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大年初一，消失了整整一年的公婆意外归来，婆婆紧紧抱着一个正在哭闹的婴儿。
纷飞的大雪中，婴儿的脸颊被冻得通红，我老公从婆婆手中接过孩子，满脸的困惑。
“妈，这孩子是从哪来的？”
“在城里商场捡的，这小家伙才一两个月大，孤零零地被放在那儿，我看着心疼，就把他带回来了。”
“秀琴啊，我们家不正缺个小孩吗，要不你就认他做儿子吧。”
婆婆突然望向我，眼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期待。
我沉思了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妈，我觉得我们应该先报警，这孩子看起来很健康，不太像是被遗弃的，说不定他的家人现在正心急如焚地找他。”
说着，我拿出手机准备拨打110。
“再说，如果真的要领养，也必须经过正规的法律程序。报警后，如果警察确认这孩子真的是被遗弃了，我们再去申请领养也不晚。”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拨通电话，婆婆就猛地一巴掌将我的手机拍落在地。
“我说这孩子是捡来的就是捡来的！他就是被父母抛弃了，还报什么警？你自己生不出来，难道想让我永远都抱不上亲孙子吗？”
又是这样。
要不是一年多前医生明确告诉我们，没有生育能力的是我老公，我们可能早就因为这个问题离婚了。
我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婆婆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她却始终没有道歉的意思。
我老公气呼呼地把孩子塞回婆婆怀里，动作有些大，熟睡的孩子被惊醒，开始放声大哭。
孩子一哭，婆婆就心疼得不得了，连忙抱在怀里轻轻地哄着。
“妈，医生都说了问题出在我身上……你这么说秀琴，你心里过意得去吗？”
“有啥过意不去的……”婆婆小声嘀咕着，一直站在旁边的公公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她，招呼我们都进屋去说。
公婆大约是一年半前离开家的，说是要去城里打工，两个人在商场里做保洁工作。这个孩子据说就是在商场的垃圾桶旁边发现的。
我看着那个孩子，小小的身体裹在襁褓中，确实只有一两个月大。这么冷的天，究竟是什么样的父母会忍心把孩子丢掉呢？
“琴儿，你要是现在不想领养这孩子也没关系，等你们相处久了有了感情之后再去办手续也不迟。”
公公发了话，并没有强迫我们立刻就认下这个突如其来的儿子。
我和我老公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这个提议。
婆婆似乎对这个捡来的孙子特别有感情如果这个时候拒绝她不知道她会怎么闹呢。
我走过去看了看孩子越看越觉得他可爱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我老公见我一直盯着孩子看也凑了过来。我看了看他的脸又看了看孩子不禁感叹这世界真是小啊。
“立峰你看这孩子跟你长得好像啊。”
“是吗？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点像……”
我老公也觉得挺神奇的转身回房间找了一会儿拿出来一张他小时候的照片。
他把照片放在婴儿旁边一看我们都惊呆了。
这婴儿跟我老公小时候的样子至少有六七分像！
婆婆这时候看起来特别高兴但是眼神却有点闪烁不定。
“这孩子跟立峰长得像说明他跟你们有缘分啊！
“这是老天爷赐给你们的父子情分别人求都求不来呢！你们就把他当亲儿子养着吧绝对不会错的！”
按照村里的习俗，接新生儿回家后，必须由母亲亲手给孩子洗澡，去除身上的「晦气」。
给孩子洗澡时，婆婆一直在旁边紧紧盯着，弄得我有些不自在。
感觉到水温合适之后，我将孩子小心翼翼地放到澡盆里。
但对我来说合适甚至偏冷的水温，对于两个月大的婴儿来说依旧有些烫了。
刚放进水里，孩子便开始哇哇大哭。
「你怎么做事的！连个洗澡水都弄不好！」婆婆瞬间急了，把孩子抱起来的同时，一把将我推倒在地。
「烫坏了我……我孙子，拿你这条贱命来赔吗？」
倒地的瞬间，胳膊打翻了水盆，我坐在地上，痛得一时半会儿没吭声。
婆婆还不解气，边哄着孩子边不停地咒骂。
「让你干这么点小事都干不好，怪不得是没儿子的命！自己下不出蛋，老娘费尽千辛万苦给你抱回来一个，竟然还差点把孩子烫死，天底下有你这么当妈的？」
「费尽千辛万苦？」
生气归生气，我却还保留着一丝理智。
「你不是说这孩子是商场垃圾桶里捡来的吗？」
我缓缓从地上站起身，身上沾了洗澡水，被打湿了一片，看着很是狼狈。
眼睛却一直盯着他们。
「是，是啊，捡回来不也费了好大心力带回来？我说的有什么问题？」
