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清明节前夕，家中突发状况，婆婆病倒入院。
因此，我和丈夫姜晨必须承担起回乡祭祖的重任。
一天的奔波下来，我怀着身孕，已是疲惫不堪，头昏目眩。
夜幕低垂，我渴望能得以片刻休憩。
然而，姜晨却推门而入，打破了这份宁静。
“准备一下，还有一处没去。”他简短地吩咐道。
“都这么晚了，能不能明天去？”我望着窗外的夜色，心中有些不安。
村里夜色浓重，与城市的灯火通明截然不同，黑暗中的未知让我心生恐惧。
姜晨眉头紧锁，语气中流露出不满，“要不是你白天总是嚷嚷着要休息，我们早就结束了。”
听到这话，我心中涌起一股委屈。
我怀着孕，长时间坐车确实让我身体不适。
“好了，别磨蹭了，抓紧时间。”他催促着，不给我任何辩解的机会，转身离去。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打起精神跟上他的脚步。
夜色中的坟地显得格外阴森。
冷风呼啸，仿佛能穿透衣物，让人感到刺骨的寒冷。
我紧紧跟在姜晨身后，望着那棵怪异的歪脖子老树和树下的土堆。
一种难以名状的不安涌上心头。
我们走过的是湿滑曲折的小路，我好几次都险些跌倒。
看到那个坟包后，我更加确信，这里绝非白天来过的地方。
此处，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香纸，元宝，蜡烛一应俱全，都是我们提前准备好的。
可烧着烧着，我就发现有些奇怪。
这些东西闻起来怪怪的，让人反胃。
「呛着了？站远点，这都是妈提前弄好的，里面掺了一些柳枝沫，孝敬给这些亡灵的。」
老公伸手给我拍了拍背，说等那些东西烧得差不多了再走。
现在正是天干物燥的时节，免不了要多注意一下。
就这会儿功夫，不知道从哪里突然蹿出一个人。
我吓得尖叫一声，躲到了老公怀里。
那个人蓬头垢面的，穿着一身破烂衣服，看起来活脱脱一个乞丐模样。
「走远点，这里没东西吃，去去去！」
老公一把将我护住，出言驱赶着那人。
岂料那个疯疯癫癫的一点儿也不害怕，甚至还大摇大摆地抓起了坟包上的吃食。
「算了吧，老公，他估计也是太饿了。」
此时此刻，我也顾不上那些东西，只想早点回去。
话音刚落，那个人猛然抬起了头。
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挺起的孕肚。
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眼睛瞪得圆圆的。
伸出手指着我的肚子道。
「嘿嘿，死的，死的！」
「坏掉咯，坏掉咯！」
他嘴里嚼着还没消化的云片糕，含糊不清地喊着。
听到他的话，我下意识捂紧了肚子看向老公。
老公的脸色果然也不太好看，黑着脸就要上前去教训那个疯子。
那个人虽然疯癫，但是也不傻，见状跑得飞快。
时不时还扭过头对着我的肚子指指点点。
「别理他，神经病，走吧，回家。」
眼看追不上了，老公索性也放弃了。
牵着我就回了家。
可当天夜里就出事了。
原本以为累了一天，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结果一闭眼，耳边就响起那个疯子的话。
从前听村里给别人驱邪消灾的婆婆说，小孩跟疯傻之人的眼睛是最毒的。
能看到很多人看不到的东西。
难不成我的孩子……
“瞎想什么呢，苏韵。”
我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这才慢慢入了睡。
不知道眯了多久，肚子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一下子让我惊醒，捂着肚子只觉得两腿之间都湿湿热热的。
赶紧喊醒老公，让他开了灯。
床上已然鲜红一片。
他也是瞬间就清醒了，连夜开车送我到镇上的医院。
一通抽血化验后，医生给出的结果却让我震惊不已。
「苏女士，胎儿目前发育良好，并没有什么问题，您不要过度紧张。」
值班的女医生一边看着我的检查报告，一边安慰着我。
好在孩子没事，也可能是赶巧了，总之好歹松了口气。
