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举起屠刀？2002年崇阳县泉陂村“5·7”恶性杀人案侦破始末

2002年5月7日下午9时许，一位村民急匆匆地到湖北省咸宁市崇阳县公安局肖岭派出所报案，称泉陂村96岁的老太婆孔某死在床上，脸部有血，死因蹊跷。

接到报案后，正在所里值班的派出所指导员王浪珍深感案情重大，当即用电话向县局刑警大队汇报。很快，崇阳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姜黎明率领刑警三中队、技术中队等民警赶赴案发现场。远在山东济南学习的崇阳县公安局局长熊震闻讯后，立即打来电话询问案情，并嘱咐要不惜一切代价，全力侦破此案。崇阳县公安局政委高寅生也迅速坐镇110指挥中心调度警力，增援案发现场。

案发现场位于泉陂村2组，地理位置较为偏僻。死者孔某仰卧于床上，双目紧闭，脸上有多处创口，血迹斑斑，面容极端痛苦，床上的被褥、纹帐、枕巾等物品都留有血痕，现场也遭到严重破坏，赶到现场的民警初步断定，这是一起人为的命案。

当各式警车陆续驶入泉陂村这个闭塞的小山村时，善良的村民感到越来越惊诧，咋回事呢？有史以来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多的警车，围观的人群里开始议论纷纷：“是哪个吃枪子的做了恶事啊？”

此时，警方经过调查访问已摸清了一些基本情况。被害人孔某现年96岁，是本村年龄最大，辈分最高的一位老人，双目失明多年，耳聋。十几年前就失去了劳动能力，由其长孙国平赡养至今。但村民多有反映，孙国平有虐待奶奶的现象，常辱骂其奶奶。

同时，法医的尸检报告显示，死者右脸部一创口深达口腔，左脸部表皮脱落，双手有多处创伤，死因系失血性休克死亡。死者下身内有分泌物，经用纱布提取，初检为精液，因此推断，死者生前曾遭人侵犯。

当晚10时许，副局长吴兴国、冯权组织参战干警召开案情分析座谈会。这似乎是一种惯例，历来的刑侦经验告诉他们，每一次案情分析座谈，都能有效综合侦察员的缜密推理，集思广益，从而利于快速破案。这次座谈会上，大家各抒己见，很快对本案有了一致的看法：案发地偏僻，可排除外来流窜作案的可能，死者平素与邻里无过节，且常年未出过门。邻里相害的可能性不大。根据村民的反映，此案应重点排查与死者有直接接触的人员，特别是死者长孙孙国平疑点较大。

在当天的调查中，孙国平过去的种种劣迹和案发后的反常引起了侦查员的注意。

孙国平，时年47岁，由于好吃懒做，酗酒成瘾，醉酒后对老婆非打即骂。前几年老婆被迫与之离婚，女儿出嫁，儿子外出打工。离婚后孙国平把所有的怨气发泄到由其赡养的奶奶身上，开口闭口骂孔某，并经常变着法儿折磨老人。

2001年春节前，村里给老人送去了20元的照顾款。孙国平后来听说后，以孔某没有主动将钱交给他为由，将老人打得嗷嗷大叫，并强迫老人跪在树刺上，直到交出钱才罢休。

同时村民反映，孙国平还有侵犯其奶奶之嫌。2001年5月的一天晚上，孙国平趁着酒性，爬到其奶奶的床上睡，但由于老人警觉，连忙起床到外面谷场上坐到天亮，可怜的老人饱受一夜的蚊虫叮咬，这事在李某的姑妈那里也得到了证实。

另外，亲戚朋友与乡邻闻讯孔老太婆死后来帮其料理后事时，发现死因可疑，孙国平谎称是奶奶自己不小心摔死的，并急于买菜张罗办葬事。

“看来下步我们该正面接触嫌疑人了，不过目前情况，我们仍然要进一步搞好外围调查，集中证据，迫使嫌疑人浮出水面。”副局长吴兴国在座谈会上胸有成竹地作出部署。

5月8日上午10时，嫌疑人孙国平走进审讯室，坐在他面前的是刑侦大队大队长姜黎明和副大队长柳先甫。

这两位富有经验的刑警一直被誉为突审中的最佳搭档。问话开始后，孙国平避实就虚，支支吾吾，碰到关键问题就闭口不谈。要么东拉西扯，企图混淆侦查视线。面对嫌疑人的狡猾伎俩，姜黎明和柳先甫不约而同对视一眼，那意思两人心照不宣：该到亮出证据下“猛料”的时候了。

