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首例！等不到人类肾脏的他移植了猪的

3月21日，美国马萨诸塞州总医院宣布，首次成功将猪的肾脏移植到活着的患者体内。手术于美国时间3月16日进行，接受移植的是一名62岁的终末期肾病男性。医院称，患者术后恢复良好，预计很快就会出院。

这例手术的成功，是跨越物种移植这一新兴领域的历史性里程碑，将为解决全球器官短缺问题提供潜在解决方案。也许有一天，终末期肾病患者将不再需要长期透析和人类肾脏移植。

图 | Rodrique Ngowi

移植人类肾脏衰竭、透析困难

患者愿成为世界首例

肾脏的主要功能是过滤血液中的废物，功能发生衰竭时，患者需要接受透析治疗或者肾脏移植手术。我国每年新增十余万例终末期肾病患者，然而，由于器官严重短缺，2019年全国接受肾脏移植手术的患者仅12124例，等待移植患者持续增加。每一天，都有很多世界各地的终末期肾病患者在等待移植的过程中死去。

这次接受猪肾移植的患者来自美国马萨诸塞州韦茅斯市，名叫理查德·斯莱曼（Richard ‘Rick’ Slayman）。斯莱曼多年来患有2型糖尿病和高血压，2017年开始接受透析治疗，2018年12月接受了人类肾脏移植手术，肾脏来自一名已故的器官捐赠者。术后不到5年，移植的肾脏出现衰竭，斯莱曼于2023年5月恢复血液透析治疗。之后，他多次出现透析血管的并发症，曾经每两周去医院进行一次外科血管修复。

斯莱曼的生活质量因此严重降低，但想要再次获得可供移植的人类肾脏，需要等待五六年的时间，这也是透析患者经常遇到的问题。

面对这样的困境，斯莱曼的肾科医生温弗雷德·威廉姆斯（Winfred Williams）和移植中心团队建议他接受猪肾移植，并详细解释了这项手术的利弊。斯莱曼认为，这项手术不仅可以帮助他个人，也可以为成千上万需要移植才能生存的人带来希望。虽然存在很多疑问，他最终同意了手术。

根据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的规定，患有严重、危及生命疾病的患者，在没有其他可使用治疗方式时，可接受实验性治疗或试验。FDA经过严格审查，于今年2月底批准了这项手术。

手术时间长达四个小时，当移植成功，猪肾脏变成粉红色并开始工作时，手术室里的15个人全部鼓掌欢呼。马萨诸塞州总医院的医生表示，手术后不久，新移植的猪肾脏就开始产生尿液，斯莱曼的病情持续得到改善，已经停止了透析，现在可以在医院大厅里行走，可能很快就可以出院。

进行移植的外科医生表示，相信移植的猪肾脏至少可以使用两年。

图 | Rodrique Ngowi

猪肾进入人体内

困难重重

异种移植（把器官或组织从一个物种移植到另一个物种），一直被认为是器官短缺的潜在解决方案。但人类免疫系统会排斥自身之外的组织，导致危及生命的并发症，即使是配型成功的移植器官，也可能发生排斥反应，更不用说基因差异巨大的猪器官。

近年来，基因编辑等科学进步让异种移植更加接近现实。本次提供肾脏的猪由马萨诸塞州剑桥市的 eGenesis 公司提供，经过CRISPR-Cas9技术基因编辑，被去除了有害的猪基因，并添加了某些人类基因，以提高与人类受体的相容性。

此外，猪可能携带能感染人类的病毒，全球首例接受猪心脏移植的患者有可能就是因感染猪巨细胞病毒病情恶化。因此，科学家还灭活了猪内源性逆转录病毒，以降低人类感染猪病毒的风险。

在这次移植手术前，医生已经尝试过将基因编辑猪的肾脏移植到脑死亡的患者身上。第一次尝试在2021年9月，由纽约大学朗格尼健康中心的外科医生进行，术后猪的肾脏发挥作用并产生了尿液。之后，阿拉巴马大学伯明翰分校的科学家也进行了类似的移植，并取得了相似的结果。

除了肾脏之外，马里兰大学的外科医生进行过两次心脏移植，将基因编辑猪的心脏移植到了晚期心脏病患者体内。最初移植心脏功能正常，但这两名重病患者在几个月后去世了。

图 | nbcnews

斯莱曼的勇气和意愿

为医学界立下里程碑

这例猪肾脏移植手术的成功，标志着异种器官移植取得了新进展，也代表了解决供体器官短缺问题的潜在突破，展示了基因工程改变患者生活的潜力。

马萨诸塞州总医院肾脏移植主任莱昂纳多·V·里埃拉（Leonardo V. Riella）表示，如果基因编辑动物的肾脏可以大规模移植，透析“将变得过时”。

但同时，这只是猪肾脏移植的第一例手术，是对异种器官移植的初步探索。斯莱曼的恢复情况以及此类手术的推广，仍然有待进一步的观察和研究来支持。

如马萨诸塞州总医院移植中心所言，“今天真正的英雄是患者，斯莱曼先生，如果没有他踏上未知医学领域之旅的勇气和意愿，这项曾经被认为难以想象的开创性手术的成功是不可能的。在全球医学界庆祝这一巨大成就之际，斯莱曼先生成为无数终末期肾病患者的希望灯塔，并开辟了器官移植的新领域” 。

参考文献

[1]https://www.massgeneral.org/news/press-release/worlds-first-genetically-edited-pig-kidney-transplant-into-living-recipient

[2]林涛. 我国活体肾移植的现状与思考 [J] . 中华器官移植杂志,2020,41 (10): 577-578.

[3]https://www.nytimes.com/2024/03/21/health/pig-kidney-organ-transplant.html

[4]https://apnews.com/article/pig-kidney-transplant-boston-c7fb54b1b1f1ece3b41b85f105fe4b98

作者：代天医

编辑：odette

题图来源：Rodrique Ngow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