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一受到刺激就下跪，公公却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折腾了大半天，又将唯一值钱的电瓶车赔给房东后，刘明华一家被赶了出来。

临近黄昏的街头，一家人啃着白面馒头，三脸茫然。

“明华，我们怎么办呀？”黄春秀弱弱地问。

短短几个月，老太太的头发几乎全白，仿佛一下老了好几十岁。

精神还似好似坏，已然是油尽灯枯的状态了。

老头儿也没好到哪里去。

瘦得皮包骨，背脊也弯了许多。

刘明华鼻头发酸，满腔的怒火与委屈，全部憋在胸腔里，像是被一堆湿材捂住似的，燃不出来，只有浓烟呛着心肺，辣着眼睛。

“没办法了，你们回老家去吧。”他无力的说。

回去起码有吃有住，不用跟着他担惊受怕。

可黄春秀一下就哭了，“我不回！呜呜……我们是来城里享福的……回去不得让人笑话死。”

关键是这样回去，也不见得好过。

城里的房子都没保住，刘耀俊进城上学的事也泡了汤，李玉梅现在可是恨毒了他们。

考虑到这一层，刘大村也烦闷的道：“咱们风风光光的出来，又灰头土脸的回去，以后在村里还怎么抬得起头来？明华你，你争点气呀，你不是本科生吗？你倒是出去找工作呀，之前一个月不也能挣一万好几吗？”

“你别眼高手低的，先弄点钱把我和你妈安顿好再说嘛。”

他们这样，刘明华心里的火就捂不住了。

他慢腾腾地站起来，转身看着他们。

看着他亲生的父母，一股悲怆感比浓烟还要激烈地刺激着他的口鼻和眼睛。

“我没让你们享福吗？”

“我自己还没站稳脚，就迫不及待地把你们接出来……”

“我尽我所能的让你们住得好，吃得好……是你们不满足呀！”

在他们眼里，考上大学，就等于已经走上人生巅峰。

他们根本不知道，在这座城市里，他有多么的渺小。

刚来时，他的口音和无知，是全班最主要的笑料。

他连肯德基都不敢进，怕吃不起。

同宿舍的人聊品牌，聊名车，他不敢搭一句腔。

因为开口就是笑话。

他在城里活得像一条笨拙的蛆虫时，他们在村里大吹大擂，在亲戚朋友面前炫耀显摆。

“明华，你要争气啊！咱们老刘家就靠你了！”

每次打电话回家，他们都会这样说。

他们从来不知道，这些话，就像座大山，常常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但同时，他又需要从他们那里得到一点点虚荣心的满足，那是他赖以生存的氧气。

他只有拼命的努力，拼命的改变。

终于，他不再是别人口中的笑料了。

甚至，还能常从女孩子里的眼睛里看到一些惊艳。

不过没有人愿意更一步的靠近他。

‘凤凰男’，这是城里人给他贴的标签。

威力，堪比压住五行山，将孙悟空压了几百年的那道符。

可他的父母，根本不会在意他的苦苦挣扎。

他们给他交了第一学期的学费，给了两个月的生活费后就告诉他，好了，你现在已经是城里人了，你出息了，不能再问家里要钱了。

不仅如此，我们都不用努力了，就在家里等你来接我们去享福。

他只是头笨牛，后面却高扬着鞭子。

他只能拼命啊！

然而，在这世上，很多事，不是努力就可以的。

他再节省，那怕他从来不休息，也只能勉强糊口。

他成不了家里所期望的那种凤凰男……

就在这时，方茹出现了。

老天爷终于给他开了一小扇窗。

为了通过这扇窗往上爬，天知道他付出了多少。

可谁在乎？

谁在乎！！！

方茹说忘就忘！

他的爹妈更是提都不提！

他们只知道榨取他，不断的榨取他！

在城里，从来只听说过啃老的，还没听说过啃子女的……可像吸血鬼一样的父母真的存在。

他刘明华遇到了。

刘明华眼里腾起前所未有的愤恨。

他指着目瞪口呆的老两口，一字一句。

“是你们贪心不足，欲壑难填！”

