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一周前，我为公司谈成了一笔三个亿的大买卖。
一周后，HR找我，要我收拾包裹滚蛋。
我不服，想向上交涉，无意中却听到上司在背后讽刺我。
「一个农村来的土包子，居然还想顶替我的位置，痴人说梦！」
后来上司出纰漏，和他有关的一众人等被牵连。
兵荒马乱中，我再次出现。
「都愣着干嘛，赶快收拾东西离开，这块办公楼归我了。」
1.
刚过完年到公司，我就收到了HR的信息【宋超，你现在有空吗？来我办公室聊一下。】
我兴奋至极，上周我刚谈成了一笔大单，为公司盈利少说都有七位数。
现在刚过完年，新一批升职加薪的名单要报上去，要是升职成功的话，收入可不仅仅是翻倍。
畅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我忍不住咧开嘴角，「嘿嘿」地笑了起来。
「经过公司上层决定，因多种原因将进行人员优化，你就是其中之一。」
嘴角的笑容还僵持在脸上，我一时间五雷轰顶，半天没回过神。
HR杨姐有些不满地瞥了我一眼，「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去办手续吧，确认一下公司给你的手机有没有出问题，要是磕了碰了，得原价赔完才能离开的。」
她尖细的嗓音唤回我的意识，我猛地站起身，「你在跟我开玩笑？」
「论业绩、论资历，我在公司这么多年，没有什么是拿不出手的，你们裁人居然拿我开刀，这不是在闹着玩吗！」
杨姐不着痕迹地白了我一眼，语气冷漠官方，「我也是按要求办事，裁员名单上有你，我也没办法。你赶快收拾收拾东西，最迟后天完成工作交接就离开吧。」
我气笑了，「你没资格命令我。」
「作为公司的股肱之臣，就算上头要开除我，也应该找负责人亲自来跟我谈！」
2.
我怒不可遏地去找上司王总，却不想人家还没来上班，我只能先按兵不动。
到了下午上班时间，他还没来。
我只能趁着有空，准备给新客户打电话联络下项目问题，却见行政部的主管领着几个同事过来。
「公司的手机你不能用了，赶快拿出来，我们要防止你趁这最后几天给公司使绊子。」开口的是行政部老大。
「使绊子？这是我好不容易获得的客户，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再说了，就算我要走也要好好撞完最后一天钟不是吗？」
「瞧把你能的，你以为公司没你不行是吧，我告诉你，现在公司的手机你不准碰了，公司的电脑我们也要没收！」
说罢，他一把抽走我的手机，一挥手喊了十几个同事来搬走我的办公用品。
我气得浑身发抖，可他们人多，我挣扎了好几下也无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我吃饭的家伙一一带走。
等他们离开后，与我交好的几个同事见我沉着脸，小心翼翼来问我出了什么事。
听完后，他们一样怒不可遏。
「宋哥，他们为什么要逼你辞职呀？这些年你一直兢兢业业的，大家都看在眼里。」
「对啊，这肯定有些误会吧。」
我刚想回话，一个令人作呕的声音冒了出来，「你们担心什么呀，宋哥那么厉害，就算要走，也能分分钟找到更好的工作，看看人家那工作态度，别说关心客户了，就连跪下给客户舔鞋，他也是信手拈来的。」
3.
说话的是陈冰，陈冰这小子之前就跟我不对付。
我喜欢办实事，平时很少交际，他嘴巴甜，一套一套地哄得上司开心，明明业绩倒数，却升上了部门主管。
我阴沉着脸，「是不是要开除我，目前还不确定，谁知道是不是人事那群家伙弄错了，把混吃等死的和做事的弄混了。」
陈冰凑到我跟前，蛤蟆嘴微微一笑，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宋哥，人事有没有弄错，你自己去问问王总不就清楚了吗？」
说罢，他一屁股在我旁边坐下，两条腿往我桌上一搭。
「还别说，你这工位风水就是好，怪不得你能谈成生意呢。」
「不过没事，等你滚蛋了，我就搬过来，记得，临走前好好打扫干净，我可不想沾上你身上的，穷、酸、味。」
我抡紧拳头，拼命按住想动手的欲望，冷哼一声。
「就算你想坐，也得等我走了才有资格。」
「况且，你以为换了个座位就能谈成业绩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你应该搬张床睡到我工位上才对！」
陈冰哈哈大笑，连装都懒得装了，「啊对对对，宋哥的位置可是风水宝座，我怎么能奢望呢。」
「只可惜啊，你在这工位也坐不了几天了。」
平时跟陈冰好的几个家伙，也在一旁给他帮腔，「才刚过完年，宋哥就被炒鱿鱼了，也太可怜了吧。」
「有什么可怜的，宋哥不是山沟沟来的吗，正好春天到了，还来得及赶回家种地。」
「不仅能种地还能喂猪呢，好好回去和你那些猪兄弟交流交流感情。」
陈冰笑而不语，用奚落的眼神望向我。「对了，临走前别忘了请大家吃饭啊，大家同事一场，我们给你践行。」
不怀好意的笑声刺激着我的耳膜，我拼命捏紧拳头。
事情未定，不论如何都只是HR的一面之词，最终结果我还是得去找上司王总核实才对。
我摁下心中的怒火，等着他上班。
终于，临近下班时，王总来了！
4.
