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岁大连小伙把女友卖了100万,女友和家人对他交口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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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网上看到一个热门问题,你真的了解每晚睡在身边的另一半吗?

这个问题下的答主,几乎都是女性,而且还会说类似的一句话:在一起很多年了,却根本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有个人的丈夫偷偷干了这些事儿——资助了3个贫困山区的孩子,每周定期去检查自己的鼻咽癌,筹划离婚。

不得不承认,亲密关系里的伪装最难察觉。

今天的故事里就有一对小情侣,他们利用伪装,把熟人们玩弄于股掌之中。而这些被骗的人们,一直都把他们当作最能信赖的对象,甚至比亲人还亲。

有一天,这对情侣发现对方,似乎也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2019年3月的一天,我刚下班,却接到一个男人的电话:“刘律师,我今晚务必和你见一面。”

这人是李智慧的舅舅,说话气势汹汹,不容置疑的样子。李智慧是我的一个女当事人,考虑到她的案子临近开庭,我勉强答应了她舅舅的请求。

晚上7点,十多个人闯进我的办公室,带头的是李智慧的舅舅,后面还跟着几个两百多斤的大汉,满脸横肉,胳膊比我腰都粗,但是纹身真不咋地,一看就没怎么舍得花钱。

他们面色凝重,好像很愤怒的样子。

房间里没那么多椅子,我直接坐了下去,但不烧水泡茶。剩下四把椅子,李智慧的舅舅和她的父母坐定后,另一个阿姨也表情凝重地坐了下来,剩下的都在那站着。

这一坐一站之间,主角和充场面的马上就分辨出来了。

“刘律师,我今天又找了个律师会见李智慧,很多事情跟你说的不一样。”李智慧的舅舅坐在椅子上,旁边的阿姨朝我翻了个厌恶的白眼,好像我真骗了他们似的。

“给她听录音……”

“你先别说话!”李智慧舅舅急忙打断了亲戚的话。

我突然就精神了,让他们把录音放出来,看看这几个人是以为抓住了我什么把柄。

很快,李智慧舅舅从手包里掏出三个手机,每个手机里分别有一段录音:第一段录音保存的名字是“刘律师教唆当事人做假证“,第二段录音是“刘律师贿赂检察院的证据”,第三段录音是“刘律师忽悠取保候审的证据”。

我很认真的听完这三段录音,里面的每一句话,确实都是我说的。

我没有急于解释,因为解释也是苍白无力。我只能仔细地听完,中途认真给自己泡了两壶茶,平复心情。

如果这些证据成立,就代表我犯罪了,不仅我的职业生涯就此终结,还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9个月前,我被卷入了李智慧的案件。那时我原本不打算接任何案子,遇到那个男人纯属巧合。

那是我记事以来最炎热的夏季,看守所的会见室里没有电扇,走出来以后,我决定给自己放个高温假。

傍晚,我把车停在看守所路边的树荫下。就在这时,一个呲着板牙,眯眯眼的男人朝我走来。

他自称董优,很礼貌地问我是不是律师。他说话全程都在微笑,露出特别白的牙齿。这时我看不到他的眼神,只觉得是个阳光开朗的人,而且笑容很有感染力,莫名对他多了点信赖。

“我看您在看守所门口出示了律师证,我有个刑事案件,需要您帮我会见一次。”董优站在车边,边说边打量四周,脸上依然挂着笑。距离看守所下班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他应该等了我很久。

“不好意思,我最近太忙,没有时间会见。”我不想接单次会见的活儿。

董优并没有因为我的拒绝就离开,反而继续微笑着站在原地,跟我说了案件的前因后果。

就在年初,董优老婆接管了一家连锁店铺,收了会员们130多万,没想到总公司经营出了问题,领导要求所有连锁店铺暂停营业,也包括董优老婆的店铺。

很快,店里的会员得不到服务,就去公安机关报案称自己被诈骗了,把董优老婆给抓进去了。董优告诉我,他迫切需要一个律师进到看守所,替他看看老婆成什么样了。

董优的手拉着车门,像是怕我走一样,还说了很多掏心掏肺的话:“我见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是个值得信赖的人。虽然这种事,对你这种事业有成的律师来说,只是一个小案子,但对我们家属来说简直就是天塌了。我必须要找你这种值得托付的律师。”