“孙国平，你仔细瞧瞧，这是什么东西？你不要等到看化验单吧？”柳先甫举起一只透明的证物袋，里面装着一团医用纱布。

“纸包不住火，雪埋不住尸，这个道理恐怕三岁伢都懂，政府给你的机会也是有限的。”姜黎明一字一句，不紧不慢，但却字字千斤，砸向对方。

只见孙国平抬头间惊骇不已，脸上立刻呈现出一片惶恐。面对警察的这招“杀手锏”，他知道，再恣意抵赖也是枉然。猛地，李某低下头，汗珠开始从他的额头上冒了出来。“我真的是禽兽不如啊，作此孽下辈子该叫我变猪变狗啊……”孙国平嚎啕大哭，又揪头发又捶脑袋，交代了自己的作案经过。

俗话说“酒能乱性”。李某作恶通常伴随着酒。2001年5月那次，孙国平酒后爬到奶奶床上，次日倒有些后怕，担心奶奶讲出去以后授人以柄，但见乡邻未有恶评，使得孙国平越来越放肆。平日有钱，他便蹿到通城等地找女人，无钱时他厚着面皮打村庄里女人的主意。

2000年7月的一天晚上，孙国平在外拖着醉步回家，岂料途中跌入一路边粪池，趁着月光，他在自家门前塘里洗澡换衣服。随后，他的理智被抛到九霄云外，伦理被忘却得一干二净，什么也来不及顾的孙国平如野兽一般蹿到奶奶的房间，当奶奶惊醒后反抗时，他死死地按住老人的手。老人厉声喝问是哪个，施暴中李某始终不作声。以后，只要“需要”时，孙国平就如饿狼一般扑向老人。

2002年5月4日晚，人性丧失贻尽的孙国平又使老人倍受蹂躏。

5月5日晚孙国平两度在外饮酒后，回到家已是11时许了，他来到奶奶的床边，对着老人又是喊，又是吼，诅咒她怎么还不死。骂骂咧咧中，他转到厨房摸来一把柴刀，左手打燃打火机，右手举起柴刀朝奶奶脸上狠狠砍下去，血喷涌而出，老人惨叫起来，李某又连劈两刀，并用刀锋顺着伤口割……

以下是摘自公安机关审讯笔录中孙国平（简称李）的一段交待：

问：你为何要强奸你奶奶？

李：离婚后没有钱找女人，就只有找我奶奶了，再加上同她发生关系比较方便（指住在一起）。

问：你为什么要杀奶奶？

李：主要是她年龄大了，生活不能自理，我难以服侍。

问：为何不直接杀死奶奶呢？

李：我不想一下子把她杀死，只想放她身上的血，血流多了，她自然会慢慢死，这样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事实上，作案当晚，孙国平料知奶奶一时半会不会死。待次日一早，他跑到奶奶床边观看，只见床上到处血迹斑斑，老人已奄奄一息。孙国平立即破坏并伪造现场，对其他人谎称是奶奶不小心摔伤了。7日凌晨时分，孔某老人终于耗尽了最后一滴鲜血，含冤离去。

当孙国平看到奶奶的尸体已被入棺待奠时，他为瞒过众人而暗自得意。岂料，人间自有正义在。一位明大义，识法理的村民及时报了警，警方数度开棺验尸，同时通过老人体内残留的精液做科学化验，使孙国平的恶行昭然若揭。

5月10日，犯罪嫌疑人李某因涉嫌强奸、杀人被正式刑事拘留，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厉制裁！

因查询资料未果，孙国平最终受到怎么的严惩，有知道的朋友补充下。

（因可理解原因，文中孙国平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