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在当地是最受欢迎的:想当她的情人,得先杀掉前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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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些年听过的案件,没一千也有八百了,但其中真正能让我感到害怕的,少之又少。

唯独有一种案子,我害怕听,又忍不住不听——“罗生门”类型罪案。相关人各执一词,真相扑朔迷离。

有人就给我讲过这样一桩罗生门:白血病孩子死亡,被装入车厢抛尸,凶手可能是父母。但这对夫妻互相拿出证据,都指向对方才是真凶。

要我说,罗生门就是人类所能创造的极致谎言。

今天的故事,就是一场扑朔迷离的“罗生门”。

水库里突然出现一具浮尸,警方找到了两名相关人员。他们自始至终都在为自己辩解,各自的口供滴水不漏,甚至警察都无从分辨真相。

但作者采取了一种特殊方式,还原了案发当晚的情景。

三月,春寒未消,风依旧很急。水库边,几个警察站在坝梗上,身子被风带得摇摇晃晃。

他们在找一具尸体。

这片水库又广又深,底下泥深水浑,几乎谈不上什么能见度。小县城的资源有限,像这样的打捞,必须向上级求援。

省厅里派下来的“蛙人”绑着安全绳潜入水底,约定看到尸体,就往下拽绳子。

按嫌疑人的说法,原计划中尸体应该在湍急险峻的大江里,他当初是图省事,将尸体随意扔在了这座荒无人烟的水库。

一个小时过去了,打捞员又游了几个来回。那根画了标线的绳子丝毫未动。

刑警队的刚哥急了,把带来指认现场的嫌疑人又骂了一遍。嫌疑人再三赌咒发誓,说抛尸地点就在刚哥脚下,听上去就差自己下去捞了。

刚哥闷闷点燃一支烟,没抽两口,就被风吹到了烟屁股。“真他妈是妖风。”



3月8日,坡头村村民王美平到我们镇派出所报警,说自己的丈夫李大年失踪了,“头天傍晚去邻村买烟,再也没有回来过。”

“才一天,你咋就确定你丈夫是失踪?”那天值班的是副所长许三哥,他一边登记一边问。

她说给自己丈夫打了40多个电话,全是未拨通,“我家老李平时电话从来不关机。”说着就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值班民警许三哥看。

她还给丈夫发了短信,也没人回。

“大姐,电话都关机还看得见什么短信。”许三哥瞄了一眼,觉得好笑。

类似这样的警情,我们派出所每个月能遇上三两起。大多都是村子里的男人喝醉了酒,手机没电了,见怪不怪。

按照许三哥的经验,女人“失踪”的丈夫不超过明天中午就会回家了。到时候电话回访一下,这起警情就结了。

第二天,许三哥果然接到了王美平的电话。只是刚接通,女人的话就让许三哥坐不住了——“我在平安桥下发现了我男人的摩托车!”

平安桥在小镇与县城交界处,离王美平住的村子足足有9公里,“买包烟”绝不会到这儿来。许三哥心里犯嘀咕,难道真出事了?

许三哥不敢耽搁,特意叫上了经验丰富的交警中队长。

一到现场,许三哥就见王美平大哭,“我说我家老李肯定是出事了,你们不信。”突然出现的摩托车几乎让女人断定,丈夫李大年是连人带车被撞到了桥下。

但现场没有发现李大年的尸体。

摩托车立在桥底沟里,细看几乎是崭新的,没有牌照。

“我看不像事故,”交警队长点起一根烟,“桥面没有刹车印,摩托车除了后视镜有点擦痕,基本没有破损,更别说撞击了。

车挂在一档,照理说速度不会超过20码。5米高的桥,自己冲下去的可能性很小。更何况摩托车还是立着的,说明几乎就是垂直掉下来的。如果有行驶速度掉下来,肯定会有夹角。”

许三哥也发现一处疑点——现场并没有发现任何血迹。

而女人还在旁边继续哭,说没有找到李大年,一定是残忍的肇事者转移了尸体。

不管怎样,案子现在要立起来了,更要加紧寻找李大年。只是没见到尸体前,谁也不能断言。



警员带着警犬搜遍整个村子、田坝与河边,连水井都没放过。但没有李大年的任何踪迹。

另一头,李大年的妻子,报案女人王美平催得我们很急。

农忙时节,家家户户都指着家里男人生活,丈夫李大年却莫名其妙失踪,家里还有一儿一女要养,王美平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为了获得更多线索,我们赶去村子走访王美平。

