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陨石猎人琚宜太:“格罗夫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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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今年是中国极地考察40周年。40年来,在党的领导下,我国极地事业从无到有、由弱到强,一代代极地工作者勇斗极寒、拼搏奉献,取得了丰硕成果。

3月8日,自然资源部联合共青团中央视频连线“雪龙2”号船青年突击队,旨在深入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关于青年工作的重要思想、习近平总书记致中国南极秦岭站贺信精神,进一步推动组建自然资源系统青年突击队工作。

团中央书记处第一书记阿东在讲话中表示,今年是全国首支青年突击队成立70周年,珍惜荣誉、弘扬奋斗精神、擦亮品牌是每一名青年突击队员的共同责任。极地事业是海洋强国战略的重要组成,在推进中国式现代化新征程中具有独特战略价值。希望“雪龙2”号船青年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关于青年工作的重要思想,当好极地事业排头兵和生力军,为极地事业续写青春篇章。

蓝冰四十载,一代代南极科考工作者勇毅奔竞。“在蓝冰地带,密集的冰缝把冰层切割成无数碎块,像一片摔得粉碎的玻璃,好像在一把火柴棍的尖端跳舞。”格罗夫山考察队队长琚宜太曾在南极工作手记里写道。作为目前世界上找到南极陨石最多的科学家,自1999年起,他三次深探南极内陆,两度担任格罗夫山考察队队长,冰原终古,莽莽可竞。

寒漠、冰渊、太古与前瞻、地球脉动与地外之尘……“陨石猎人”的壮游往事就从这里讲起。陨石猎人琚宜太:“格罗夫呼叫”
@文-本刊记者 韩冬伊

“中山中山,格罗夫呼叫”


陨石猎人琚宜太
南极日记,琚宜太
上下左右全是茫茫白色,分不清天和地,辨不出方向,一切都被紧紧地裹在浓浓的白色之中。雪地车不敢开快,只能在时速10公里左右徘徊。三辆车的雨刷器的保险丝都陆续烧断了。老徐通知车队全部打开雾灯。
由于雪面起伏,雷达屏幕也常常变成空白。尤其是通过冰缝区的时候,最保险的方式当然是紧跟前车的辙印,实在没办法,只能跳下车弯腰在雪地上寻找……
一直到傍晚,天气才好转。极目远眺,天无边,地无涯,可以看出去几十公里。在无人的戈壁荒漠,纵然满目疮痍和死寂,仍有少许的植物倔强地与自然抗争。这里却是真正的生命禁区。雪面在晴空的映照下,瞬息万变,变成银灰色、浅咖啡色,或者在斜射的阳光下变成闪亮的金黄色,别有天地非人间。内心深处突然产生了如痴如醉的激情,身体的疲惫烟消云散。
“为了看看阳光,我来到世上。”终于理解巴尔蒙特的这句话。
最低气温-37.5℃。
1999年12月,1号营地
四名队员还没有回来。阳光橙郁着,雪原漠似太古。

南极内陆的极昼,夜色无踪后,时间似也钝滞。队长琚宜太又去看时针,是凌晨两点,钟表是诚实的。
约定的最晚回营时间是午夜十二点——这阵子,格罗夫山考察队每天工作15小时,早上9点出发,午夜回来,晴和的日子很珍贵。然而这一天,两小时已经过去了。
再呼叫一次,琚宜太打开高频对讲机。静默,没有回音。
要不要启动应急预案,琚宜太思忖着。南极内陆地势起伏,联系不上也是常事。第二次深探格罗夫山,这位年轻的科考队长从不冒冷汗,他无暇浮想。
危险的许是天气。外面大风愈紧、气温也降,格罗夫山地区的天气本就诡谲。令人梦魇的还有冰缝。“蓝冰地带,密集的冰缝把冰层切割成无数碎块,像一片摔得粉碎的玻璃……人好像在一把火柴棍的尖端跳舞。”琚宜太曾在工作笔记里这样写道。而在内陆冰盖,稍严重的外伤都是致命的。
窗外,有什么声音近了,是雪地车隆隆而来。琚宜太闯出门外。“高频上的天线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顺便测了路上另一个点,趁天气好,多干点。”队员们跳下车来,有人默默去给雪地车加油。还好,全员安然。
冰盖上确有“地狱之门”,这绝非杞人忧天。
在南极,致命的冰缝有两种。一种是浮海的,卸货车往返于中山站与船舶间,举目可见冰面上的深隙,辙行冰上,咫尺深洋,望之胆寒;而在内陆的另一种更令人色变,即科考队员们所言“地狱之门”。格罗夫山地区地形复杂,冰盖流动速度快且不均,故而密布着多变的冰缝。更可骇的是,积雪覆盖下,冰缝与雪面很难分别,浮雪下可能是不测之渊。许多时候,车轮碾过才察觉到冰缝的存在,那么要果断调整方向,垂直冰缝前进,万不能逐之并行。“在格罗夫山,你向任何一个方向跨出一步,都可能是人类的第一步,但也可能是自己的最后一步。”有队员戏仿阿姆斯特朗的名言。
有些时候,经验丰富的琚宜太能辨出冰原下微妙的险境——冰缝上的悬空覆雪有自重,因此比两侧略低。但雪面炫光,经验也会失灵。
事实上,每个队员都或多或少曾与“地狱之门”擦肩。自救需要经验、训练、风险识别、地形认知,当然还有不可或缺的运气——冰盖上没有引路人维吉尔,他们只有自己。
2003年1月,格罗夫山营地遭遇暴风雪
而险境从不预告。