检查出来我正想着要不要让老公来接我。
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韵韵？真的是你啊？不记得我了？」
眼前的女人正是我大学的好友王茹。
只是毕业几年不见，她的变化真的太大了。
头发像是粘着什么东西，都裹在了一块，一身衣服又丑又旧。
整个人跟被抽干精气一样，脸上毫无血色可言。
许是我眼中的震惊太明显。
她局促地笑了笑，跟我聊了下她的事。
她原本有个幸福的小家。
孩子生病后那个男人就跑路了。
「这事我记得，孩子好了吗？」
「啊……好了，好了。」
她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心痛，就连眉头都不自觉皱紧了。
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
同学群里前段时间还看到关于她的事来着。
不过……是什么来着？
自从怀了孕，我这记性就越来越差。
「我家就在附近，去坐坐？」
架不住她的热情邀请，我便跟着她回了医院附近的一个廉价出租屋里。
一进门我就被冻得打了个寒战。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
明明是个朝阳的房子，可屋里却又阴又潮。
「家里简陋，你别嫌弃。你刚不是说肚子太大了，腰疼吗？我以前兼职时候学过点，我给你按按吧。」
说完，她不由分说地将我按倒在了沙发上。
我推却不了也只能随她去了。
没想到的是，被她几下推拿之后，竟意外好受了不少。
这大热天的，她的手按在腰上冰冰凉凉的，舒服得很。
很快，一股强烈的困意就涌了上来。
迷迷糊糊之间，我好像看到她在我身前蹲了下去。
再睁眼时，天已经黑了，王茹也不见了人影。
我从沙发上坐起，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人动过。
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我看着松紧裤的系带，我是惯打蝴蝶结的，可这个结的长短却和我的习惯不一样。
她……对我做了什么？
我叫了两声她的名字，可屋子里却冷寂得很，就像是很久都没人来过。
见天色很暗了，我就想着先回家，等下回再和她当面对质。
结果刚一走出门，门口就撞见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
这老太太古怪得很，一见我像是活见鬼似的，退得远远的。
一边走还在一边嘀咕。
「这间房居然还有人敢租？」
听到她这话，我心下一惊。
可还没来得及说话，老太太就已经进了隔壁房间飞快地关上了门。
像是在害怕什么。
吃过晚饭我给王茹打去电话，电话那头一直是冰冷的机械女声。
「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怎么会？难道是我记错了？
「老婆，来把这个喝了。妈特意让我去给你抓的。」
姜晨端过来一碗黑乎乎的药汁递给我。
说是老家这边颇有名气的老中医给开的安胎药。
难得婆婆这么上心，我也没辜负她的心意，端过来喝得干干净净。
说起来，我跟姜晨是二婚。
一开始她妈是对我不太满意的。
后来我意外怀孕了，不知怎么的，她突然就松了口。
婚后婆媳关系也融洽了不少。
夜里我沉沉睡去，梦里又出现了那个疯子。
他指着我肚子，不停地大声喊着。
「死的，死的，哈哈哈！！！」
紧接着，那个坟包处出现了一个穿着红裙的小姑娘。
约莫两三岁的样子，扎着两条小辫子。
她半只脚陷进了坟包，像是被人拽着挣脱不开。
豆儿大的泪珠直落，冲我伸出手像是要我拉她一把。
我看着于心不忍，刚要上前，她却突然抬头张大了嘴巴。
好邪门，她漆黑的眼眶里居然空荡荡的……
……没有眼珠子？
那一嘴的尖牙上都挂着血沫，混着口水粘在了苍白的脸颊上。
就愣神的工夫，她一下子朝我扑了过来。
「铃铃铃……」
急促的铃声让我惊醒，这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做了个噩梦。
手机躺在身边，此刻屏幕阵阵闪烁，上面显示着王茹的名字。