第一次见王美平,她穿一件紫色的衣服,显得皮肤有点黑。给我留下最深印象的是她烫着一个外翻的波浪卷,这在农村很少见。

把纸杯递给我时,她的拇指尖泡在茶水里,手掌宽大粗厚,看上去就是个能做重活的农村女人。家里院子整理得规矩又干净,地面潮湿,似乎刚泼过水。



得知我们是刑警队的,她首先质疑起了我们的业务能力。她认为许三哥一直不相信自己的判断,这影响了寻找凶手的进度。

王美平说,丈夫李大年失踪的当天下午,她就发动全村人出去找。她给李大年发了短信也没人回。

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我们这里的乡村,一个李大年那样快50岁、只有小学文化程度的男人普遍都不会用短信。

我耐心地请王美平回忆,李大年失踪前家中有无异样。

突然,王美平说,家里养的猫和狗,在李大年失踪的前三天被人下毒毒死了,当时她就来报过案。所以李大年刚一失踪,自己才那么紧张。

有人下毒!?我听了一惊,问王美平,李大年是不是有仇家?

王美平有点不耐烦了。“我家老李从来不得罪谁,村里评价好得很!我是真的想不出来是哪个这么狠心要谋害他。”

我也急了,叫了声大姐。“人还没找着,不要早下定论!”

王美平反过来质问我们:我男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们警察不去帮着找,怎么天天来问一个女人要破案方向!?

话音未落,王美平又开始抹泪。



走访王美平的时候,我注意到她总是熟练地翻弄着智能手机,游戏和QQ消息提示音不断响起。我们这的村妇即便用智能手机,也只会“打电话”,其他功能就是摆设。

“‘消消乐’我都要玩通了。”王美平还说自己喜欢玩QQ,“跟朋友聊天啊。主要我们女儿在外面上大学,平时可以开开视频。”

我们也了解到,14年前,24岁的王美平结束了第一段潦草的婚姻,和35岁的李大年重组家庭。李大年原本有个女儿,后来又和王美平生了儿子。

年轻的王美平吃苦耐劳,能干重活,李大年很是满意。儿子上中学后,王美平开始到县城打工。

不过我们走访调查中,几个女人主动过来搭话,说王美平“心思很不着家”。

我追问这是什么意思,她们含糊地摆摆手。

我们这里偏僻闭塞,村里人常年以务农为生,脑子里还是男尊女卑,一般人家只会供男孩上学,女孩20岁左右就嫁了人,证都不用去领,摆几桌酒席就算告诉四邻八舍了。邻里说的“心思不着家”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对此王美平说:“我和老李感情很好,除了偶尔为了家里养的猪、鸡吵几句,几乎都没闹过别扭。”

案件分析会上我介绍了这些调查情况,刑警队刚哥要求我们必须弄清王美平的家里关系。我们立即给李大年的女儿打去电话。

没想到,这女孩一接电话就哭了,她说:“我觉得我爸肯定出事了,王美平肯定有问题!请你们相信我,查一查她!”

“王美平没把我当女儿,我也没把她当妈。”

很快我们回到王美平住处。作为试探,我们说了女儿的质疑,王美平一听立刻回击:“这个小烂屎,我白白把她养大,供她读大学,话都不会说!”

王美平明显失态了。

王美平接着缓和下来,说这闺女从小就很反叛,“娃娃家的话,你们也信?”

仔细想想,王美平这人确实有点奇怪——

其一,李大年很可能不太懂手机操作,她为什么还要给丈夫发短信?其二,李大年失踪仅一个小时,王美平怎么就发动全村人一起找寻?而且她怎么能在草木茂盛的大桥下发现李大年的摩托车?难道“未卜先知”?

再者,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正常农妇早就不知怎么办了。想起我们第一次找到她时,她怎么还有心思打扫院子。她太冷静了。

王美平上中学的儿子还跟我抱怨过,这段时间他从外面玩回来,如果是妈妈一个人在家,就不煮饭,而是给他钱打发他到外面吃。“她说她要减肥,我看她是成天抱着手机玩上瘾了。”

“自己男人生死未卜,还有心情聊QQ,你说她的心有多大?”同事也将疑问抛给了我。

好在网侦兄弟的电话不久就来了。

“你们知道她在外面有几个男人吗?”同事刚一挂电话就问我们。

我摇了摇头——同时伸出一个巴掌!