他嘴上就像抹了蜜,还说了一句:“而且你看上去,就是一个律政俏佳人。”

这一波马屁拍下来,我有点不好意思,同意先了解一下案件的具体情况。董优从手包里掏出一张刑事拘留通知书,上面显示当事人叫李智慧,涉嫌集资诈骗,1991年出生。

最后,我还是同意帮董优这个忙,去看守所见他老婆一趟。

一是因为他态度确实好,说的一番话仿佛有种魔力,让我突然觉得自己必须帮他。二是因为哪怕妻子被关进去,他也不离不弃,这样的好男人不多了。



我接下案子没两天,就听到了一些风声——李智慧所在的公司,是我们市有名的诈骗集团。

这伙人炮制了一场上亿元的诈骗大案,把整个区域有钱的老太太都给忽悠光了。现在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经侦科的警察们忙到脚不沾地。

而董优和李智慧也并没有结婚,“老婆”只是一个称呼。

那天我来到会见室,还在等待时,心里就对李智慧有些好奇。

与其说好奇,倒不如说是律师与生俱来的戒备。每个犯罪类型的当事人,都有自己的特点。李智慧这种诈骗犯,往往满嘴跑火车,自己律师也要骗。我曾经就因为一个诈骗案当事人说瞎话,导致对量刑产生误判,都有点儿心理阴影了。

很快,李智慧被带到我的面前。我看了这小姑娘几眼,皮肤白净,眼睛很大,还算是挺好看。只是她说出的第一句话,让我有点出乎意料。

“告诉董优,赶紧给我办出去,再待一天我就死。我头发都被剪成这样了。”李智慧坐下来之后,最在意的不是罪名,反而是自己及腰的长发被剪短了。

李智慧全程吐槽自己的发型,叫嚣着要让董优接她离开看守所。这让人多少有些疑惑,难道这真是那个骗了全区土豪老太的诈骗犯吗?

很快,我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个表面不断叫嚣的小姑娘,对亿元诈骗案几乎闭口不谈。

“你为什么坚信董优能给你办出去?”我想提醒李智慧,男友再靠谱,现在人进去了,也该为自己考虑。

但我问完这个问题就后悔了。李智慧突然面带桃花,像打开了话闸子一样,给我讲了她和董优相识、相恋的过程。和案子有关的内容,都被她有理由岔了过去。

就这样,一个女囚犯,在看守所里疯狂跟女律师“秀恩爱”。

每当谈到董优,李智慧总是翻来覆去地说:“这样一个男人,他不成功谁成功?”



李智慧的讲述,是从两年前开始的。她命运的改变,同样是因为偶遇了一个男人。

那时她在新加坡干了3年劳务,回国后突然发现,以自己中专的学历,想找份薪资不错的工作实在太难。

偶然的一次,她在商圈的地铁口,被一个小伙子塞了张传单。她还没来得及看,小伙子又把传单要回去了。

这个小伙就是董优。



李智慧带着好奇,问董优为什么不给发。没想到董优告诉她“你们这帮年轻小姑娘,哪有钱买理财产品。”

董优噼里啪啦地说着,“给你一份传单,也是耽误你走路,不如我给要回来,也能趁机和你这样的美女说几句话。”董优说话特别好听。

当时李智慧手里有将近30万,是在新加坡打工攒下来的,她对董优说的投资理财挺感兴趣。打工赚钱太难,钱生钱格外吸引人。

两人聊得热火朝天,还加了微信。得知李智慧正在找工作时,董优热情邀请她加入到自己的团队里。

那段时间,李智慧享受到了董优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仔细嘱咐李智慧,必须把钱存好,或者买房,养租都行,但就是别投进公司,这里就只是工作和挣钱的地方。

两年过去,李智慧成了诈骗集团排名第二的优秀骨干,而第一就是她的男友董优。

我这一听才知道,原来董优也是诈骗团伙的一员。在我震惊之余,李智慧还在诉说两人的爱情往事。

我很无奈。审判时间逼近,但她不聊案子,不管我问什么问题,她最后都会强行转移到恋爱话题上。

这个女人,一直在对我隐瞒重要的案情内幕。

最终我决定,去找到董优,毕竟现在愿意对我说真话的,也只有他了。



很快,我和董优约在一家茶舍见面。

其实见面之前,我并没有因为他的隐瞒而感到生气。我知道犯下那么大的案,他还能在外边,肯定是自己努力过的,背后发生了什么事儿,我也不去猜。

董优如约赶来,坐在我面前,非常坦诚地表示,只要对女友李智慧的案情有帮助,自己什么都能说。

不过在讲述之前,他特别诚恳地对我解释了一句:“刘律师,现在这个世道挣钱太难了,没办法。”

