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您聊聊京剧《智取威虎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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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稿：于无声处）

跟您聊聊京剧《智取威虎山》（中）

除了北京京剧团和上海京剧院的《智擒惯匪坐山雕》和《智取威虎山》以外，1958年中国京剧院一团的四大头牌:李、袁、叶、杜也演出过现代京剧《林海雪原》，但和北京、上海的那两出戏并不相同。1990年天津人民出版社出版了一部《京剧知识词典》,由吴同宾.周亚勋主编，在《剧目》部分里，在“林海雪原”的词条下，解释说“《林海雪原》.....又名《智取威虎山》、《智擒惯匪坐山雕》”。这是不确切的，不能这样介绍。因为《林海雪原》这出现代戏，是取材于同名小说中的第一个战斗故事，是反映消灭奶头山土匪许大棒的内容，故事情节和北京京剧团、上海京剧院的那两出戏，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儿，就象同是《三国演义》能说《甘露寺》又名《群英会》吗？

《林海雪原》这出现代戏，因为没有杨子荣化装打进匪窟的内容，所以剧情不是那么“抓人”，给我印象不深，只记得戏里白茹为采蘑菇的老人治病时，有一段“南梆子”，深沉、细腻，杜近芳歌喉甜美，唱腔婉转，使我至今没忘.

我认为用小说中消灭坐山雕的故事来创作戏曲，要比从小说中的其他部份选材更容易成功。因为杨子荣化装成土匪、打进匪巢这个过程本身，就很富有传奇色彩，这个故事情节本身，就太有戏剧性了，搬上戏曲舞台，就很能够"抓人"。相比之下，李、袁、叶、杜演出的攻打奶头山、消灭许大马棒的戏就不如《智取威虎山》了，因为里面不包含"智取"或“智擒”的内容。观众看戏，总是爱看充满智慧色彩的戏，因此"三国戏"《长坂坡》、《群英会》、《龙风呈祥》、《失空斩》200多年来屡演不衰。

《智取威虎山》已成为京剧保留剧目了，并且被标榜为样板戏，在1970年拍成电影前后，许多剧团都公演过这出戏。1973年在北京吉祥戏院，我看了谭元寿和马長礼的《智取威虎山》，这一次两人互换马长礼演少剑波，谭元寿扮杨子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1958年的先入为主，我觉得两人换着演，不是很合适:身手矫健的谭元寿，一举一动都透着年轻劲儿和英武气，不太象一个48岁的老兵。同样，马長礼的扮相很老成，有些略似杨宝森那种韵味的唱腔和念白，也不能给我一个23岁指挥员的印象。我总觉得跟曲波对这两个人物音容笑貌的描写不相符。本未我想参照沈金波、童祥苓的演出，多看两遍马长礼、谭元寿的少劍波和杨子荣，可惜的是始终没有再从报上看到他们的演出广告，也就一直再没有机会买到戏票进剧场欣赏他们二人的这出戏。这是我在十年动乱期间，唯一一次看过的，由不是上海创作组演出的样板戏《智取威虎山》。 我感到更加可惜、终身万分遗憾的是，一直到十年浩劫结束了多年之后，我才在1981年知道，1967年到1976年，中国京剧院也曾多次演出了"样板戏"《智取威虎山》，扮演少剑波的是我最崇拜和欣赏的孙岳先生，而扮演杨子荣的，开始是钱浩梁，后来钱浩梁担任了行政职务，就改由俞大陆扮演杨子荣。因为当时的全部文艺演出，都是采取“按组织系统分配入场券”的办法，根本不在报上刊登广告，所以我竟然对于这些一无所知。

現在,我只能凭着想象，勾画出钱浩梁扮演的杨子荣了。我看过他的《伐子都》，印象特别好！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完成从子都到子荣这一变化过程的，他身穿皮大氅,在林海雪原为背景的舞台上，扬鞭策马、驰骋飞奔的形象，想來会是神来奕奕，又老成持重的。因为钱浩梁当时虽然还不到40岁，但是通过他成功地塑造了李玉和，可以想象得到，他演中年的解放军战士，也会象演中年铁路工人那么合适。尤其是"打亮上山"一场，很适合这位大武生施展表演技艺，他会达到唱做俱精的.

現在，我也就只能不去想象了，还是来说说"样扳团"的《智取威虎山》吧。（明日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