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妈为了打牌将五岁的妹妹锁在家里。
几个小时后，妹妹从十七楼意外坠落，摔得血肉模糊。
小区业主纷纷驻足围观，一边惋惜，一边痛斥我妈的不是。
等我妈赶到现场时，脸上却没有一丝痛苦，反而多了些烦躁。
她冷不丁地朝我看了一眼，眸中恨意不言而喻。
我妈当然恨我了。
因为亲手推妹妹坠楼的人，正是我。
1
我妈是个极度偏执狂，做什么事情都不考虑后果。
她心中唯一的执念就是希望外地生活的丈夫能回家看看她，因此，她将生活中所有的不如意都发泄在妹妹身上。
在我妈又一次因为打牌，故意将五岁的妹妹独自锁在家里时，却没想到会酿成大祸。
一声沉闷的肉体撞击地面的声音惊动了小区内的其他人，大家纷纷围过来，看着地面流血的女孩惋惜不已。
其中一个与我家熟悉的邻居，很快认出了这是我家的孩子，连忙打电话给我妈。
打完电话后，邻居看到我一个人慢吞吞的下楼，连忙跑过来问我:
「岁岁，你家大人呢？你妹妹坠楼了啊！」
「好好的孩子怎么会坠楼呢？」
我顺着她的声音看向了地上那滩血肉模糊的肉体，确实有些血腥可怖。
「妹妹贪玩，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掉下去了。」
我随口回了句，并没有伤心过度，反而有些麻木。
过了会，我妈连忙从外面跑了过来，在看到地上摔得不成人样的妹妹时，大叫了一声，恐惧伤心只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钟，很快消失不见。
我妈也没想到妹妹会真的出事，她脑袋空白了几秒，一句话也说不出。
其他业主看到我妈的反应忍不住责怪，面露同情。
「什么家长啊，居然让这么小的孩子独自待在家里，现在出了事才知道后悔啊。」
「别说了，她一个人带两个孩子也不容易，真是可怜。」
「可怜啥呀，就是自己害死了孩子，当妈的这么不上心。」
一时间，小区草坪旁嘈杂不已，可自始至终，我妈都没有哭闹一句。
邻居认为我妈疯了，让我私下好好安慰我妈。
我却在心里忍不住想，我妈早就疯了，她才不会因为妹妹伤心。
过了会，我妈像是终于想起了我，走到我身旁，冷不丁的剜了我一眼，眼底的恨意不言而喻。
而她当然会恨我了，因为亲手推妹妹坠楼的人，正是我。
2
几个小时前，我因为学校提前放假回到家，就看到家里空无一人，只有妹妹房间里传来虚弱的哭闹声。
我推开房门一看，骨瘦如柴的妹妹正试图爬上阳台，整张小脸哭得皱巴不已，可怜兮兮的。
当年，我妈生完妹妹坐月子时，因为产后抑郁，逼得我爸与她分居两地。
几年来的联系甚少，也只有我们姐妹俩过生日那天，我爸才会回来一趟。
我妈产后留下的后遗症太多，甚至患上了躁郁症，经年累月的，人也变得偏执冷漠。
她将这一切的过错全部归结到年纪尚小的妹妹身上，认为是她的出生，才导致我爸变心离开。
于是，我妈对妹妹动辄打骂，轻则嫌弃厌恶，导致妹妹小小年纪就极度缺乏安全感，又极度害怕我妈。
昨天，只因妹妹失手打翻了饭碗，我妈便罚她三天不许吃饭。
原本就瘦弱的妹妹，现在变得更加孱弱了。
五年来，妹妹一直被这样残忍对待，以至于我经常想，妹妹死了，或许是一种解脱。
就当我产生这个念头时，妹妹已经在极度恐惧中爬到了阳台窗户边上，一边哭，一边喊「妈妈」。
心里下意识紧张，我连忙跑到她旁边，想将她拉下来，可脑中另外一个声音又在劝说，她迟早会被妈妈折磨死的，不如现在自己结束这一切。
我看着妹妹瘦的脸颊凹陷，心中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所以在妹妹半边身体露在外面的时候，我并不想拉她，反而在她背后轻轻助力。
突然，一声巨响，妹妹失足坠楼，血肉模糊。
而我看着地面小小身影，心里波澜不惊。
3
不一会小区内有人打了报警电话和救护车的电话，妹妹的尸体很快被清理干净。
妹妹活着的时候，我妈能以此要挟我爸回家，现在她死了，我妈的执念被打断。
所以她才会恨我没看好妹妹，更恨我打破了她一切幻想。
人群渐渐散去，我妈蹲下身子，死死抓住我的肩膀，长长的指甲陷进我的肉里，痛得我直皱眉。
「你给你爸打电话说了吗？他有没有说回来？」
我摇摇头，知道妈妈任何时候都在渴望爸爸的出现，哪怕是妹妹死了。
听到我没打电话，我妈当即就暴躁起来，当众扇了我一巴掌。
紧接着，她抖着手拿起手机打电话。
电话只响了两三秒就被挂断，我妈不死心，又打了几个。
终于，我爸忍无可忍，接通了电话。
「你有完没完？」
我爸不满的吼出这句，却听到我妈声音发颤的说:
「月月坠楼了，你要是还有良心的话，就赶紧回来一趟。」
当晚，我爸就匆匆忙忙地从外地赶了回来，一进门就急切询问妹妹的情况。
我妈却失心疯一般抓住我爸的手说:
「果然只有家里出事，你才舍得过来看一眼，外面的女人就那么好吗？让你几年都不愿意回家多待！」