董优回忆起了前几年,自己还在家具城摆摊,那时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他这种没品牌背景的小摊很艰难,只能不断找机会改行。

一次偶然的机会,董优去听了那场令他热血沸腾的讲座,主讲人就是董优日后的老板。

老板给参会人描绘了一幅宏伟的蓝图:我们要用客户投资进来的钱去老挝种橡胶,公司会按期给客户返利息。肯定能挣钱,谁不投谁傻子。

这位老板还跟董优透露,“我们背后有大人物,还有雄厚的资金支持,各大银行、金融业大鳄,都与我们有密切合作关系,各位要好好守护这个秘密。”

老板在会议上点名的那些大鳄、巨头可能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的名字会在这么荒诞的场合里出现。

绝大多数人听这套说辞,都知道这只是个梦。很快,董优也冷静下来,不过他想,如果梦醒后注定一场空,为什么有人要带领大家去做这场梦呢?

很快他就想通了,只要手里攥着所有人的钱,随时都可以跑去别的地方——别人梦碎了,自己就圆梦了。

董优觉得,自己才是“造梦人”。他迅速把李智慧叫醒,要她跟自己搭档。

当李智慧反应过来,这是一个骗局的时候,董优对她说:“这就是当初我把传单从你手里要回来的原因。我看你的第一眼就知道,我跟你之间绝对会有故事。”一番话让李智慧感动,两人成了男女朋友。

别人谈恋爱是一起吃饭、逛街、看电影,董优和李智慧谈恋爱是一起发传单、拉投资、回去研究话术。董优给李智慧描绘了未来的样子:有豪车、有海边的洋房、有可爱的宝宝、一辈子衣食无忧。

董优告诉我,为了他和李智慧的未来,自己什么苦活都干过。为了每天动员一大批老人过来好好听讲座,特意买来土鸡蛋,会后给大家发放。老人为了领到礼物,每次开会前都会呼朋唤友,来的人越来越多。

董优还注意到老人因为儿女不在身边,内心极度缺乏关怀。他带着自己手下的一伙儿人,给这些大爷大妈细致的关怀。没想到,大妈们好像找到了释放感情的地方,对这些年轻人回馈以加倍的关心。

几次会议之后,很多人开始投资。董优很有耐心,每次发放礼物,还要像检查作业一样,询问这些老人有没听懂怎么投资。

发展到后来,每次董优上完大课,都会有一大批大爷大妈心情激动、面色赤红地涌上台争当投资人。

这时我发现,眼前这男人虽然对女友无微不至,可对那些大妈而言,他真不是什么好鸟。



为了吸引更多人来投资,董优他们在支付利息上挥金如土。

有个投资五万的阿姨,一周就能拿到五百的返利,试问哪家银行能达到如此高的投资回报率?

但这时的董优特别小心,他嘱咐李智慧千万不要露富。

所以,每当这些大爷大妈去店里的时候,就能看到这些年轻热情但“贫穷”的孩子们,就着开大会剩下的矿泉水啃馒头,甚至连份咸菜都没有。这可把大爷大妈们心疼坏了。后来经常能看到这些老人家每到饭点就带着自己做好的饭菜到店里“投喂”,有一个自称每个月只挣两千块死工资的小伙子在一个月里胖了20斤。

看到小伙子渐渐圆润的脸,大妈们打心眼里开心,真是当成了自家孩子在照顾。实际上,店里最普通的业务员月收入都过万了。

2017年年初,是董优人生的转折点。

当时公司发展到了一个巅峰的状态,老板带着20亿去老挝了,再也不打算回来。

没出两个月,公司的资金就出现问题,没办法给投资人正常返利息了。就在那一天,董优做出了重要决定——自己当“老板”,富贵险中求。

他作为大区经理,经常是在这个区开完二三百人的大会,马上奔赴下一个会场。但是不管多么紧急,董优一天只排两个会,一个会后提供午饭,一个会后提供晚饭。这个模式最大限度保证了投资人都来,还都听到尾。



董优把他所在地区的投资人都稳住了。在老板跑路后的一段时间内,这个公司竟然仍在正常运转。

恰好此时董优手底下有个店长卷钱跑路了,董优果断让李智慧接手,还告诉她,“加大力度忽悠他们继续投,就说不投之前的钱都拿不回来!”

