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蒂芬·罗奇：美国“恐华症”是非理性的

作者：吾楼

3月27日，摩根士丹利前亚洲区主席、耶鲁大学高级研究员斯蒂芬·罗奇（Stephen Roach）在Project Syndicate发表题为《美国恐华症》（American Sinophobia）的文章，就美国近年来歇斯底里渲染中国“威胁”，对中国发起各种未经证实的虚假指控进行了批驳。在他看来，美国针对中国的虚假叙事被披上了国家安全外衣，反映了美国的恐惧和焦虑。如果美国按照这种焦虑诉诸行动，最终可能事与愿违，引发美国一直想阻止出现的后果。

文章开头提到，美国当前的这一波反华情绪已酝酿多年，最早开始于本世纪初，美国政策制定者首次对华为提出国安关切。作为中国的国家科技冠军和新一代5G通信设备的市场领导者，华为被指控为中国所谓网络攻击和间谍活动设置“后门”。2018年至2019年，美国牵头的制裁导致华为业务停滞不前。但是，华为仅仅是开始。自那以后，美国已经陷入了一场全面爆发的“恐华症”（Sinophobia）之中。这是我从不轻易使用的词语。《牛津英语词典》将“恐惧症”（phobia）定义为“对特定物体或环境引发的极端或非理性的恐惧或胆怯”。

罗奇称，现在的美国眼中，中国“威胁”似乎无处不在。美国政府实施出口管制，切断了中国获取先进半导体的渠道，这也是美国试图限制中国人工智能雄心的其中一项举措。美国司法部本周也刚刚起诉了一个据称对美国关键基础设施发起攻击、和中国政府有关联的黑客团队。中国电动汽车、建筑和装载起重机、以及如今的TikTok给美国带来所谓风险也被大肆炒作。

▲2023年2月28日，美国众议院“中国问题特别委员会” 举行首次公开听证会。

而且，美国人的恐惧并不仅限于科技领域。罗奇在文章中称，几年前，自己写过一篇关于美国贸易逆差失调的文章，美国政府将一个多边问题——与100多个国家的贸易逆差——错误地诊断为一个双边问题，并用关税来惩罚中国。其他人也在警告，随着南海和台海地区的紧张局势加剧，美国夸大中国军事“威胁”的说辞有时近乎歇斯底里。

当然，罗奇提到中国国内也对美国存在同样的情绪，双方开展以牙还牙式的互相指责。但是，罗奇提到，他现在的观点有所不同：我们有充分的理由担心，这种日益毒化的恐惧症会在美国失控。

文章提到，自20世纪50年代早期的美国“抹红”（red-baiting）时代以来，美国还从未如此诋毁过另一个大国。当时，威斯康辛州联邦参议员约瑟夫·麦卡锡（Joseph McCarthy）和众议院非美活动调查委员会（HUAC）双向发力，以保护美国人免受苏联间谍活动和影响为幌子，带头攻击所谓的同情共产主义者。今天，另一位来自威斯康辛州的政客，众议员迈克·加拉格尔（Mike Gallagher）以众议院对华竞争特设委员会主席的身份，牵头对中国共产党发起一系列毫无根据的指控，这与当年HUAC的黑历史有着诡异的相似之处。虽然加拉格尔将于4月从国会退休，但他留下的这种风气将继续存在：他不仅是封禁TikTok议案的共同提案人，而且还是一些国会势力的领头人，这些势力的存在削弱了支持对华接触的声音。

罗奇认为，美国的一连串指控，体现了美国未经证实的恐惧，并且这些恐惧被披上了不透明的国家安全外衣。任何一项指控都没有“确凿证据”，反而都是些关于中国更加自信间接证据。毋庸置疑，这些指控背后是两党“政治化”的演绎推理在起作用。

例如，美国商务部长雷蒙多（Gina Raimondo），一位重要的民主党人，让我们“想象”一下，如果中国电动汽车在美国的高速公路上变成“武器”会发生什么；前总统特朗普任命的现任联邦调查局（FBI）局长、保守派联邦党人协会（Federalist Society）成员克里斯托弗·雷（Christopher Wray）警告称，“如果或当”中国认为打击的时机已经到来，中国的恶意软件可能会使美国关键的基础设施瘫痪；一位前美国反情报官员将中国制造的起重机上的传感器比作特洛伊木马。有许多这般虚构的“如果”式的推测，但没有关于意图或可证实的行动的确凿证据。

▲在MSNBC3月1日播出的采访中，美国商务部长雷蒙多宣称，如今的汽车如同“装了轮子的苹果手机”，可以采集包括“生物识别信息”在内的大量数据，“若美国路上有300万辆中国车，中国能让它们同时熄火”。

是什么让美国对中国做出如此恶毒的反应？罗奇提到，自己在他的新书《意外冲突》（Accidental Conflict）中强调，美国长期以来不容忍与之竞争的意识形态和不同的治理体系。“美国例外论”的主张似乎迫使美国将自己的观点和价值观强加于他人。冷战时期如此，今天毅然。

罗奇认为，对中国的过度恐惧很容易掩盖许多美国自己造成的问题。双边贸易逆差可能会反映了个别国家的不公平贸易行为，但广泛的多边贸易逆差更多地源于导致美国国内储蓄不足的长期预算赤字。同样，所谓的技术威胁也并不是美国知识产权被盗窃就能一言而概之的，这种威胁背后反映的实际上是美国在研发投资和高等教育STEM（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人才的不足。对美国政客来说，他们指责中国是一种政治权宜之计，而不是对着镜子好好反省一番。

随着美国的恐华症愈演愈烈，恐惧开始让事实的光环暗淡，与中国发生意外冲突的危险也在加剧。按照这些焦虑采取行动，美国恐怕会事与愿违，引发它想要阻止出现的局面。美国总是担心中国大陆会武统台湾，就是很好的例子。

罗奇认为，美国能够做得更好，而且必须做得更好。应对中国带来的挑战，美国领导人不应施以过度的恐华行为，而是应避免很低级的法子，更多地冷静和理性思考问题。发挥全球领导力也需要如此。

最后，他提到，在1933年的第一次就职演说中，美国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Franklin Roosevelt）用一句令人难忘的话强调了这种“恐惧症”的危险之处和最终风险：“我们唯一值得恐惧的就是恐惧本身。”在今天美国的恐华狂热中，这句话非常值得铭记。

中美聚焦网｜中美交流基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