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济南街头音乐里撒欢的巴西鼓手

记者 陈晨 冯沛然

毕竟在中国生活了22年，巴西人保罗的中国话说得还不错。

出生在“狂欢节之都”里约热内卢，保罗从小就能看到各种各样的演出。每每听到音乐，他就兴奋不已。

8岁开始学架子鼓，12岁开始玩乐队，如今每晚在济南街头的个人演出，让保罗觉得舒服和自由。

辗转多地，定居济南

保罗来到中国的时间是2002年11月。

当时22岁的保罗是家乡巴西里约热内卢一支乐队的鼓手。他有一位在中国南京开巴西烤肉店的朋友，想邀请一支来自巴西的乐队驻场表演。这位朋友找到了保罗。

那年，经过一番努力游说，保罗召集到了4位音乐人，5个人组成一个乐队，从巴西出发，途径非洲、香港、上海，辗转30多个小时，终于抵达南京。

半个月后，保罗和他的乐队朋友们见到了人生第一场雪，给第一次感受严寒的他们带来一阵兴奋。

来到南京3个月后，这位朋友在徐州开了另一家巴西烤肉店，保罗和两位乐队成员又到徐州表演。

1年后，保罗回到了家乡巴西，不过没多久又返回了中国。

那是20年来保罗唯一一次回到巴西。此后几年他一直在中国的多个城市辗转，一边做音乐，一边做酒店管理相关的工作。直到2004年保罗来到济南，跟一位济南姑娘相爱、结婚、生子，自此济南成了他的第二故乡。

济南的亲情成了保罗无法割舍的牵绊，当然这里还有保罗热爱多年的街头音乐。

不喜驻唱，更爱街头

保罗将自己的小轿车开到泉城路一家商场门口，此时是3月26日下午6点多。打开轿车后备箱，里面是被拆分的架子鼓。

将设备一点点拿出，放到地面的一块地毯上，保罗把车开走，很快返回重组架子鼓。这期间保罗打开自己最爱喝的喜力啤酒，时不时来一口。

保罗最爱的食物就是啤酒和烤肉，当然在济南生活多年，他也很爱把子肉。

架子鼓还没组装好，保罗新认识的朋友小兵就已来此等候。

今年22岁的小兵刚退伍，还没找工作。上周他偶然经过泉城路，被保罗的架子鼓吸引，此后成为保罗的常客。

保罗的鼓声敲醒了小兵的街头音乐梦，也敲开了夜幕。越来越多行人驻足在保罗和他的架子鼓前，有人或站或坐静静欣赏，更多人掏出手机，拍照录像。

一首流行音乐响起，保罗喝了一口啤酒，鼓棒在右手上转个圈，富有节奏感的鼓声与流行音乐交相呼应。一首接着一首，没有停顿，鲜有互动。

2012年之前，保罗一直在乐队演出或酒吧驻唱。那年夏天，在一个琴行里，一位朋友提议，去恒隆广场附近玩街头音乐。

“太好了，感觉太棒了。”保罗很后悔没有早点走上街头，他成为了济南最早一批街头艺人。相较之下，酒吧驻唱显得无趣，保罗更爱在街头被行人围观欣赏的自由感。

谈及未来，全是音乐

住在泉城路附近的刘女士经常看到保罗的表演。3月26日晚，刘女士再次走进保罗的鼓声里。

看到一旁的记者，刘女士鼓足勇气上前询问保罗来自哪个国家，会不会说中国话。

刘女士觉得保罗的长相跟电视上看到的巴基斯坦人更像，但她不敢上前跟保罗搭话。

一曲鼓毕，刘女士觉得，要是保罗也能开口唱歌就好了。

保罗大笑，虽然做音乐三十多年，但他只会打鼓和键盘，唱歌却不擅长，“上帝如果让我会唱歌，那我就完美了。”

组乐队需要跟不同的人磨合沟通，如今保罗更爱一个人的演出，当然他的伙伴就是他的鼓。

最近保罗买了一辆二手小货车，他想改装一下，用来装架子鼓。

每次街头表演前后，都要做一两个小时的架子鼓拆组工作，让保罗觉得耗时耗力，“连续打鼓4个小时我不会觉得累，但一直拆装，累。”

在街头唱歌收入少且不稳定，但保罗喜欢这种感觉。

不过保罗的街头表演曾一度中断，2020年他成功取得“济南街头艺术表演证”。晚上在街头表演，白天当老师教架子鼓或者帮做外贸的朋友卖货，保罗享受这种状态。

谈及未来，保罗能想到的只有街头音乐，“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到什么时候，但我会一直做下去。”

鼓声响起，保罗挥舞双臂，敲出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