5个男人都是在王美平县城打工时用QQ“附近的人”好上的。

一筛查,我们发现5个男人中与王美平最近接触最频繁的叫罗勇,就是我们县的人。

而且李大年失踪的第二天,罗勇就坐上了开往贵州的火车!这实在太巧了,难道是逃亡?!

我们紧急分析新线索:罗勇很可疑,但贵州那么大,如果真跑路,李大年失踪这一周足够他销声匿迹了。罗勇的妻儿虽说还留在这里,但几个偷腥的男人会让老婆闻到腥味呢?

但要是在没直接证据的情况下传唤王美平,也必然打草惊蛇。

第二天一早,我们又接到消息——罗勇自己跑回来了。

局长、政委、分管副局长都来开会了。焦点只有一个:王美平和罗勇,抓不抓?

抓,我们就要承担风险。李大年死活还没找到,审不出来怎么办?

不抓,他们做足了后续准备不是更糟?

当晚十一点,一个更迫切的消息推了我们一把:罗勇又买了19号的火车票,要去上海。局长立即下令:明天行动。

第二天晚上8点,夜色入定,村长带着我们赶到罗家门口。

那是本地农村最常见的二层小楼,院子东面有个土坯畜圈,二楼堆着柴草。村长敲了敲门,喊着罗勇老婆的名字。所有人屏息以待,我攥紧了手铐。

门刚打开一道缝,我们一拥而入。

四周查看,不见罗勇。

“他……刚刚出去了,说是,去村里借锄头。”女人答得慌慌张张,眼神也飘忽不定。

“抓不着你老公,你就跟我们回去!”刚哥提高音量,敲山震虎。

话音刚落,院子二楼就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刚哥手语我们上楼。

我们爬上楼梯,用电筒一照,最里面一堆稻草上竟然插着一颗光脑袋,一抬头还在反光。

我把罗勇拽出草堆,戴上手铐。罗勇妻子的哭声在院子里响起。

罗勇张口说的第一句话,让专案组所有人长舒了一口气——“轻点轻点!我不懂!我早就想自首了。”



罗勇招供的时候,其实情人王美平就在警队隔壁房间,她是我们提前叫来“领份材料”,晾在那里的。

罗勇说通过QQ认识王美平有三年了。

开始聊的无非是工作生活、家长里短。时间一长就有些寂寞女人心、孤单男人泪的味道了。王美平抱怨丈夫李大年的无趣和木讷,诉说自己的不甘心。

罗勇说自己对王美平嘘寒问暖,作为同是离家到县城打拼的老乡,两人一起相约吃饭、烧烤、KTV,越走越近。

不知是出于环境造成的改变,还是出于本身天性的释放,罗勇感觉王美平渐渐变了一个人:她开始化妆,开始打扮,开始对生活质量有所追求,包括夫妻生活质量。

两人租下房子,开始了县城中的隐秘栖息。“离开家人的时候,她就是家人”,罗勇这么形容两人的关系。从那之后,两人只要在县城打工,便背着各自家人同居。

听着听着,我突然想,城乡分居者不是个别,小县城中类似的“临时夫妻”是不是也大有人在呢?

罗勇说回到农村家里的时候,二人则定期在王美平家房后约会。

这一点后来被王美平家的邻居证实,说有个骑摩托车的男人经常傍晚来王美平家,车就停在村口的大树旁。



罗勇说日子久了王美平开始催他离婚,说自己和李大年过不下去了。

王美平说,自己之所以嫁给李大年,只是因为前夫是个赌鬼,每天都有人逼债上门,而李大年能给她一个容身之地。

可2006年,李大年逼死了她的父亲。那时她爹和李大年吵架,一时气不过提着刀当着李大年的面自杀了。王美平赶回家时,李大年都没把她爹送去医院。她痛哭气愤万分。

“那时候我真想把李大年的心划出来看看是什么颜色。”罗勇告诉我们王美平当时心中所想。

王美平恨丈夫李大年,可情人罗勇却放不下家中患病的孩子和媳妇。这次他订票去上海,就是为了带小儿子看病。罗勇觉得虽然王美平玩得开,但性格过于强势,和自己家中腼腆懦弱的妻子相比,真要过起日子来,自己绝对讨不了好。

“王美平逼得太紧了,我们为此吵了一架,一个月没讲话。”

“除了在床上,平时都是王美平指挥我。”罗勇竟然说得有些委屈,“连我的钱都被她管着。”

“你们还真的像两口子啊。”同事插了一句。罗勇讪讪地笑了笑。

罗勇说自己一度想和王美平断了来往,可对方又哭又闹,以死相逼,罗勇只得作罢。

年后,罗勇向王美平借钱急着给儿子治病,可久拖不还,这惹怒了王美平。王美平骂罗勇无能,不敢离婚,没主见没胆子,还要情人养他。

那次,罗勇和王美平在QQ上对骂了很多脏话,被逼急了,罗勇发去一条消息:“我三天之内要把李大年杀了!”