婆婆嘴上生气地辩解，眼神却闪躲，就是不肯跟我对视。
立峰听见房间里的动静，赶紧跑进来查看，正好看到婆婆抱着孩子，而我身上湿了一大片，孤零零站在一边。
他一边催促着我去换身衣服，一边要把外套披在我身上，却被我制止。
「这孩子，我不养。」
我冷笑一声，忍耐已经达到了极点。
「要么让你儿子和我离婚，要么你就自己给这孩子当妈，正好您就是那会下蛋的鸡，养儿子比我得心应手多了不是吗？」
「你说什么？」婆婆倏地提高音量，而立峰也终于察觉到了空气中的火药味。
「妈，你到底要干什么！非要把这个家拆散你才高兴吗！」
他一脸痛苦。
婆婆从前的所作所为，他也早已经受够了，公婆离开家的这一年半载，几乎是我们结婚以来唯一的一段清静日子。
可这难得的清静，却在他们刚回来没几天就被打破。
还是为了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孩子。
越是想到以前的种种，立峰便越是生气，尤其是听到我说「离婚」二字后，情绪更是控制不住地爆发。
他飞快地掏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警车开到我家时，引来了许多人驻足围观。
在村里，报警可是新鲜事，消息没一会儿便传了出去。
「这就是报案时所说的那个捡来的孩子？」
警察看着婆婆怀里的小孩，惊讶又疑惑。
「你们就这么把小孩抱回来养了？养了多久？之前为什么不报警？」
一连串的问题丢出来，婆婆「唰」一下白了脸色。
她想解释什么，却被我抢先说了出来。
「警察同志，我婆婆之前在县城的商场里干活，这孩子就是她在商场垃圾桶里捡回来的。
「我老公没有生育能力，她又鬼迷心窍一样想抱孙子，没跟家里人商量就抱了回来，非要让我跟我老公认下这个儿子。」
我隐忍着怒气，态度不卑不亢，没有任何添油加醋。
「既然这样，那我们现在就得把孩子带走做登记，找到他的亲生父母。」
说完，警察便伸手要抱走婆婆怀中的孩子。
可她就是不撒手。
「抢孩子了！警察抢孩子了！」
她一屁股坐到地上，哭着发起疯来，如果不是抱着个孩子，就差在地上撒泼打滚。
「谁也别想抢走我幺儿！警察也不行！他就是我亲孙子！
「天杀的徐秀琴！嫁过来三年不下蛋，简直要绝了我们老高家的种！现在还拿警察要挟，还有没有王法了！」
婆婆突如其来的发疯让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原本就有不少人围在我家周围看热闹，这下都开始议论纷纷，隐约还有不少嘲笑的声音。
婆婆被这些声音刺激到，彻底疯狂，声音尖锐直刺人耳膜。
孩子在她怀里被吓到，大哭不止，可她依旧死死抱着不松开。
为了避免伤到小孩，警察不能硬抢，只能耐着性子缓和她的情绪，可惜毫无作用。
家丑外扬又当着全村人的面闹笑话，我老公再也绷不住了，忍无可忍上去扇了他妈一耳光。
「闹什么闹！还嫌不够丢人吗！明明是我没有生育能力，这句话到底还要说几次你才能听进去？」
这一巴掌力道不轻，就连我都被吓了一跳。
婆婆被扇得懵了，停止了发疯，警察见状，立刻从她手中抱过了孩子。
立峰由于情绪过于激动，被周边看热闹的村民控制住，场面一时间乱作一团。
就在这时，本该在外打零工的公公却突然回来了。
婆婆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靠在他身上哭个不停，眼睛还时不时仇视地瞪着我。
公公冲警察赔着笑脸，点头哈腰。
「警察同志，实在是给你们添麻烦了，这一切其实都是个误会。
「我敢打包票，这孩子就是我儿子儿媳亲生的！」
公公拿出了那天我老公找出来的他小时候的照片。
「警察同志，你看，如果不是亲生的，这孩子怎么会长得和我儿子小时候这么像?」「这…」虽然感到离谱，但警察看了一眼照片之后，也有些迟疑。
就跟我刚看到时的感受一样。
确实，像得有些过分。
「孩子是不是我自己的，我怎么会不清楚?」
眼见着被污蔑，我也无法控制地拔高了音量。
「你们家这到底什么情况?」
面对警察审视的目光，公公不慌不忙，从兜里掏出来几张证明。
一张是盖了章的出生证明，父母亲那一栏分别写着我和我老公的名字。
另一张则是诊断书。
患者徐秀琴，被确诊为产后抑郁症，伴随间歇性精神失常。
由于这两张证明涉及隐私，警察避开人群，进到屋子里仔细查看。
「的确是真实的证件。」
警察皱了皱眉，将几样东西放回公公手中。
此刻我只觉得荒谬到了极点。
我什么时候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生了孩子?
又是什么时候得了产后抑郁症和精神失常?
可无论我再怎么解释，都成了一个精神病人的口无遮拦。
毕竟，那证明上的公章做不了假。
警察离开后，看热闹的人却依旧不愿散去，
公公面色阴沉，关上门后，当着我老公的面狠狠扇了我一耳光。
高立峰你真是疯了，为了个外人居然敢打你妈!
你打我老婆，那我也打你老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