李智慧用尽浑身解数,在短短几天之内集到了一百多万,尽数收进了小情侣的口袋。

第三任老板上任的时候,整个公司的窟窿已经堵不上了,很多投资者组团报案。面对这样一个烂摊子,新任老板下令公司所有店铺停业整改。

趁着这个时机,李智慧开开心心地跟董优回去过小日子了,直到在楼下被公安机关抓获,至于罪证,就是最后捞的一百多万。

后来,董优就找到了我。他把我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态度放得很低,无论什么事上都征求我的意见,只求李智慧的案件能有新的进展。



到了眼前这一步,我觉得董优已经急昏了头。

听说李智慧长发被剪后要死要活,他不断追问我:“姐,你说我怎么能把她捞出来?”

他表示会倾尽所有,只要我能把李智慧带出来。他当场拿出纸笔,给李智慧写了一封信,让我给李智慧带进去。

我告诉董优,自己目前没有那么多时间,但可以介绍另一个律师去会见。说实话,我是不想去听李智慧的抱怨,还要念出董优那封充斥肉麻情话的信件。

董优立马答应下来:“只要是你介绍的人,我就信任,就委托。”他这句话还算让我挺欣慰,到了这种节骨眼上,信任是最重要的。

只是我有点烦闷,这董优可能是因为女友长期被关在监狱,心急如焚,以至于根本顾不上案件的实质问题。

他写的那封肉麻的情书在我看来,对李智慧而言没有什么大用。我还是忍不住提醒他:“小董,她这个案件现在最应该关注的是能不能办理取保候审,让她早点出来。”

在处理刑事案件中,大家普遍认可的一个规律是:批捕之前是办理取保候审的最佳时期——也就是37天。这意味着留给董优和我的时间不多了。

董优也没含糊,马上问我能不能给李智慧办理取保候审。

我告诉董优,如果不把骗来的100多万退回去,很难取保候审。我建议他尽量给李智慧把钱退了,毕竟一百来万对于青春和自由来说,真的是不值一提。

董优比我想得要急多了,他告诉我,自己早就找好了关系,很快就能把李智慧放出来。他为了不让李智慧心急,每天都要律师去看守所会见李智慧,许下承诺:第37天她就能出来。

事件突变在第36天的傍晚,董优突然给我打电话,说有急事要麻烦我。

他很耐心地请求,想让我见一下帮他找关系的大哥,因为这事关乎李智慧能否出狱,非常重要。他还说这种事儿自己也不懂,害怕被骗了,只有我值得信任。

我把“大哥”约到了咖啡店,来了两个人,他们直接告诉我取保候审暂时办不了。出于女人的直觉,我打开了录音笔。

后来我也把原话传给了董优,没想到他还是不死心,认为取保候审是可以办的,只是我作为陌生人,这两位大哥对我说话有所保留。

我非常无语,既然我是陌生人,得不到两位大哥的信任,董优为什么还非得麻烦我这一趟?

李智慧惨了。

第37天,李智慧没能逃脱被批捕的命运,她在会见室里嚎啕大哭,“我要出去!我不想在这里待着。”整个走廊里都回荡着撕心裂肺的呼喊。

很快,董优告诉我,李智慧的家人都快急疯了,强烈要求他把原来我介绍的律师换了。兜兜转转,案子还是得我来接手。

也正是这段时间的接触,我才发现,这桩案件里,最苦的人不一定是看守所里的李智慧,反而是外面四处奔走的董优。

我虽然焦头烂额,但他那边,还要直面家人的压力,据说已经有人动起手了。

而我在这时,还一个李智慧的家人都没见过。



10月份,董优主动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姐,我要离开李智慧家了。她家里不会为李智慧使劲了。”

