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霸占妻妹除连襟，1985年高青县中南寺“3·7”凶杀案侦破始末

1985年3月7日午夜十一点多，山东省淄博市高青县公安局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俺村王云华同志被杀害了。”报案的是龙桑乡（1987年2月龙桑乡的龙桑管区复并入花沟乡，1996年撤销花沟乡设置花沟镇）中南寺村负责人张汉元、张吉成同志。

向惠民地区公安处汇报情况的同时，县局迅速调集侦破力量。刑警队许文安带领付朝辉、刘维三、董俊平、史志平等十六名干警即刻出发，夜里，雨雪交加，道路泥泞，飞速急驶的车子颠颠簸簸地赶到现场，与报案人和村委主任王泽泉同志接了头，交谈了发案的情况。

次日凌晨四时公安处郭奉鸣科长，卞副科长、宋子福同志，法医梁广吉、张惠琴亦匆匆赶到了中南寺村。

中南寺，地处小清河北岸，龙桑乡东部，隔河与邹平县毗邻，是一个七十五户，三百多口人的自然村。王云华一家九口便住在村东南角的一个小四合院里，大门朝西，院东南角是厕所和一个养猪的棚子，南屋里住着一个傻哥哥，北屋乃其父母的住所，三间西屋（南间是个套间）便是王云华夫妇同四个孩子的寝室。院子的东、南两面墙外临坡。

王云华出生于1951年，其妻李某是一个作风比较轻浮的女人，比丈夫小一岁。王云华自1976年到1984年曾是村里的党支部书记，为人耿直，工作认真，不徇私情。1983年他还遭了一场火灾，烧死了一头牛。群众都反映：“他得罪了人”，有的背后传言“要和他捅刀子”。但他表现得既不畏惧，也不介意。

近年来，随着农村文化生活的活跃。王云华同志同本村两个合意的人承包了本乡的电影放映队，从大年初一到元宵节天天忙个不停。3月7日晚上，他在张朝村放映后，喝了些酒，即晚8点多的时候，骑自行车回到家，其妻见他面带酒意，遂给倒了些水喝，之后，便一同在北间的床上，酣睡于梦中。

至夜11点钟时，其妻忽听得呼噜一声，疑是丈夫呕吐，遂去拉电灯开关线，“怎么？电灯开关的拉线没了！”借月光转身一看，“呀！”丈夫的脖子裂着口，鲜血浸湿了枕头，同时影影绰绰地看到一个高个人影溜出了屋门，不禁大声哭骂起来：“你娘的，咋这么狠，不叫俺过了吗……”

这时在北屋里睡觉的婆婆被儿媳的哭骂声惊醒，慌慌张张地起来，问明情况后，便去找了村委主任王泽泉，派人向政府报了案。

午夜，欢度“元宵”的村民已大都进入了梦乡。二十多名地、县干警在村委干部的协助下，维护现场，查访案情，巡逻布防，忙个不休，整整一夜没有合眼。

3月8日，拂晓，中南寺村委办公室里的侦破会议，在郭科长的指导下还在继续。根据王云华生前为人的情况，他爱人的性格表现，以及正月十六晚上在王云华家打扑克，闲话逗趣者的出进动静。对案情作了初步分析：

是图财害命吗？不，财物一点也没损失。

是情杀？还是仇杀？”这是尚待深入调查弄清的一个问题。

“凶手是谁呢？！这真是大海里捞针……

参加会议的村干，有的边谈，边伸了伸懒腰，显出了一夜辛苦给带来的倦意。

会议结束，专案组对该案的侦破工作进行了研究和部署：为了有计划地集中精力破获此案，临时组建了以地处、县局领导同志为主体，有村委主任王泽泉等人参加的破案指挥部，大体分七个组，由地处梁科长同技术员、法医和县局付朝辉同志负责尸检，对现场及其周围的情况进行勘查；郭科长抓侦破工作的总情况，由郭科长等同志负责对死者家属及其远、近亲友的来往关系进行调查；许文安同志对重点嫌疑线索进行侦查；其他四个组负责对全村各户人口及其近期来往人员进行访问排查。

同日，县公安局派汽车司机把干警的铺盖、生活必备品搬到中南寺村，分别在群众家里住下来，作了较长时间的思想准备。

专案组不排除“情杀”，但侦破的重点视线放在“仇杀”上，本着决不放纵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一个好人的原则，在中南寺村委和群众的支持与协助下，开展了侦破工作。