要不是他们一再的嫌弃方茹，嫌她不是凤凰女，不够有钱，不够阔绰。

嫌她生的女儿，嫌她不够傻不够蠢不能任由他们欺负！

要不是他们三天两头的闹，他也许不会生二心。

他也想过要和方茹一辈子的。

他们毁了他的婚姻不说，还要毁他的事业。

“我实话告诉你们吧，我不是不去找工作，而是根本找不到……我不懂，你们为什么要去找程修平闹，为什么呀！！！”

“还有你，妈，你为什么要推顾若兰那一下，为什么？”

“我有今天，都是因为你们，我被你们毁了！你们再也指望不上我了！懂吗？！”

一提顾若兰，黄春秀条件反射的又开始跪地磕头。

刘大村则是死死看着刘明华。

看着儿子眼里的埋怨和愤火，他有些害怕。

父权被挑衅，他下意识扇了一巴掌过去。

“你胡说什么呀！”

“有你这样和爹妈说话的？”

“你有今天，都是那些女人害的！是方茹！是顾若兰！你找她们去呀，你跟我这吼什么？！”

刘明华没躲，只是嘲讽地笑了笑。

“越是无能的父母，越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

“你口口声声说，我是刘家的骄傲，刘家的希望……可刘家又给了我什么？如果真要算笔账，你们抚养我的成本，我早就还清了，我不欠你们的……”

“我走到今天，我成这副鬼样子，全因我没有退路！”

“我没有退路啊！爸！”

方茹视刘家为洪水猛兽，因他有对作天作地的父母，认识的人全对他避之不及。

回老家的路，更是一开始就被他们给断了。

他刘明华才是真的无家可归。

“你们就当我死了吧！”

吼完这一句，刘明华扭头冲过马路，消失在了车水马龙中。

刘大村手掌心发烫，还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明华他是疯了吗？

怎么敢这样对他说话？

合着，他们都成罪人了？

他一屁股坐下，想破脑袋也想不通。

刘家祖坟，这是被哪个王八蛋给刨了吗？

好好的一家人，怎么混成这样了？

不是，回老家也要路费啊！

不给钱怎么走？

可哪儿还有刘明华的影子，刘大村彻底颓废了，整个脑袋耷拉下去，不知道怎么办了。

黄春秀仍深陷在精神错乱的混沌世界里。

没人叫醒她，她就一直跪着，不停的磕头。

磕得额头红肿也不停歇。

过了好一会儿，等刘大村缓过神来时，突然发现黄春秀跟前扔着几十块钱。

他眼睛一下就亮了……

这天，赵诚被家里一个电话召唤回家。

进门见桌上全是他喜欢吃的菜，不由得微勾了唇。

“诚诚回来了，快洗手，马上吃饭。”

龚女士相当热情，母爱爆棚。

赵诚假装不知，扬眉问：“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吗？我记得你和爸生日都过了呀？你俩结婚纪念日？往年你们可是从来不带我的。”

“别猜。猜就是妈妈想你了，妈妈爱你。”

龚梅推着他去洗手间，高声嚷着：“老赵，好了没，诚诚回来了。”

“马上马上……”

赵明舫端着汤出来，赵诚喊声爸，眼珠子往右转一圈。

赵明舫答应一声，不动声色地眨了两下眼睛。

这是稳住、小问题的意思。

赵诚无声失笑，乖乖洗手出来，龚女士已经帮他盛好汤，添好饭，母爱的光辉晒满人间。

真的，高考那会儿，都没这待遇。

“诚诚快坐，你爸今天专门去钓的鱼，可新鲜了。”

龚梅将鱼刺细细剔干净才夹给赵诚。

赵诚哭笑不得，“妈，您再这样，我真不敢吃了，咱能不能直接一点，到底怎么了？”

“那个……”

龚梅看赵明舫一眼，赵明舫得到指示，干脆地接过话来：“孙家父母给我们打电话了。”

赵诚筷子一顿，等着下文。

“说他们家孙予翎已经有对象了，就不耽误你了，让我们转告你，以后别联系了。”

龚梅气道：“有对象还跑来相什么亲，一点素质没有！说话还阴阳怪气的，什么他们家予翎福薄，不是生儿子的命，继承不了咱们家皇位啥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还说什么，我们予翎呀，嫁个二婚也挺好的，怎么着也是个教授，有素质有教养。他们什么意思？这是内涵咱们家诚诚没素质没教养的意思吗？”