从李智慧出事那天起,董优就直接住进了她家里。他说自己这样做,也是为了让李智慧家人心里好受些,总不至于连最后懂点法律的人都找不到。

这次,董优跟我说要离开,肯定是有什么原因。

“李智慧家里出什么事了?”我觉得这可能是某种不好的信号。

董优告诉我,李智慧家现在因为这个女儿,已经陷入一种混战的模式。李智慧的父母学历不高,又没有钱退赃,对李智慧的案子只能干着急。

家里唯一有实力退赃的人,是李智慧的舅舅,不过他现在已经得了癌症,也需要钱治病。

这舅舅平时就疼爱李智慧,还是愿意掏钱的,不过这一下就激怒了他老婆,两个人在家干起仗来。

很快,李智慧母亲也不高兴了,她前半生为了弟弟付出心血,结果弟弟现在却不帮忙了。一家人打得鸡飞狗跳。

这个情况,让董优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他作为一个外人,处境太尴尬。

董优从李智慧家出来之后,跟我见了一面。他瘦了很多,满脸疲惫,神色沧桑。

他问我,自己手上还有点钱,但不够,如果全部用来退赃的话,李智慧还能取保候审吗?

我告诉他,退赃最好全退,如果只退一部分的话,没办法给受害人退赔。不过退了一部分的话,也是法官降低量刑的考量标准之一,但效果跟全退有很大的差距。

董优说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不退了,这些钱留着给李智慧托托关系。

这时,他还没放弃李智慧,临别都在叮嘱我:“姐,以后我还是跟你对接,案子上的事,你尽力就行了。”

这挺让人感慨的,在我的律师生涯里,女友进去了,董优这种不放弃的好男人屈指可数,更何况,他本职工作还是个骗子。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儿,让我大跌眼镜。



我第二次见到李智慧,她再不敢装腔作势了。

诈骗公司全面崩盘,好多店长被抓,罪名都是“非法吸收公众存款”,只有李智慧一个人,定的是“集资诈骗”,这刑要判的重得多。

“李智慧,给我把案件的真实情况说一遍,我是你的律师,只有了解真实的情况,才能保护你受到合理的量刑。“我希望从她嘴里听到真话。

没想到,李智慧说的第一个消息,还是关于董优——为她忙前忙后的男友,竟然是有妇之夫。

两人刚谈恋爱的时候,董优就承诺,自己一定会和老婆离婚。他说老婆比自己大了6岁,本来就没什么感情。李智慧给董优一年的时间去离婚,现在期限将满,李智慧却进了看守所。

更让我吃惊的是,李智慧说,刚被抓不久,董优就给她传了一句话:“你一定要扛住,只有你把所有事情扛住,我才能在外面给你办事。”

李智慧愿意保全董优,她觉得自己的刑期不会超过一年半。

我原先就很好奇,手下都被抓了,怎么董优作为上级领导竟然逍遥法外,李智慧肯定隐瞒了跟董优相关的情节。虽然保护了董优,但会直接影响李智慧的定罪量刑。

会见时,我跟李智慧说了一下家里因为给她退赃起争执的事情,也说了董优已经离开她家。

当我提到董优要把手里仅有的一点钱给她退赃时,李智慧又感动得涕泗横流,“你看,董优还是爱我的。”

但这个钱,本来就是李智慧骗取的一百多万里,分给董优的赃款。

我现在才发现,原来李智慧不是装傻,是真傻。她之前一直用恋爱的话题,故意岔开案件讨论,实际上也是为了男友董优。她身上似乎有一种“英雄主义”,随时准备献身。

我叫不醒李智慧,也不打算继续努力了,这种人只能等她自己清醒。

只是作为辩护律师,我不能因为李智慧的愚昧,就放弃自己的职责。我虽然不方便和董优当面对质,但是我可以和他周旋。

只有这样,李智慧这个傻女人才有一线生机。



为了尽可能给李智慧减轻量刑,我再一次找到董优,打算把诈骗来的赃款到底会经过哪些公司流程搞清楚。

董优虽然隐瞒了自己的罪责,但有机会把女友拉出看守所,他还是愿意配合的。

不过,他在说完公司流程之后,讲到自己的记忆力不太好,希望我照着他的话“重复”一遍,他看看有没疏漏。

我当时并没有多想,就给董优重复了一遍,说得清清楚楚。

最后,我找到了有关李智慧案件的纰漏。检察院审查之后,同意了我的意见,把李智慧的犯罪数额从130万降到了98万。

董优知道之后,非常开心:“刘律师,我就知道我看人很准,一份法律意见书就能把数额降了好几十万,老弟佩服。”

