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借贷】既承担律师费又支付利息是否会超过上限？

裁判规则

律师费等实现债权的费用系因借款人未按照约定偿还借款，导致债权人产生的费用支出和损失，非债权人基于借款合同所直接获得的金钱利益。可以要求债务人既承担利息又承担律师费，不受利息上限的限制。

以案说法

秦岭向淮河出借300万，利息15%。秦岭要求，如果借款发生逾期，淮河除应承担利息外，还应承担律师费，具体以“应承担借款本金、所欠利息、诉讼费、执行费、公证费、律师费等实现债权的一切费用”等字样写入合同。淮河同意。

淮河逾期后，秦岭多次催促没有回复。秦岭提起诉讼，要求淮河偿还300万本金，并按照15%的标准支付借期的利息和逾期利息，还主张淮河支付20万元的律师费。

案件经历了一审和二审，法院认定借贷关系合法有效，诉讼请求均有事实和法律依据，利息标准达到但未超过现行LPR的四倍，判决淮河返还秦岭300万元，按照15%的标准支付利息，并承担因拖欠还款导致秦岭为实现债权而产生的律师费20万元。

淮河不服，提起再审，并向法院提交新证据银行流水，证明自己已向秦岭的合作伙伴贺兰山偿还本息合计190万元，认为判决数额计算错误；另外，淮河认为15%的利息标准已经达到利息上限，如果再加上律师费明显违反了司法解释的规定，认为判决自己承担秦岭的律师费属于适用法律错误。经再审审查，淮河的再审被驳回。

法理分析

是否为新证据的认定。淮河提交的证据为银行流水，可随时向银行申请打印，该证据在一审时已经存在，拖延到再审时逾期提交，显然不是因客观原因无法取得或者在规定的期限内不能提供的证据，因此不是新证据。

是否已偿还部分借款的认定。淮河并未向法院提供贺兰山与秦岭存在合作关系的证明；即便存在合作关系，淮河向贺兰山支付的款项的行为也与偿还秦岭的借款没有关联性。淮河提交的证据无法证明其主张，也无法推翻原判决所依据的事实。因此，淮河提供的证据，经法院审查认为待证事实真伪不明的，应当认定该事实不存在。

律师费是否计入利息上限。司法解释规定逾期利息、违约金和其他费用一并主张时总计不得超过LPR的四倍，但律师费并不属于司法解释规定的其他费用。律师费属于实现债权的费用，系因借款人未按照约定偿还借款导致债权人产生的费用支出和损失，并非债权人基于借款合同所直接获得的金钱利益，不属于其他费用的范围，不受利息上限的限制。

最高人民法院观点

在民间借贷纠纷中，借款合同中约定的服务费、咨询费、管理费等其他费用，实质是借款人为获得借款支付的成本，性质上与利率无异，故应将其和逾期利息、违约金一并审查，防止当事人变相规避利率保护上限的规定，非法获取高息。而合同约定，如律师费、诉讼费用等，是出借人因借款人未按照约定偿还借款，为维护自身合法权益进行诉讼而产生的支出和损失，不属于出借人因此获得的金钱利益，如借款人如约履行还款义务，并非必然发生。因此，不应将律师费等因诉讼产生的必要合理支出归入其他费用范畴。

*特别说明：案例改编自(2021)最高法民申1140号民事裁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