一个月前,一个平常的早上,琚宜太安排队员们自愿选择路线,扩大陨石搜索面积。他独自选了最危险的一条,去阵风悬崖的南界。身后的路愈发远了,一条约2米的冰缝横纵于前。四下环望,冰缝很长,绕过去要走很远,身上却只有一个冰镐,琚宜太犹豫了。雪色微茫间,他骤然嗅到死亡的冷气。不行,这违反了基本的野外生存准则。他决定回去,尽管今天收获的陨石只有三块。
回途未半,雪际上出现了一个小红点。琚宜太心下一紧,是队员小缪。小缪的手套丢了一只,手上的鲜血已冻凝了,脸色苍白。结结巴巴中,琚宜太听明白了,小缪掉进了冰缝,大概60厘米,倒V字形,他下意识撑开双臂,手脚并用才爬出来。“回去吧!”琚宜太心里恼火,“如果你真掉下去,我们只能在出事地点覆盖一面国旗,即使你只是受伤,我们整个考察必须中断,你知道吗?”失误没有借口,在野外,队长必须冷酷。
1999年至2005年,南极科考三次,首次还是博士二年级学生,后两次担任格罗夫山考察队队长,琚宜太学会了恒常的冷静。
1999年12月,哈丁山,采集的样品太重,琚宜太中途休息
“首先想怎么解决和克服问题,怎么规避风险,始终神经紧绷,激发出潜能。格罗夫山考察队是南极考察的特种部队。”琚宜太说,“考察队独立在南极内陆工作两个月,队长对全队的安全和科学任务负有责任,而安全和效率,又很难兼顾。”
几近隔绝的科考生活,日常也难寻常。
“南极大陆周边地带,有海豹、贼鸥,运气好的时候能看到鲸鱼,企鹅大摇大摆地不怕人。不过在内陆,除了我们什么都没有。”琚宜太说。
天气好的日子,队员们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极度疲惫、无比亢奋。遇上风雪则是休息日,讨论完工作计划,大家各自寻趣,下棋、看书、写日记。调剂氛围也是队长的职责,琚宜太发明了“聊天会”,大家围坐讲故事。讲什么?讲各人的初恋。南极日常,集体生活里,队员们变得亲密
与外界的通信只有无线电和卫星电话。卫星电话成本很高,特殊情况才启用。每天固定联络的只有中山站,紧急期为三天——若天气变化则不能每日如期。“南极不关心新闻。”琚宜太笑道。

还有补给问题。“有耐放的蔬菜和航空餐。时间久了,明明不一样的配料,吃起来也都差不多。所以辣椒酱很受欢迎。”内陆科考总是跨年,琚宜太在南极过了三个春节。除夕之前,无论如何也要留一颗珍贵的白菜。一年将尽夜,望乡人总要包一顿饺子。

