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读中专，女同学家她母亲令我难堪，毕业后女同学和母亲来找我

口述：唐晓东

文字整理：锋语兼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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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3月8号，是永生难忘的日子。当天晚上，我在饭店和几个同学喝酒，一个女同学想喝饮料，我去外面买。

当我拿着饮料回到饭店的时候，看见那几个同学站在饭店的门口，他们用怪异的目光看着我，那个想喝饮料的女同学，竟然还哭了。

我有点懵了，饭没有吃完，他们都出来干嘛，尤其那个女同学，她为什么哭了？

正在我不知所以的时候，同学张明达对我说：刚才你家里人给你来电话了，是我接听的，有一个不幸的消息，希望你挺住，你老婆突发脑出血，送往医院的途中，生死难料。

我一下子愣住了，手里的饮料掉在了地上……

我叫唐晓东，今年51岁，出生在一个很有人情味的村庄。

我的家乡山多，我家的三间青瓦房，依山而建，打开后门，走几步路，就是山了。

小时候，我经常去山上玩，山上有野枣树，那时没有零食，我经常去山上摘野枣吃。

我家有兄弟姐妹三个，我是老二，上面有一个姐姐，下面有一个弟弟。

小时候，生活条件比较贫苦，我们村几十户人家，有存款的几乎没有。尽管日子不富裕，可是父母知道一个朴素的道理：读书可以改变命运。

我姐姐中考那年，因为紧张，没有发挥出正常水平，遗憾的中考失利了。

父母把希望寄托在了我的身上。

父亲对我说：你是男孩，是家里的顶梁柱，责任重大，你要吸取经验，考试的时候，千万不能紧张啊。

带着父母的期盼，一年后，我参加了中考。

说句实在话，中考结束后，我对自己没有把握，当父亲问我：儿子，你考的怎么样？

为了不让父亲失望，我没有底气的小声告诉父亲：还行吧。

父亲看出了我底气不足，安慰我说：没事的，考上更好，考不上也没啥，不要有太大压力。

公布中考成绩的那天，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我的中考分数能超过录取分数线。当我看见自己的分数，高出了录取分数线十多分，那一刻，我喜极而泣。

我握紧了拳头，假装很平静，其实我的心里乐开了花。

那天，母亲破例做了很多好吃的，比过年还丰盛。我知道，我能考上中专，对父母意味着什么，他们比我更高兴。

以前，父亲是不允许我喝酒的，那天父亲给我倒了一杯酒，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我的脸红了，我的心里暖了。

过完暑假，我只身一人来到了中专学校，学校在外地，距离我家一百多公里。

有的同学，不习惯中专院校的生活，对住宿和伙食不满意。

王斌和我分在同一个宿舍，他的老家是邯郸的，他父亲在供销社上班，母亲在乡卫生院上班，家庭条件好。

王斌抱怨说：这里的条件比我家差远了，在家里，我自己住一个屋，两米宽的大床随便打滚，吃的也比这里好，想吃啥我妈给我做啥。看看这里，几个人在一个屋住，还是上下铺，夜里太吵了，吃的也不行，没有油水。