“我那只是开玩笑的。”交代到此,罗勇立马补了一句。

隔壁审讯室,两个小时过去了,王美平还说自己根本不认识罗勇。直到我们说罗勇就在隔壁,王美平脸上的表情才慢慢复杂起来。

五分钟后,王美平双手掩面,开口第一句就是,“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啊……”



3月6号日晚,这个云南大山里的小村庄的月亮是白生生的。

八点半,一个男人骑着摩托车,悄悄停在村口大树旁。

来得次数多了,男人的脚都认得路了。

罗勇翻过院墙,来到王美平窗户根下,她给对方发了条短信:“我到了,我把卡放在左边窗台上,你跳舞回来自己拿就是了。”罗勇这次赶来就是为了归还王美平的农行卡。

发完短信,罗勇正要离开,不经意一瞥,透过空心砖墙上的窗户,看到王美平正在洗脸。罗勇小声呼唤——“美平、美平”。

王美平听到话音,赶紧压低声音说:“老李在家呢,你进来找死吗?还不赶紧出去!”

之后王美平以为罗勇离开了,就回到卧室梳头、搽脸,换衣服裤子,穿鞋。

就在一对情人隔墙说话的同时,王美平的丈夫李大年正拿着电筒在小房子里找铁丝,准备去村口小广场帮老婆把跳舞放音乐用的“小蜜蜂”音箱挂上。之后他拿着手电筒走出房间,走进院子。

此刻的罗勇正想从院子里的拖拉机旁翻墙逃去。而李大年的手电筒正好照了过来。

罗勇想着没法躲了,跑了几步被一个好像抽水机绊了一跤。李大年开始大吼——

“杂种的!赌你跑得脱!”

一个东西向罗勇飞了过来,砸在右肩上,罗勇知道自己跑不掉了,开始四下寻找防身的物件。他顺手抄起一根棍子,转过身,正对着手握一把铁锨的李大年。李大喊,“不把你敲死我就不姓李!”

李大年的铁锨向罗勇敲过来。罗勇一侧身,左手抓住铁锨把儿,接着挥起右手中的棍子。

棍子砸在李大年后脑勺上,连打了两下。

李大年双手抱头,瞪在墙角,“哎呦,哎呦”大叫。

王美平这时听见几声“哎呦”,赶紧跑出房间。

这几声“哎呦”是个分水岭,此后的真相在两人口供中完全是两个版本。

在罗勇的版本里,王美平刚跑出来,李大年便朝她大骂:“你这个浪婆娘给我滚开点,我先把你这个‘野老公’给杀了!你以为我晓不得你一直背着我在外面偷男人,今天总算给我逮着了!”

罗勇丢下手中的木棒就往外跑,王美平立马喊他:“快转回来,现在跑太迟了!烂杂种,你跑了我咋整?快回来帮忙,莫让他叫!”

罗勇转身回来,站在李大年一米外的坎边,他说王美平的左手死死捂住李大年的嘴,右手压着李大年的后脖子。李大年的手在地上到处乱抓。

王美平一边捂住李大年的嘴,一边用右手抓起罗勇刚丢在地上的木棒,接着打向李大年的头。打了一下,她放开左手,双手紧握木棒继续使劲敲打李大年的脑袋。“直打了七、八下,一直打到李大年不叫,只会蹬腿、喘粗气。”

王美平再按着他的头。渐渐地,李大年不动了。

而王美平告诉我们的版本则是这样的——

她在屋里正在换鞋子,突然听到“哎呦”两声就问“咋了?咋了?”一边问一边朝院子里跑。

跑进院子跨过洗澡室时,王美平被个“东西”绊倒了。没想到正倒在罗勇身上,王美平说几秒后她才看清楚,她是被丈夫李大年的脚绊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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