我爸用力挣开我妈的手，实在不想在这种节骨眼上和她争辩当年的事，于是他蹲下身握住我的手说:
「岁岁，你告诉爸爸，月月怎么坠楼了？」
我抬头小心翼翼看了妈妈一眼，随即轻声说道:
「妈妈出去打牌了，将妹妹一个人锁在家里，我回到家时，妹妹已经坠楼了。」
听到我这样说，我妈没有反驳半句，仍是死死盯着我爸的一举一动。
我爸心下了然，忍不住垂头掩盖痛苦的表情，心里只恨自己当年没把孩子接到身边。
我妈看我爸不说话，又将当年心底的恨意宣泄了个遍。
她扑上来捶打我爸的身体，一边哭，一边打骂。
我爸实在忍受不了了，一把将她推倒，强忍住心中的怒意说道:
「你这个疯子，当年的事我已经解释几百遍了，你还要揪着不放到什么时候？」
「当年同事怀孕腹痛，又正好她家里无人，我才帮忙开车送到了医院，仅此而已。」
我爸这番解释的话，我已经听到耳朵起茧了。
其实我是信任爸爸的，因为从他关心我们姐妹俩的生活以及容忍我妈的脾气来看，他不是那种没有原则的人，可惜这些我妈偏偏不信。
「你送她去医院，还守了一晚上不回来，你敢说没有私情？我看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的吧。」
「你知不知道我当时一个人坐月子也很难受啊！」
我妈突然拔高的音量，以及狂躁的情绪，让我爸束手无策。
我爸头痛扶额，他一直知道这件事是自己做的不够好，才会让我妈误会。
可那几年，无论自己怎么解释，我妈都一副不听不信的态度，甚至动不动发疯，重则还有自残行为。
当时我爸被我妈的反应吓到，跪求她不要伤害自己，我妈却让他带着同事跪在自己面前一起发誓。
最后，我爸被我妈胡搅蛮缠的样子逼疯，一气之下去了外地居住，几年不愿意回来。
这些年，我妈的病情反反复复，可每一次都是拿妹妹下手，用妹妹的身体状况威胁我爸回心转意。
每当妹妹被饿晕或者淋雨发高烧时，住进医院，我爸才愿意回家一趟。
而他们的争吵永远都是围绕那个女同事，可我心里清楚，我爸只是做了一次善事，就要被我妈耿耿于怀，怀恨在心。
是她自己逼疯了自己，是她不愿意信我爸。
4
争吵到最后，我爸累了，说想去看看女儿最后一面。
我妈却冷笑着说:「你那可怜的女儿早就拉出去火化了。」
「要不是你变心，月月也不会去死，是你害死了她。」
我妈步步紧逼，终于将我爸逼得情绪失控，他将客厅的东西全部扔在地上，乱砸一通。
玻璃杯的碎片飞溅到我的脚边，割破了我的脚踝，正不断流血。
我爸察觉到我的动静，立即俯身帮我止血，颤着身子道歉，说都是自己不好，没控制住脾气。
我妈看到我爸对我温柔的一面，更是怒从心中来，便想对我动手。
我爸及时制止，压抑着情绪说:「你这个疯子，我受不了你了，我要把女儿带到身边抚养！」
说着，我爸便想拉着我离开，却被我妈横加阻拦。
她拿着玻璃碎片威胁，又哭着求我爸留下来。
最后，我爸迫于无奈，同意了她的要求，只留一晚。
晚上我躺在床上，毫无困意，那些争吵的声音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却是妹妹生前呼喊「妈妈」的声音。
她哭得那样可怜，那样无助，我们一家都是杀死她的凶手。
只是我想，妹妹会理解我的，因为待在这个家真的生不如死。
我闭上眼，努力安慰自己，妹妹不会怪姐姐的。
可片刻，我却感受到脸颊一片冰冷，湿润无比，泪水像不要钱似地掉下来，将被子浸湿。
心底的那份恐惧与痛苦终究还是从心底漫了上来。
不知什么时候，我爸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我的房间，看到我在小声啜泣，问我是不是在害怕？
我摇摇头，径直扑到爸爸怀里，哭得整个身体发抖说:
「我想妹妹了，我不想呆在这里了，爸爸你带我走吧。」
我爸立即心疼的抱紧我，一字一句道:
「放心乖女儿，爸爸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5
第二天一早，我妈像个没事人似的坐在桌子上吃饭，完全不像是刚死了女儿的样子。
我爸被她冷血的样子，食不下咽，突然开口道:
「今天我要带岁岁一起走。」
「不行！」
我妈用力将碗筷一扔，静静看向我爸，大有一种他敢违背意愿，我妈就大闹不止。
无奈，我爸只能先让我暂住在家里，等我妈冷静下来，再带我离开。
我看着爸爸离开的背影，心知妹妹走了，自己的日子要不好过了。
果不其然，我妈一下午都对我冷眼相待。
期间，隔壁邻居来过我们家，关心我妈的状态。
「唉，孩子没了，你心里最难受，可也不能一直憋着情绪啊，你还有一个女儿呢，要好好活着啊。」
我听得只觉十分讽刺，外人眼里温顺贤惠的妈妈，却是一个十足的疯子，偏执到了极点。
他们的安慰只会火上浇油，让我妈的情绪变得更加不稳定。
「赵姐，你别安慰我了，只是一个女儿罢了，我怎么会难过？」
我妈笑着说，模样多少有些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