王斌对学校不满意，我却像来到了蜜罐里，对吃住都很知足，甚至感觉十分幸福。

我经历过苦日子，养成了一颗容易满足和感恩的心。

在学校里，我努力读书，不浪费一寸光阴。学校有一个图书馆，课余时间，别的同学去操场打篮球，女同学在场边加油助威，我一个人去图书馆看书。

我喜欢看书，以前没条件买课外读物，来到了中专学校，有那么多好书，我像是一个饥饿的人，看见了丰盛的美味，恨不得把所有的书，都认真看一遍。

一天晚上，我安静的在图书馆里看书，我太投入了，以至于有人走到我的身边，我没有发觉。

当我听见一个女生的声音问我：你叫唐晓东吧？

我才抬起了头来。

我的面前站着一个女生，她高高的身材，大大的眼睛，黑黑的头发，甜甜的微笑。

我点头说：我是唐晓东，找我有事吗？

女同学说：嗯，我听说你的书法不错，我在学生会工作，明天晚上有一个活动，需要写两个标语，想请你帮个忙，你不会拒绝吧？

我早就听说过，学校里有一个叫孙婷的女同学，是一个才女，学习好，人品好，模样好，比我大一届，是我师姐。

我佩服有才华的人，赶紧站起来说：冒昧问一句，你是不是叫孙婷？

女同学说：是，我是孙婷，你怎么知道的？

我笑着说：你的大名，如雷贯耳，我佩服你有才华，早想认识你，一直没有机会，今天能见到你，我很荣幸。

我和孙婷礼貌握了手，算是彼此认识了。

我们约好了，第二天下午见面，我帮她写标语。

第二天是礼拜天，学校放假。吃完早饭，我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脏衣服放到了洗脸盆里。

我端着洗脸盆，去住宿楼下洗衣服，楼下有水管，我想先把衣服洗了，下午帮孙婷写标语。

在楼下，我遇见了孙婷，她也来洗衣服了。

孙婷招手说：嗨，晓东，你好。

我说：你好。

客气打过招呼后，我和孙婷并排站在水管前，一起洗衣服。

我是男生，以前在家里，我的衣服是我母亲帮我洗的，现在要自己洗了，因为没经验，我洗过的衣服，不是很干净，有些污渍还能看见。

孙婷笑着对我说：你别洗了，我帮你洗吧，你把衣服都洗坏了，可污渍还在，你这不是洗衣服，是破坏衣服。

我和孙婷不过是第二次见面，不好意思让她帮我洗衣服。

我感激的看着孙婷说：谢谢你了，总不能以后所有的脏衣服，都让你帮我洗吧？我要练一练，熟能生巧，多练习几次就好了。

孙婷的衣服少，很快就洗完了，衣服晾好后，她回来教我洗衣服。

我的衣服也洗完了，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我对孙婷说：为了感谢你帮我洗衣服，中午我请客。

孙婷说：好啊。

我们一起来到了食堂，打饭的窗口已经打开了，我问孙婷喜欢吃啥？

孙婷说：吃啥都行，我的饭量小，你给我买一个包子，一个咸鸡蛋，一碗小米粥吧。

我自己要了一碗米饭和一个素菜。

我和孙婷对面而坐，我想找一个话题，和孙婷边吃边聊，缓解沉闷的气氛，可我想不出来聊啥好，气氛有点尴尬。

我看了孙婷一眼，孙婷也正看着我，四目相对的刹那，我和孙婷都红了脸。

我低下头，匆忙把一碗米饭吃完了，孙婷也吃完了，整个吃饭期间，我和孙婷没有一句交流。

吃完饭，我跟着孙婷去了学生会工作的地方，帮她写了几个标语。写完后，我对孙婷说：没事的话我回去了，以后需要我帮忙的时候，你来找我。

孙婷感谢了我。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和以往一样，用心学习。晚上依然去图书馆看书，只是看书的时候，我经常走神，会不由自主的想起来，那天晚上，我和孙婷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我和孙婷又遇到过几次，都是在学校的操场上，我们彼此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每一次遇见孙婷，我的心里会有一种莫名的高兴，也会有一种莫名的难过。

转眼，我来中专学校读书快半年了，马上要寒假了，我有点想家了，期盼着寒假快点到来，回家见到父母。

一天傍晚，我去食堂打饭，看见孙婷迎面走来，我想和她打一声招呼，可是孙婷忽然底下了头，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和孙婷擦肩而过的瞬间，孙婷快速的递给我一个信封，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孙婷却已经跑远了。

我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打开了信封，信纸上是孙婷娟秀的字迹。

孙婷说：晓东，我冒昧给你写信，没有别的意思，我有一个请求，放了寒假，你能不能去我家一趟？我母亲想见你。

当时，我很糊涂，不明白孙婷的母亲为什么要见我？

我想找一个机会，当面问一问孙婷，她母亲为什么要见我？

第二天，我在去食堂的必经之路上，等着孙婷。当孙婷迎面走来，我拦住她说：纸条我看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母亲为什么要见我？