现场勘查：受害者王云华的尸体在西屋北间的床上，头南脚北，其头颅被切割深至颈椎，动脉、食管、气管均被切断，刀口长为13.5厘米，只少许皮肉与身躯相连，枕头、褥子、床围布被鲜血浸透。

院内痕迹：作案分子是从院东南角厕所处翻墙进入院内，留有成趟的足迹（足迹长27.5厘米，宽10厘米）。低跟鞋底，中心印有菱形花纹，外围是横线。大门内侧，西屋门外，墙角上留有少许血迹。从院迤南场内，检有旧棉絮，上有红色血斑，地上有自行车胎印。根据致死王云华要害部位的刀口，判定是锐器伤，作案者一是可能懂点医道，二是会杀猪宰羊。

深入调查：侦查工作全面展开的同时，专案组同志先后到外县对嫌疑线索进行了反复的追查。在郭科长等同志们的指导下对该村的普访排查；对死者家属及其亲友的调查，监控等等各项侦查活动，费了艰苦细致的功夫。参加侦破的全体干警夜以继日，废寝忘食地工作着。侦查步步深入，范围步步紧缩。

3月10日，在专案组耐心、细致的工作下，王云华的母亲在陈述其亲友关系的过程中，道出了：“近期常来往的亲戚是邹平县东景村，儿媳妇的姐夫，在家杀猪卖肉，日子过得不孬。儿媳她姐姐早死了，撇下了几个外甥，从去年她曾几次去过邹平。近里她姐夫王道龙来这里住过两天，正月十四才回去……”

专案组同情地对这位失去儿子的老人作了些安慰。同时，对王云华之妻李翠萍进行了个别谈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打动着她的心弦。她眼里噙着泪水，羞羞答答的说出了“她与姐夫的暧昧关系。”

破案指挥部依据两天来侦查情况的汇报，综合分析研究，确定王道龙是该案重大“情杀”犯罪嫌疑分子，在做好必要准备的前提下，决定由地处的宋科长带领干警去邹平县东景村进行追查，依法对王道龙进行讯问；对其家庭进行搜查。

3月10日下午，正道龙正站在门口瞭望，东景村的支部书记已走到他的面前，说：‘“南寺村你亲戚出了事没去看看吗？”

“我大女儿去了！”王道龙说。

村支书接着说：“有点事，你跟我到村委办公室去一趟。”把王道龙叫到东景村委办公室之后，侦查员对其进行了简短的谈话，同时依法对他家进行了搜查，将其作案时用的屠刀、自行车，穿的鞋蓝色绒裤一一查获。并秘密对其步幅、足形进行核查，与现场其所留下的足迹相符。据此将其立即带回高青县公安局依法拘留审查。

在侦查工作中，专案组所取得“证物”上的血斑，经科技鉴定、化验与被害者王云华的血型“A”相一致，在罪证确凿和反复教育下，王道龙诉说了他杀人的罪行，供认不讳，案情大白：

王道龙，男，1940年6月出生于邹平县城关镇东景村一个贫农家庭，其父早年去世，母亲操持家务。1985年前其妻病故，抛下三个孩子（两女一男）。随着农村经济日趋活跃的形势，他趁机当上了瓦工头，继之又成了杀猪的屠夫。可谓他财运亨通，家里盖起了新楼房，日子越过越富裕。因而生活腐化，思想堕落，色欲熏心，想来想去便在其性格憨直而又多情的妻妹李翠萍身上打了主意。

1985年1月，王犯让其大女儿（王风华，19岁）将妻妹叫到了东景村家里，共住了四天。这期间王犯施以各种手段，直至与妻妹发生关系，最终勾搭成奸。

2月25日王犯以为其大女儿找婆家为由，让其二女儿（王凤英，16岁）到中南寺村请妻妹到东景村过正月十五。并对二女儿说：“你要把你小姨叫来还有赏呢。”正月初七，李翠萍同二外甥女到了王犯家里，往返又住了四天。这期间，王犯道龙像苍蝇一样盯着妻妹，每晚作乐后，并说：“你家不宽裕，来这里和我过吧，保你享福……”

李翠萍表示：“不。”