看着那个熟悉的名字，一股电流从脚蹿上了头皮，让我脊背发凉。
我终于想起来那件被我遗忘的，却异常重要的事了。
王茹明明两个月前就死了！！！
那天同学群里沸沸扬扬，全都是关于她的消息。
那这分明就是鬼来电……
她到底要干嘛？
为什么要缠上我？
电话一直不停闪烁，我拼命捂住耳朵，可那铃声像活蛇一样，怎么也躲不掉。
渐渐地，我感觉越来越不对劲了。
空气突然变得死一样寂静，黑暗中像是有个人正死死地盯着我。
「苏韵，苏韵，你快过来啊！」
王茹沙哑又空洞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窗外！！
她在我窗外，她在叫我！
我心里清楚的知道，鬼叫人，人是不能答应的。
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慢慢移动着。
哪怕我死死扯住身下的床单，都无济于事。
关键时候，房间的灯“啪”的一下，亮了起来。
「愚蠢啊，那个鬼分明是要抢你孩子啊！！！」
还好老公回来得及时，他从车站接来了婆婆。
房间灯被打开的那一瞬间，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哭着将刚刚的事情讲给了婆婆跟老公。
婆婆勃然大怒，将王茹骂得狗血淋头。
「真是个不怕死的东西，自己的孩子没了，就打别人的主意！！！」
第二天她一大早便出了门。
回来的时候，脚上粘的都是泥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下田了。
不过她倒是毫不在意，反而是神秘兮兮地塞给了我一个小黄布包。
告诉我说，那是寺庙里大师开了光的。
能够辟邪保平安，让我贴身放着，千万不能拿出来。
「妈，辛苦您了，为了我还特意回来一趟。」
「说什么傻话，都是一家人。」
说着，婆婆笑眯眯地看向了我的肚子，伸手摸了上去。
「奶奶的好孙子，一定要好好地啊。」
听到这话，我顿时觉得有些尴尬。
因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女儿。
这一点婆婆也是知道的。
四个多月的时候，老公就已经从医院的同事那里得知了消息。
当时婆婆的脸色一下子就变黑了。
我知道她是太想要个大孙子。
之前姜晨的前妻没出世的那个孩子就是个儿子，后来是因为失足落水母子都没有保住。
戴上那个黄布包后，我倒是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再看到过王茹。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做，就是觉得累得不行。
就连孩子也不老实。
这几天一直动来动去，一会儿给我一拳，一会儿踹我一脚。
婆婆倒是看得挺开心的。
天天摸着我的肚子，乖孙子，乖孙子的叫个不停。
甚至逛街时还买了不少小玩具小衣服什么的，只是大多都是小男孩用的颜色。
我私下给老公说了一嘴。
他却埋怨我想得太多，男孩女孩一样穿，挑那些颜色干啥。
我有点不高兴，但也没多说什么。
可没想当天晚上怪事又来了。
还是一样的场景，梦里那个小姑娘哭着向我求救。
她的半截小身子好像都卡进了坟墓里，脸色也更加苍白了，呜呜地哭着。
看着好不可怜。
可碍于此前的事，我根本不敢上前。
小女孩见我一直不过去，她的眼睛和嘴里都开始渗血，空洞的瞳孔像极了两个黑色的漩涡，要将我彻底吸进去。
我奋力挣扎着，可终究敌不过那股诡异的力道，整个身子也被一点点地拉了过去。
「放开，放开我，我根本不认识你啊！」
她张了张嘴，大股黑血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字眼喷涌而出。
「妈.妈，不要我……了吗？」
凄厉的尖叫像极了厉鬼嘶嚎。
她的嘴巴陡然撕裂，可怕的裂口夸张到可以将我的脑袋整个吞下。
我被这一幕吓得浑身酸软，连动一下都做不到。
就在我已经认命的时候，一只白嫩的手拽住了我。
「韵韵别怕，我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