孙婷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

孙婷带着我来到了食堂附近的小公园，对我说：晓东，实话对你说，我喜欢你，早想对你表白，可是担心我母亲不愿意，我给我母亲写过一封信，告诉她我有了喜欢的人，希望得到她的祝福，母亲给我回信，她想见见你，如果她对你满意，我才可以放心大胆和你交往。

我问孙婷：如果你母亲对我不满意呢？

孙婷说：没有这种可能，我母亲不是不好相处的人，你也足够优秀，她没有理由反对。我喜欢你，是真心的，你答应我，见一见我母亲，求你了。

孙婷说的很真诚。

看着孙婷，我问自己：我喜欢她吗？

我是喜欢她的，她善良大方，我没有理由拒绝她。

我答应了孙婷，放假后去她家，见她母亲。

寒假如期来到了，我和孙婷去了班车站，买了两张票，下午一点多，我和孙婷坐上了去往孙婷家的班车。

孙婷家距离学校四十多里路，虽然不远，可是下了班车，还要步行几里路才能到孙婷家。

我和孙婷走在曲折的小路上，我的心里扑扑乱跳。孙婷的母亲能看上我吗？如果她看不上我，我和孙婷是不是就成了路人，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孙婷见我心事重重的样子，笑着安慰我说：晓东，你不用紧张，我妈很随和的，也不挑剔，你很优秀，她一定对你满意。

终于来到了孙婷家。她家是五件瓦房，大门口有两棵柳树，院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

孙婷喊了一声：妈，我回来了。

一个40多岁的中年妇女，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穿着粗布衣服，脚上是一双千层底的布鞋，手里拿着一把笤帚。

孙婷跑了过去，搂住母亲说：妈，你想我了吧？

孙婷母亲说：当然想啦，终于把你盼回来了。

孙婷放开了母亲，对我挥手，我赶忙走了过去说：伯母好，我叫唐晓东，孙婷的同学。

孙婷母亲看了看我，不冷不热的说：你好，屋里坐吧。

我的心当时就凉了半截，她一定是没看上我。

孙婷拉着我，把我拽到了屋里。如果不是为了孙婷，我真想扭头回去。

到了屋里，孙婷给我倒水找吃的，孙婷的母亲还是不冷不热的，一句话不和我说，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地下有个凳子，孙婷让我坐在凳子上。

在凳子上坐好，我看了孙婷的母亲一眼，刚好她也在看我，吓得我急忙低下了头。

孙婷的母亲说：小唐啊，你的情况我闺女跟我说了，婚姻大事关系她一辈子的幸福，我是她妈，要替她把好关，我也见到你了，我是直性子，不会拐弯抹角，我直说吧，你别生气，我对你不满意，你们的事我反对。

我的脑袋“轰”的一声大了，我还是第一次被人当面奚落，令我十分难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孙婷可能也没想到，她母亲会这样对我，难以置信的问母亲说：妈，你说过的，我的婚姻大事，你听我的，不参与意见，怎么变卦了？晓东很好的，心地善良，也有才华，你为什么这样对他？

