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杨浦丨妇女运动领袖：刘王立明

她，力争女子权利，是中国现代妇女节制运动的卓越领导者；热心救济事业，是充满博爱精神的慈善家；一生追求真理，是杰出的中国妇女运动领袖。她就是著名的社会活动家，坚定的爱国主义者，沪江大学刘湛恩校长的夫人——刘王立明。

刘王立明

刘王立明原名王立明，小名杨顺，随丈夫刘湛恩冠以刘姓。1897年1月2日，刘王立明出生于安徽省太湖县新仓镇鸣山村。其父悬壶行医，乐善好施。9岁时，父亲病逝，全家靠典当变卖、亲友接济和母亲做针线活维持生计。生活艰难，让刘王立明养成了吃苦耐劳和独立不羁的性格。

1909年，刘王立明到县城教会学校接受正规教育。次年春季大考名列第一，中秋后被保送至九江诺立书院。1915年，世界基督教妇女节制会代表雷斐地夫人到书院演讲。受其影响，刘王立明和同学成立了九江诺立妇女节制会，并被推选为会长。在诺立书院，她与刘湛恩相识，在《由家庭到社会》中她回忆道：“我因从未学过音乐，见众生中，有位青年，他唱的是男低音，别人先唱，他一人常常落在后面，我为他烦闷极了……天下事就有那么巧，谁能知道这位音乐家，这位对牛弹琴的青年，就是我日后最好的知音，先夫刘湛恩先生！”

刘王立明

1916年，因成绩优异，刘王立明被世界妇女节制会推荐到美国西北大学留学，主修生物学，辅修社会学。在美期间，她表现出强烈的爱国情怀，加入留美中国学生同盟会，组织抵制美国酒商赴华兴办酒厂。她的演讲才能也得到充分体现，曾获演说竞赛的冠军和亚军。还与刘湛恩确立了恋爱关系，两人情投意合，感情甜蜜。

刘王立明在美国西北大学留学

1920年秋，刘王立明毕业归国。她婉拒了东南大学等学校的邀请，加入中国基督教女子节制会（后更名“中华基督教妇女节制协进会”），任青年部干事。从此，刘王立明担当起妇女节制会的使命，投身于以提倡节制鸦片、酗酒和节制生育为基础的女权运动，先后担任中华妇女节制会总干事兼世界妇女节制会远东区干事、中华妇女节制会会长。

为了推进节制会工作，她创办刊物，著书立说；不辞辛劳，奔波南北。她曾到14个省调研，对数十万人发表演讲，有时一天要讲五六次。因不堪劳累，患了肺炎和失眠症，身体好转后又忘我工作。中华妇女节制会是中国最早反对封建包办婚姻、娼妓制度，倡导节制生育、妇婴卫生和妇女禁烟禁酒的社会团体之一，刘王立明也因此成为中国现代妇女节制运动的参与者、见证者和领导者。

1920年，刘王立明与世界妇女节制会领导合影，右一为中国妇女节制会领导人石美玉医生

1922年夏，刘湛恩获哥伦比亚大学博士学位，8月归国，9月与刘王立明在上海北门浸会堂举行了婚礼。两人志同道合，携手走上了兴办教育、改造社会、爱国救亡的道路。

刘王立明刘湛恩夫妇

刘王立明意识到维护女子权利是提高中国妇女地位的重要内容。1922年，在上海女界举行的欢迎北京女子参政会代表的会议上，刘王立明被推举筹备成立上海女子参政会。10月，上海女子参政会举行成立大会，她主持会议，报告开会宗旨：“女子参政，并非为争权利而起，是争人格而起。”12月，又主持会议把第一条章程修订为：“以尊重人格、提倡女权、促进女子参政、务使人类完全平等、无男女阶级之分别为宗旨。”

1924年，孙中山号召举行国民会议，刘王立明和向警予、杨之华等一起发起成立上海女界国民会议促进会，响应孙中山的号召。她在成立大会上担任主持人，提出“争回女权，同参国政”的要求。1927年，和刘尊一、吴庶五等发起成立上海妇女团体联合会，和陈逸云、郑毓秀等发起成立妇女运动委员会。这些社会团体倡导妇女参政议政、男女平权，保障了妇女权益，推动了中国妇女的解放运动。多位中国共产党人参与了这些团体的组织和管理，并发挥了重要领导作用。

