,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伴随着幸福而来的还有噩梦。
我叫张碧华,来自云南昭通的一个小山村,家中靠种地为生,婚后很快生下了女儿,日子过得简单却也算幸福。2010年初,我意外怀孕,因为已经有了女儿,没有要二胎的打算,但丈夫说既然这个孩子选择了我们家,那就是我们之间的缘分,一定会努力干活,不亏待两个孩子,就这样我们选择留下这个孩子。
2010年7月初,丈夫为了多挣点钱,在城里的工地上找了一份搬运工作。看着家中一大堆农活,我想着替公婆分担一点,刚下到地里没多久,下半身便开始流血,我当时害怕急了,赶紧到卫生室,大夫给我开了些保胎药,大概休息了半个月才敢出屋。7月14日,丈夫陪我进城做产检,不想山路崎岖 ,一路上颠簸不断,我再次出现流血的情况,这次感觉与上次明显不同,疼痛难忍。“必须马上进行剖腹产手术,家属来签字。”我被护士紧急推进了手术室,丈夫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
听到“母子平安”的消息,丈夫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但由于早产,儿子出生时才三斤重,我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看上一眼,孩子就被送进了保温箱。“都怪我,要是我不去干活,孩子也不会早产了,就不用受这么多的罪了。”我的心里满是自责。
每天一睁开眼我就守在保温室门外,哭得眼睛也红了,嗓子也哑了,却也无法弥补我犯下的错。15天后,小欢的生命体征都逐渐稳定下来,我第一次将他抱在怀里,感觉他轻飘飘的,心里想着回家一定要给他好好补补,我感谢上天的眷顾,让一切事情都有惊无险,我憧憬着今后我们一家人的幸福生活,心里开心得不得了。
然而好景不长,半年后,小欢的体型跟同龄的孩子比相差甚远,我以为是早产的原因导致孩子营养不良,尽管手头不宽裕,也一直在给孩子买营养品补着。谁知不仅不见好,小欢两岁了还没学会说话和走路,反应也有些迟钝,叫他的名字也没有反应。(图为张碧华给儿子擦脸)
我有些担心,带着孩子到医院做检查,没想到儿子被确诊为脑瘫。“这怎么可能?”我感觉就像一块大石头压在了胸口,让我瞬间呼吸困难,跌坐在地上。“别灰心,这种情况只要尽早接受治疗,还是有机会恢复的。”医生的话让我有了一丝希望。
冷静下来以后,我给小欢办理了住院手续,让他能尽快接受治疗,此时的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必须要治好他的病。我回到家中翻出所有积蓄,陪着小欢踏上了漫长的康复路。为了省点钱,我在医院附近租了一个十几平米的出租屋,每天早上八点带着小欢到医院做治疗,认知课、手工课、PT、运动、感统、针灸各种课程充斥在我们的生活里,直到晚上我再带着孩子回到出租屋。
就这样坚持了一年左右,有钱的时候就到医院治疗,没钱的时候就只能窝在出租屋里想办法凑治疗费,我甚至经常学着医生的样子,给小欢进行简单的按摩。就这样断断续续地坚持着,小欢的年龄不断增长,个子也越长越高,可他还是不会走路,身子也是软软的,用不上力气,他开始穿上矫正鞋辅助行走,矫正鞋很重,孩子脚踝经常被磨得流血,每走一步都疼得眼泪哗哗,儿子很坚强,总是会给自己加任务,慢慢的终于有了一点起色。每次看到儿子踉跄着自己扶着东西站起来,我就觉得看到了他好起来的希望。
这几年来,为了让小欢更好地接受治疗,家里早已是负债累累,趁着不是农忙的季节,丈夫在城里打零工,但是每个月的工资在儿子高额的治疗费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就连娘家人也劝我趁着年轻再要一个,别让一个孩子拖垮整个家庭。可小欢是我的亲生骨肉,作为母亲宁愿放弃自己都不会放弃自己的孩子,我还没有等到他喊我一声妈,即便再苦再累再艰难,我也要把孩子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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