“数额还是在那放着,要想李智慧早点出来,你们还是要考虑退了这些赃款。”

董优表示,虽然着急,但他能力有限,很难拿出98万,要跟李智慧的家属商量。

很快,董优从李智慧家带回了消息,把我气得火冒三丈。

董优告诉我,李智慧的家里人反对退赃,董优还转告了我原话:“为了这些钱,李智慧在里面呆几年也是值得的。”

我当时震惊得无以复加,这是什么样的父母,要让自己的亲生女儿用七八年的青春换98万?

董优看我不信,无奈地解释,对农村家庭来说,很多人一辈子都挣不到这个数。

不过他给了我另外一个消息:李智慧的舅舅许下承诺,说会去找找门道。

“我跟李智慧的父母联系一下吧。”我提出要求。

董优对此很无奈,他说现在这摊事都是自己在管,李智慧父母都不愿搭理了。家里唯一靠谱的就是李智慧的舅舅,可人家已经得了癌症晚期,先不要主动去打扰。

最后他还在叮嘱我,一定要为了李智慧尽职尽责,“要做好分内之事。”



2019年刚过完年,那是决定李智慧命运的一个月,她即将面临审判。

当时的我忙到焦头烂额,应对着一个又一个意外。可我没发现的是,处理这些烦心事的同时,自己正在一步步接近悬崖。

事件的开端,是董优给我打的一个电话。

“姐,我要去自首了。”

这个消息让我不知所措——董优不久后就要进监狱,不再管这件事儿了。

李智慧的舅舅到现在也没动静,如果董优再不管,李智慧肯定是重判无疑。

我质问董优:“你一直都让我会见李智慧,承诺她一定是3年以下。现在不退那98万,恐怕她至少要坐5年牢。”

面对这些问题,董优顾左右而言他。我猜他已经自顾不暇,逼太紧也没有意义,只能劝他好自为之。

没多久,董优就被关进了看守所,我也接到检察院通知——李智慧的起诉书出来了。

我急忙翻开,却发现起诉书上没有量刑意见。这是个好的征兆,一般意味着案件的证据链不足,当事人会被判得轻一些。

或许,是李智慧的舅舅找人起了作用。

我马上去见了李智慧,她顿时又信心满满,好像马上要释放一样。然后又开始为董优担心,最后,她还信誓旦旦地对我发誓:“不管董优判多少年,我都会等他”。

我们还没高兴多久,事情急转直下。

案件移交法院之后,我找了一趟法官。一番谈话下来,我意识到不对头,法官好像要给李智慧的刑期并非轻判,而是五年以上。

情急之下,我从李智慧那要来她舅舅的电话,准备聊聊现在的情况,毕竟他才是找关系的那个人。

我对李智慧的舅舅说,“您确定李智慧的事情办好了吗?我一直给她的信息是3年以内,但是我感觉法官的态度并不明朗。”

李智慧的舅舅在电话那头不明所以,说得好像自己根本没干过这件事儿一样。

这个我倒是可以理解,托关系这种事情本来就很敏感,对我有所保留也能理解。

但是,几天之后,李智慧的舅舅终于反应过来,我的话似乎不太对劲。他连忙又找了一个新律师去会见李智慧。

这个律师了解完情况,告诉李智慧舅舅,像他侄女这种没有退赃的,肯定是重判。

李智慧一下就不干了,她说我从头到尾都在撒谎,说刑期肯定在3年以内。

她还不知道,这都是她男友董优的承诺,而不是我的。



没想到,和李智慧家属的第一次见面,是他们领了一大帮人冲过来找我讨说法,他们信誓旦旦地掏出了3个录音,说是我的“罪证”。

看着这3段加起来也只有30多分钟的录音,我开始质问他们的目的。

“你们拿这个录音的目的是什么?是告诉我你手里有我涉嫌刑事犯罪的证据?”我问李智慧的舅舅,“难不成是想威胁我,让我给李智慧做到无罪,否则就由我来为李智慧退那98万的赃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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