孙婷母亲说：闺女，我看不上他是我的事，如果你非他不嫁，我也不能强行拆散你们，我说句心里话不行吗？你们还没有结婚，你就偏向他，你还是我闺女吗？

孙婷呜呜呜哭了。

既然孙婷母亲没看上我，我不能还在孙婷家待着。我站起身，对孙婷说：我走了。

然后对孙婷母亲说：伯母，打扰你了，是我不好，我不该来的，惹你生气了，我给你赔礼。

我给孙婷母亲鞠了一躬，头也不回离去了。

孙婷在后面追我，她让我等一等，我放慢了脚步。

孙婷追上我说：晓东，你别生气，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你别怪我。

我安慰孙婷说：我没有怪你，我也没有生气，咱俩到此为止吧。

孙婷说：我不会放弃的，我是真心爱你的，我会说服我母亲，让她接受你。

我对孙婷说：你不用白费力气了，即使你妈勉强同意让我们结婚，我们也不会幸福的，她不喜欢我，是改变不了的。

我大步走在前面，孙婷紧紧跟在后面，我们来到了公路边上。

孙婷忽然说：我想起来了，现在已经没有班车了，你回不去了，在我家住一晚吧，明天上午再走。

没法子，我只好跟着孙婷回到了她家，在她家住了一晚。

晚饭是孙婷做的，她妈一脸不高兴，没有帮忙。

第二天上午，我早早去了公路边等班车，孙婷来送我。班车来了，我上了班车，去了县城，在县城换乘回家的班车，回到了离开半年的家。

见到父母，我哭了。

父母不知道我在孙婷家受了委屈，以为是我回到家激动的。

寒假结束后，我回到了学校，继续我的中专学业。我和孙婷没有了任何联系，有时见面我躲开她，实在躲不开，就当没看见。

孙婷比我提前一年入学，也比我提前一年毕业。她毕业的那天，我想送送她，后来一想还是算了，何必多此一举呢？

孙婷毕业的第二年，我也毕业了。

回到老家后，我分在了乡农业站工作。

我清楚记得，那是我参加工作的第二个月，一天上午，我在办公室里，听见外面一个熟悉的声音喊我的名字。

我出去一看，竟然是孙婷，还有她母亲。

虽然孙婷的母亲曾经让我难堪，可她是客人，我以礼相待，热情招待了她们。中午，我带着她们去了饭店，要了我们当地的家乡菜。

孙婷的母亲好像换了一个人，对我的态度变了，说话和蔼可亲。

她对我说：晓东啊，那年你去我家，我对你冷淡，希望你不要怪我，我那样做，是为了你们好，其实我对你是满意的。

我很意外，既然她对我满意，为什么说没看上我？

孙婷母亲解释说：晓东，我那样做是不希望你们过早谈恋爱，你们还是学生，要以学业为主，如果过早谈恋爱，就没有心思学习了，我是希望你们把主要精力用在学习上。

“还有一点，孙婷的父亲去世的早，我们孤儿寡母不容易，我希望我女儿的对象对她是真心的，我对你冷淡，也是考验你们，如果你们是真心相爱的，我反对你们也不会分开。今天女儿带着我来见你，我当面问你一句，你是真心爱她吗？”

我看着孙婷，她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我，我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想起了她教我洗衣服的画面。

我认真回答说：阿姨，我是真心喜欢孙婷的，把她交给我，你老放心吧。

孙婷母亲欣慰的笑了。

得到了孙婷母亲的祝福，很快我和孙婷就结婚了。婚后不久，孙婷的工作调到了我这里，我们不用两地分居了。

孙婷的父亲去世的早，我们把孙婷的母亲接了过来，和我们一起生活。

光阴似箭，几十年转瞬即逝，我和孙婷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们也老了，孙婷的母亲也去世了。

老人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说：晓东，我把孙婷托付给你了，你要好好对她。

我没有忘记老人的嘱托，对妻子十分的关爱。

今年的3月8号，我和几个初中同学，在饭店聚餐，没想到突然接到电话（我的手机忘在了饭店里，是同学替我接听的），我儿子说，我妻子突发脑出血，已经被送往了医院。

我喝酒了，不能开车，打了一辆出租车，急忙赶到了县医院，见到了我儿子。儿子说：我妈正在急救，你不要难过，她会没事的。

经过几个小时的急救，我妻子醒来了。医生说送医及时，病情也不是太严重，问题不大，让我放心。

已经过去十多天了，我妻子基本康复了，昨天出院了。

往后余生，我要好好照顾妻子，当年岳母的嘱托犹在耳边，我会让妻子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这样才对得起岳母。她把女儿托付给我，我要给她一个满意的交代。

我有了自己的孩子，理解了当年岳母的心情。所有的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子女能有一个好归宿，我也一样。

希望每一个做子女的，寻找人生伴侣的时候能睁大双眼，找到满意的另一半，自己幸福，父母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