赵诚一口汤差点呛住。

孙予翎好样的，拿他当垫脚石，踩的倒是很顺脚。

“诚诚，对不起呀……”

龚女士一脸心疼：“怪妈妈没有调查清楚就逼着你去相亲，我保证，下次一定谨慎再谨慎！”

赵诚很受伤的样子，低头喝汤不说话。

“你就拉倒吧，要我说，那些年纪轻轻就出来相亲的根本不靠谱！分明就是骑驴找马，没点诚意。咱们诚诚工作那么忙，哪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浪费。”

赵明舫帮着说了句公道话，赵诚感激地看他一眼。

“可是……”龚梅很郁闷，“也不能不找呀！”

“没说不找，缘分真来了挡都挡不住。”赵明舫碰碰龚女士手臂，探过去一脸深情的说：“好比当年，我不就碰到你了么，一眼相中，二话不说就开始追，才有咱们现在的三餐四季呀。”

老赵情话说得贼溜，赵诚叹为观止，默默给他夹了个大鸡腿。

龚女士被哄得心花怒放，娇嗔一句：“孩子在呢，别胡说。”

闻言，赵诚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然而，龚梅想着想着还是气。

“我就想不通了，咱们诚诚哪点不好，怎么就比不上一个二婚了？嫁个二婚男，有什么可得意的？”

赵诚眉心微蹙，“二婚怎么了？你不也是二婚么？”

赵明舫跟着皱眉：“是呀，二婚怎么了？你也是二婚，不照样是我手心里的宝。哼！”

龚梅：“……”

得，她说什么都是错。

不说了！爱谁谁吧！

从家里出来，赵诚手机一直在响。

孙予翎拉了个群，方茹，沈惜他们几个全在里面。

孙予翎：啊哈哈哈，哥哥姐姐们，我要向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我！恋！爱！了！

林兰兰：你和赵诚不是一直恋着的吗？干嘛，三天不炫就皮痒了是吧！

沈惜：要凑份子钱就直说，将就我还没死。

鹿霖：@沈惜，呸呸呸！不许胡说，不然我亲你一百下！

方茹默默看戏。

她还是不忍心笑话赵诚，那天的事，她一个字没说。

孙予翎：不是吧不是吧，赵诚没告诉你们？

孙予翎：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这样吧，我做东请大家宵个夜怎么样？

林兰兰：要伺候别人的老公睡觉，没空。

沈惜：要喂小奶狗，没空。

方茹：乐乐要睡觉了，不太方便，算了吧。

孙予翎：那明天中午总可以吧，就这么定了，谁不来谁小狗。

一直沉默的赵诚，这时发来一句：难得看我丢一次脸，就给孙同学一次破费的机会吧。

林兰兰：丢脸？丢什么脸？难道你不行？

赵诚：……

沈惜：哈哈哈……林兰兰，你个老六！

方茹也是忍不住的笑。

没一会儿，赵诚发来私信：“为什么没告诉她们？”

方茹：“这是你的私事，我说不合适。”

赵诚：“浪费了一个笑话。”

方茹：“不至于……”

赵诚：“明天去吗？”

方茹：“去吧，好好宰小孙一顿，给你报仇。”

赵诚：“我来接你？”

方茹：“不用，肯定是鹿霖开车。”

赵诚：“方茹……”

“嗯？”

“你好吗？”

“很好呀。”

“我不太好。”

“怎么了？”

“又被我妈逮回家催婚了……”

方茹看着，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片刻，赵诚又发来一句：“如果将来遇到合适的人，你会考虑再婚吗？”

方茹抿了抿唇，回复：“不会。”

婚姻这个坑，跳一次就行了。

她可没有勇气再跳第二次。

不会。

果断又干脆的答案。

赵诚定定看着那两个字，良久，极淡地扯扯唇。

他在期待什么呢？

而此时此刻，刚把别人家老公哄睡着的林兰兰，从卧室出来就见客厅坐着一位不速之客。

“刘明华！”

林兰兰惊得不轻，瞪着孙志坚：“谁让你放他进来的？”

孙志坚很尴尬：“兰兰你别这样，上门就是客……”

“客你个头！”

林兰兰半点不客气，指着刘明华道：“我家不欢迎你，你给我走！”