3月3日，李翠萍要从东景村回高青，王犯先给买上汽车票，以送她为名，随后骑自行车赶到坡庄停车点，带着妻妹，沿小清河北岸到了死者家里，夜晚住在西屋南套间，白日与死者喝酒聊天，并说要帮着盖新屋等，趁死者外出时，便与李翠萍偷偷发生关系。

1985年3月5日，王犯居心叵测，要求李翠萍同大外甥女（王云华的大女儿）和他一块去中南寺以西的石门村看望妻姐（王云华之妻的大姐），并让大外甥女先行，他与李翠萍同行。在去石门村的路上，王犯道龙凶相毕露，直接了当的对李翠萍说：“你家里连续失火，今后还会出大事，他（指王云华）若死了你在家受罪，干脆跟着我去享福吧！”

“他不长病不生灾的能死了吗？死了也不跟你去。”李翠萍回答。

他们在石门村亲戚家里呆了不久，王犯以请外甥女去过十五为名，带着王云华的大女儿回了邹平东景村，王云华之妻返回了中南寺。

王道龙与妻妹李翠萍勾搭成奸之后，念念不忘：“王云华若死不了，李翠萍和我成不了夫妻。”为达到此目的，即下狠心，趁元宵节王云华一家夜晚疲困之机，将王云华杀死。

3月6日趁其子女去邹平城里玩耍的空隙，磨快了屠刀，用白色皮布包好，作了行凶杀人的准备。

3月7日（正月十六）晚7时许，把准备好的屠刀插在腰里，骑自行车直奔高青县而来，到了中南寺村旁，先把自行车隐于王云华宅子以南三十米处场内麦穰垛东侧，然后翻墙进入王云华院内，迎着灯光看见西屋里有人说话，随蔽于猪栏门后，待人们散去不久，王云华回家关了大门，霎时，王云华的二女儿出来拿了尿盆，回到西屋，把屋门掩煞。至夜晚十点多钟时，王犯悄悄地走出栏门。

他先开了大门，又去看了他的自行车，仍在原处（他想自行车没了就不能下手)，遂返回王云华院内，把大门虚掩好，顺手从大门北边的一个破囤里，拣了两块旧棉絮，捆在刀把上，轻步走到西屋门口推开北扇门，走到床前，将电灯开关拉线割断，蹲在床前“定心”了片刻（约十分钟的时间）。这时，王犯想：若杀不死他，妻妹就跟不了我，一定要杀。随站起身来，拉了下王云华的耳朵，他的脸朝了上，王犯道龙顺手从床头上摸到一块围巾，包在左手上，捂着被害者的脸，右手持刀，照准脖颈的要害处，用力往后一拉……

王云华的躯体便躺在了色狼屠刀下的血泊里！

王道龙作案后，慌慌张张地溜出了大门，跌了一跤，发现杀人的刀掉了，随返回大门内摸着屠刀,从腰里掏出那块白色皮布包了下，急急促促地到了南场骑上自行车，返向邹平东景村的路上走去。他过了小清河，走到孙镇迤南霍家坡桥头上歇了下脚，在公路旁边水洼里洗了洗手上的血，回到家时恰是3月8凌晨一点四十分，其大女儿风华尚未睡觉。他先把自行车放在南屋里；把屠刀放在西屋里的橱子下；把穿的泥鞋和蓝色旧绒裤脱下扔在北楼梯下，便上楼点灯（他家用的是煤油灯）睡了觉。

3月8日天刚朦朦亮，虚虚惊惊的王道龙早起来，先去看了看自行车和他作案的凶器，没发现上面有血，才放了心。中午时分，中南寺村着王云华一个姓吕的亲戚到了王道龙家，叫王云华的大女儿（这时王云华的大女还在东景）赶快回家，说：“王云华被害了”。这时王道龙两腿直打哆嗦，却假装镇静，赶快叫其大女儿王风华陪同外甥女一道回了中南寺村。

3月9日，王道龙的母亲催其赶快到中南寺“吊丧”的时候，岂知他已是惶惶不安，坐卧不宁了，忽尔倒在床上，忽尔到门口去听动静。

3月10，王道龙落入法网。

3月13日，杀人犯被依法逮捕，当铛入狱。

4月30日，杀人犯王道龙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这就是他目无国法，从堕落开始直至杀人犯罪应得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