1928年，刘湛恩被推举为沪江大学校长，推行“学术化、人格化、平民化及职业化”的办学模式。1932年，沪江创办城中区商学院。为推进妇女教育，刘王立明领导的中华妇女节制会与商学院合办家政班，该班“报名踊跃……必修科为家庭管理、家庭卫生、家庭美术、家庭经济及保婴学。第二学期为家庭工艺、食物研究、儿童训练、园艺学等。”她担任教授，为学员上课。

1927年刘王立明时任中华节制会总务部主任

与刘湛恩一样，刘王立明也是一位坚定的爱国主义者。1931年，九一八事变爆发后，夫妻两人投入到反帝斗争中。事变后的三个月内，刘王立明主持中华妇女节制会董事会议，谴责日本侵略；发起成立妇女救国大同盟，在成立大会上首致开幕词，呼吁抗日救国；她还与王瑞竹、刘寄尘等发表通电，批评张学良的不抵抗主义，反对其当选监察委员；又与许丹芷等致电外交部长顾维钧，期待其洗雪国耻。

1937年，卢沟桥事变爆发后，刘王立明和刘湛恩表示强烈愤慨，迅速投入救亡运动。她与何香凝等人一起当选为中国妇女抗敌后援会常务理事；负责拟定妇女团体的救亡计划和原则，制定技术训练班、难民救济所、征募、救护、慰劳等具体计划。淞沪抗战爆发后，沪江大学被日军侵占，刘王立明全家被迫从居住10年的校园撤离，后来搬到静安寺路安乐坊81号。她继续抗日救亡运动，与何香凝等人发起为抗战献金的活动，捐献了自己的金镯子和钻戒；在招待在沪各国妇女领袖和领事夫人的会议上用英语致辞，号召支援抗战；筹备发起上海妇女工艺救难展卖会，所有收入悉数救济难民；被推举为上海红十字会赞助会手工业委员会委员，推进难民生产。

刘王立明和刘湛恩的抗日爱国言行，被日伪视为眼中钉。敌人各种威逼恐吓和利诱，两人始终坚持民族气节，巍然不移。1938年4月7日，刘湛恩在上班路上遭到日伪安排的暴徒袭击，当场以身殉国。得知噩耗，刘王立明痛不欲生，在《先夫刘湛恩之死》中，她写道：“我沉倒在靠近的躺椅里，孩子抱在我膝盖上。整个的宇宙好像立刻对我昏黑了，我好像在体验着我自己的死。”但她是坚强的，“这位烈士，将通过他的家属，他的学生、亲戚、朋友，以及一切的只要曾听到过他，而被他的事业所感应的人们，永远地继续他的新的生命。”

刘王立明著《先夫刘湛恩先生之死》

刘王立明强忍悲痛，秉承丈夫遗志，继续抗战事业。1938年6月后，她离开上海，辗转武汉、重庆和香港多地，领导中华妇女节制会各地分会创办学校，救济难民。她在重庆李子坝为职业妇女专门设立胜利托儿所，在宜宾创办湛恩难童教养院和华西女子职业学校，与香港中国妇女会筹办难民工业社，与李德全、史良等发起组织了中国妇女联谊会，在重庆创办战时妇女补习班。

抗战胜利后，国民党政府蓄意挑起内战，统治日趋残暴，刘王立明反对国民党独裁和内战。1945年，她在民盟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上被增选为中央委员。1946年，李公朴、闻一多被国民党特务暗杀后，她和罗隆基、陶行知等为二烈士举行追悼大会，痛斥反动派的血腥罪行。为完成陶行知遗愿，她主持成立了中国国际人权保障会，揭露反动当局践踏民主，积极营救被捕的进步人士。1947年，民盟被强令解散，刘王立明离沪去港，参加民盟中央在香港召开的一届三中全会，被推选为财务委员会主任委员。

中国民主同盟临时全国代表大会全体合影，第二排左二刘王立明

1949年初，应中国共产党邀请，刘王立明代表民盟主席张澜到北平参加毛泽东、周恩来主持的政协会议筹备会。她被推选为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代表，参加了开国大典。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刘王立明积极投身于社会主义建设，担任全国政协常务委员、全国妇联常务委员、民盟中央委员等职务。1954年，作为中国妇女代表，参加在北京举行的亚洲国际妇女会议。1956年，出席世界妇女节制会第十次代表大会，被推选为世界妇女节制会副主席。

参加《宪法》草案（初稿）讨论的全国政协女委员合影第一排右一刘王立明

1981年，全国政协、民盟中央、全国妇联为刘王立明举行追悼会，充分肯定了她光荣的一生。刘王立明的一生跨越两个时代，始终奔走在妇女工作的第一线，为我国妇女运动事业作出了重要贡献。

来源：上海杨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