刘明华正吃着孙志坚唯一拿手的煮方便面，抹了下嘴角道：“不至于吧林兰兰，我和方茹只是离婚，又不是她杀父仇人。再说，你以前可没少上我家蹭吃蹭喝，我说过半句吗？”

这叫什么，虎落平崖受犬欺，龙游浅滩遭虾欺。

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

林兰兰才不吃他这一套，嘲讽地一笑：“我去的是方茹的家，吃的是方茹做的菜，你刘家的葱是黑的还是黄的我都没见过，到底是谁拖家带口的蹭吃蹭喝？一家子的吸血鬼，还有脸说这种话。”

“兰兰……”

孙志坚推了下眼镜，紧张又难堪。

以前，两家偶尔也会一起吃个饭。

方茹和林兰兰逛街时，他和刘明华一起在商场门口蹲过。

谈不上难兄难弟，起码也是熟识。

孙志坚觉得没必要这样刻薄，不就一碗方便面吗？

谁还没个难的时候。

也许有一天，他比刘明华还落魄呢。

林兰兰气不打一处来，好些事，她没给孙志坚讲，他不懂。

林兰兰直接忽略孙志坚递来的眼神，态度依然恶劣道：“吃了赶紧走，几十岁的人了，要点脸。”

刘明华喝了口汤，扯着唇对孙志坚道：“看到没，这就是女人。”

“你还有利用价值时，她们千好万好，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等你没价值了，她们会像扔垃圾一样把你扔出去，还会嫌弃地拍拍手……最毒女人心，古人诚不欺我。”

孙志坚眸子微颤。

想着林兰兰最近对他的嫌弃……就问一个丈夫的基本功能丧失以后，离婚还会远吗？

他心里莫名有点儿慌，偷偷瞄了眼林兰兰。

夫妻这么多年，他脚趾头动一下，林兰兰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林兰兰气笑：“刘明华，你就不该长这张嘴！说吧，你到底想干嘛？”

“让方茹来见我。”

刘明华收敛了些，作可怜状道：“再怎么说我也是乐乐的爸爸，我有探视权的，她凭什么不让我见孩子？”

“抚养费你按时给了吗？你以为爸爸是那么好当的？”林兰兰一针见血。

刘明华噎了下，“我最近遇到点难处，我会给的，那是我女儿，我唯一的血脉我能不管吗？兰兰，你别误会，我没想找方茹麻烦，我就是真的想她们了，你让我见见她们行不行？”

“不行。”

林兰兰无情拒绝：“方茹她这辈子都不想见你，合格的前夫就应该像死了一样，懂不？”

孙志坚听得心又是一颤。

好狠……他打死也不要离婚。

“行啊，反正方茹不来我就不走。”

刘明华脚一跷，躺沙发上了。

孙志坚：“……”

他弱弱看着林兰兰，“我，我不知道他要这样。”

老婆你可千万别迁怒我。

林兰兰眼刀冰冷：“谁请的神谁自己送，在两个儿子起床之前，他不走，你走。”

孙志坚：“……”

林兰兰进房间，直接锁了门。

孙志坚欲哭无泪，低声下气地求刘明华。

“哥，你也听到了，林兰兰脾气就这样，我惹不起的，你别为难我了行不？”

刘明华比他还可怜，“兄弟呀，哥也是没办法，我就是想见见自己的女儿，她们凭什么不让？这个世界已经是女人的天下了吗？”

孙志坚：“反正在我们家是。”

刘明华：“……”

任孙志坚怎么求，怎么劝，刘明华就是不动。

劝到后半夜，孙志坚喉咙冒火，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刘明华这时指指另一个沙发，“你也将就一晚吧，提前适应适应，照我看，你也快步我后尘了。”

孙志坚慌的一逼，睁眼到天亮。

听着卧室门响，吓得一骨碌爬起来，将毯子拉上去盖住刘明华的头。

老大孙铭卓看他一眼，“爸，你又做错什么了？”

孙志坚：“……”

“就不能消停消停吗？一天天的烦得要死！”

屁大点的孩子，说话句句带刀，和他妈一样刻薄。

孙志坚敢怒不敢言，屁颠屁颠的跑去蒸馒头，热牛奶。

等他弄出来时，刘大爷已经坐上餐桌，正逗着弟弟。

“俊俊，在幼儿园找女朋友了吗？”