我冲到王总办公室，可还不等我敲门，就听到办公室里面传来一阵窃笑声。
门没关严露出细微的缺口，我微微俯下身就看到之前找我谈话的HR杨姐，拉着王总的手，一脸谄媚。
「王总，小宋正在办公室闹不满呢，如果不好好安抚，我怕他要闹事……」。
王总跷着二郎腿，面露不屑，「你怕个屁，那孙子难不成还真有胆子去劳动仲裁？」
「话虽这么说，但我当时告诉他开除他是大老板的意思，万一真把事情闹大了，他要是知道是您要开除他的怎么办？」
我脑子突然一片空白，连心跳几乎都停止。
这一切都是王总安排的？
他才是那个想让我走的人？
足足五年时间，我鞍前马后，不仅要完成本职工作，还要抽出时间替他去开会、盯生产、写发言稿。
他家儿子的家长会，我替他去被老师骂，他老丈人的八十大寿，我替他忙前忙后的招待客人，还有他闹出来的私生子，也都是我去处理的。
我伺候父母都没伺候他尽心尽力，现在他在我身上捞够了油水，却准备过河拆桥赶我走，我真想问问他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屋内，王总不屑地哼唧了两下，「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宋超头脑简单，四肢也不发达。大不了我到时候演场戏，就说自己也是被逼无奈不就行了。」
「你是不知道他有多傻，我之前联合客户一起灌他酒，他都察觉不了，直接喝出了胃出血去医院抢救才好。」
「还有上次财务部资金出现了缺口，我不想自己掏钱补，就让负责人做了点手段把这锅赖到了他身上，这傻子竟然还真掏钱把坑给填了。」
「我有些不明白，小宋不是您一手带起来的吗，怎么现在非要他走？」
人事替我问出了我想问的问题。
王永昌不屑地品了口茶，「什么一手带起来的，一开始我看他农村来的，又呆又笨，就当是养条狗在身边，替我挡酒，挣钱也没什么不好的。」
「可他现在大单一个又一个，我要是不处理他，恐怕我的位置也要被他给抢去了！行了，不说这个了，宝贝快过来……」
剩下的内容不堪入目，我捏紧手中的手机，从毕业到现在，我满怀着一腔热血，以为自己遇到了伯乐。
谁承想我所有的「知恩图报」，在人家眼中是大傻子。
难怪我业绩第一，却连个主管都升不上去。
难怪我明明为人低调温和，却依然遭受不少同事排挤。
难怪我作为骨干员工，大老板却从未提出和我见面。
这一切，都是王永昌在背后给我穿小鞋。
但他这老小子也不想想，要是我真有篡位的心思，还有他什么事！幸好老天有眼让我最终看清了他的嘴脸。
不过既然他不仁不义，那也不怪我报复他了！
我心中的怒火平息了好久，最终转化成了嘴角的微笑。
就算要我卷铺盖走人，也要让你们这群恶人不得好死。
5.
一直熬到了临下班的时候，我走到王总办公室，正好撞到他拎着公文包出来。
「王总，我可算找到您了，您知不知道我被……」
王永昌神色有些不自然，「小宋啊，我也是被逼无奈，这都是上头的决定啊，我也只是个打工的，我能怎么办？」
呵呵，他这些推诿的话，我用膝盖都能想出来。
「哎，既然这样，我也不想为难您。您瞧我这就要走了，临走前，让我请您吃餐便饭吧。」
我一副认命的样子，表情完全没有一丝怨念。
「吃饭？」
王永昌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可是我恐怕不方便啊……」
不等他拒绝，我抢先一步，郑重其事地说道，「王总你放心，我没其他意思，只是想着自己马上要走了，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您多年的栽培。所以我准备了上好的茅台，想着今天晚上和您一起喝个离别酒。」
一听我有茅台，王永昌眼睛瞬间发光。
「你这孩子，说什么感谢不感谢，你请客我肯定得去呀，不过一瓶应该不够吧，你再多买一瓶怎么样？」
我冷笑。
我跟这老东西这么久，他贪财好色的弱点我知道得一清二楚。
之前我是没想过动手，但现在……看我怎么弄死他！
—进包厢，两大瓶茅台摆在面前。
王永昌笑眯眯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小宋啊，你有心了，当初你一进公司我就知道你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我强忍着恶心，给他倒了一杯酒，挤出笑容。
「王总，这几年要不是你就没有我的今天，想到以后不能和您共事，我真是难过啊。」
为此我还特意准备了点眼药水，趁其不注意滴到了眼眶中，还真流出了几滴眼泪。
我捂着眼睛，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几杯酒下肚，王总貌似也有些动容，「小宋啊，我也是没办法，这可是上面上司的意思，我也插不上话呀。」
我暗自冷笑，大老板那边根本没跟我接触过，说不准都不认识我这人，眼下又不是大规模年末裁员，他怎么就不裁别人光裁我了？
说到底就是你这孙子卸磨杀驴，过桥拆河！
现在还装什么无辜，真特么不要脸。
见我不作声，王永昌立马转移话题，「要不再点点菜吧，来两盘鹅肝。」
我可不由着他装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我明白我明白，我是跟在您身边的老人了，我只是担心，等我走了，您连个心腹都没有，该怎么办啊。」
说罢，我仰头饮下手中的酒，继续演。
「所以您以后行事一定要小心，千万别被小人算计了，否则到时候别说升总经理，估计保住总监这个位置都……」
我露出一副意有所指的表情。
王总生性多疑，一听我话中有话，瞬间严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没理他，趴桌上故意打起了呼噜，死咬着不肯睁眼。
他狠狠地拍了我好几下，见我没反应，他这才喃喃自语，「难不成这家伙知道些什么，不行，我明天必须得问出来。」
有他这番话，我的嘴角默默抿出一抹弧度。
钩子已经放下，就等鱼饵自动上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