俊俊一脸天真：“有呀，我有好多女朋友。”

“哟，真出息。不过叔叔告诉你呀，女人可会骗人了，你要小心一点，别上当受骗。”

孙铭卓嗤笑了声：“男人说女人是骗子，女人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可你们还不是要结婚。结婚不就是男人和女人骗来骗去的游戏吗？”

一言出，震惊了几个大人。

刘明华默默竖起大拇指：“精辟啊！老孙，你这儿子牛逼！”

“你怎么还不走！”林兰兰怒瞪刘明华一眼，拧眉看孙铭卓：“这都是从哪儿学的？”

孙铭卓耸耸肩，无所谓道：“某音上刷到的，难道不是吗？我觉得说挺好。”

林兰兰深呼吸，能杀人的眼刀逼向孙志坚。

“不许再给他们刷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把你手机上的软件都给我卸掉！”

孙志坚很委屈：“我不知道他会看这些呀，他拿我手机都是说要做作业打卡什么的，鬼知道现在学校怎么想的，动不动就手机打卡，手机上传。”

“又来了。”

孙铭卓烦躁地皱眉，“玩玩手机而已，又没犯法，有本事你们自己也别玩。”

刘明华又竖起大拇指：“说的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就是这意思。”

“你给我闭嘴！”

林兰兰真想塞个馒头，把这搅屎棍给噎死算了！

然而，早上是最忙的时候。

她顾不上堵刘明华的嘴，就得急匆匆的送两孩子出门上学。

孙志坚则伺候老爷子洗身子，换尿垫，吃早餐。

刘明华看着，无限唏嘘。

“老孙，你这日子也太不容易了！”

孙志坚憨憨地笑了笑：“人到中年，谁容易呀？上有老，下有小，男人作为顶梁柱，压力山大。你还不能叫苦叫累，在外面装孙子，回家还得看老婆孩子脸色。就这样，你还得感恩戴德，毕竟除了家人，谁会愿意陪你吃苦，是吧？”

当今社会，不止是女人不敢离婚，离不起婚。

很多男人也一样。

刘明华若有所思，孙志坚推推眼镜，“那个刘哥，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明华耸耸肩：“无所谓，你想讲就讲呗。”

大不了就是撵他走呗。

孙志坚微抿嘴唇，组织着语言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和方茹离婚，但我觉得，你这步棋可能是走错了。”

“其实婚姻是一样的，左右不过图个帮手，图个伴儿，你说是吧？”

“激情那玩意儿能维持多久？剩下的不都是鸡毛蒜皮吗？”

“和谁过都是一样的，都有厌烦的时候，但不是谁都愿意和你耗一辈子的。”

“你现在身强力壮，父母身体也都还好，可能不太能体会得到生活的至暗时刻。”

“你像我，工作一般，能力一般，父母卧病在床，两个孩子嗷嗷待哺，要没林兰兰陪我撑着，我早垮了……夫妻嘛，能共患难就已经是天赐良缘了，还想啥呀。”

“方茹多好呀，性格好，脾气好，条件也不错……这年头，这种女人可不好找。刘哥，你信不，你以后肯定得后悔。”

刘明华扯唇冷嗤了声。

心说，后悔有用的话，我他妈早后悔了！

他不由想起谈恋爱那会儿，有年情人节，大街上的姑娘人手一束玫瑰花。

他悄悄问了下，9朵也要188。

抢钱似的。

最后，他在路边给她买了个8块钱的烤红薯。

她捧在手里暖着，笑得像个二傻子。

再后来，情人节什么的，打死他也不敢带她出门了。

家里随随便便搞两个菜，美其名曰二人世界……

想着方茹那永远满足幸福的傻样儿，刘明华用力抹了把脸，心脏像是被注了盆水似的，酸涨的厉害。

“老孙，帮个忙呗，给方茹打个电话。”

孙志坚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不敢。林兰兰会打死我的。”

“我觉得你说的对，但我也得有机会去挽留呀。方茹现在防我跟防狼似的，我真没办法了。你放心，我就有些话想当面和她说说，绝不乱来。”

刘明华双手合十：“帮帮忙，就这一次，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