陨石猎人:秘境之竞

南极日记,琚宜太暴风雪总算停了下来,但是天仍旧阴沉沉的。师傅和俞良军出去研究碎石带的成因。我们几个人在准备年夜饭,小缪在做凉拌海带丝、老徐在和猪肉白菜馅、闫利在打鸡蛋、小张在洗盘子、秦翔在开鱼罐头。
我感觉有点对不起这帮兄弟。这段时间,我们一天只做两餐饭,早晨煮鸡蛋、喝牛奶,晚上做正餐,中午就对付,泡点方便面、吃点饼干。除了风雪天气,我们没有休息一天。我最常说的一句话是:你看,咱们来一趟也不容易,能多干点就多干点。队员背后偷偷地戏称我是旧社会的地主。粗犷、原始而古朴的冰原诱发人类善良的本性如火山突然爆发。大家都不畏困苦、无视危险、不需回报、默默地心甘情愿地作着奉献。
我给每个人倒了半杯红酒,不爱喝酒的小缪也不例外。我们举杯,为远在祖国的妻子、孩子、父母、亲朋好友,为支持和关心极地事业的领导、专家和纳税人,为曾经、正在给极地事业默默奉献的芸芸众生,为我们深深热爱的极地事业。
南极工作照
在挪威探险家罗阿德·阿蒙森踏足南极点前,对这片广漠冰陆,人类已远眺了百年。
自18世纪,航海家与探险家们向南极掷去遥望与想象。“我们脚下是炫眼的光辉的白冰场,望不见边际的岩石和冰群的凌乱层台。”19世纪冒险小说家凡尔纳这样写道。更或许,人们对南极的好奇可追溯得更远,来自未具名的捕鲸人或船长。
地理上克苏鲁式的神秘探索,与人类的理性之界相较。南极,这片最后的无人秘境,引八方奔竞。2亿年前,地球上的陆地由两部分构成。其中,今日的南美洲、非洲、澳大利亚、南极洲、印度半岛、阿拉伯半岛等连为一体,即南方大陆冈瓦纳古陆,曾是生机盎然。1亿年前,冈瓦纳古陆分裂四散。3400万年前,南美洲与南极陆块的最后连接也裂断了,德雷克海峡风涛奔涌,南极陆块自此孤悬极地。在西风带与环流影响下,南极大陆彻底成为“冷极”,冰川育起,万物肃杀。
“从地球系统科学的角度,如果我们想还原地球历史,南极研究是不可或缺的。”琚宜太介绍说,“我们可以想象,南极冰原下古老地层、古生物化石、古地理环境等与澳大利亚、南美洲也是相似的。”
琚宜太南极留影
作为一个孤独的“窗口”,我们可以从中一窥地球脉动。“对许多学科的研究,比如冰盖进退、天文观测、气候变化、高空物理等等,南极都可以作为独特的实验基地,像一个跨学科的资料库和舞台。”他说。
而对于琚宜太来说,格罗夫山考察队任务繁多,却有一个聚焦的“窗口”——陨石。
“陨石像一个芯片。在人类取回月球岩石样品以前,它们是唯一可供科学家直接研究的地球以外的岩石样品。陨石携带丰富的科学信息,如太阳系的平均化学组成、太阳系的形成与演化、有机质的起源甚至地外生命的发现、太阳系的空间环境、降落大气层过程、冲击变质作用等等。陨石研究也为我们提供了认识地球的早期岩浆活动、核-幔-壳形成和演化的可能,对登月、火星着陆、小行星的深空探测计划实施也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琚宜太说,“我们有个别称,陨石猎人队。”
陨石猎人需要智识、经验、体能和毅力
在南极收集陨石,是一场悄然的国际竞赛。
1998年至2002年,琚宜太的老师刘小汉博士共回收32块陨石,并判断格罗夫山地区富藏陨石。因此,第19次南极考察所开展的格罗夫山综合考察项目,陨石回收成了核心任务。临行前,琚宜太领了“军令状”,突破100块。
先是在蓝冰区,成果是40余块。琚宜太决定,去冰流紊乱的碎石带。碎石带果然是陨石富矿,短短几天,小黑板上的人均陨石数骤升。“装陨石的塑料袋变得开始短缺,我们开始用食品保鲜袋。”琚宜太说,“像捡麦穗,又像拾蘑菇,大家都变得‘贪婪’,我更‘穷凶极恶’。”
“已经回收了2700块。我们证明了你的论断,格罗夫山地区确实是陨石富集区。”晚上,琚宜太特地给老师刘小汉打电话报喜,“说来奇怪,上次跟您也在这里工作一整天,一块陨石都没发现。”
自此,陨石猎人队箭无虚发。2002年,格罗夫山考察队发现了4448块陨石,我国南极陨石的拥有量跃居世界第三位,仅居日本、美国之后。2005年,琚宜太再次带队去往格罗夫山,收集陨石5354块。
三次科考,琚宜太的个人纪录是2941块,是目前世界上找到南极陨石最多的科学家。不过,他自己一块也没有,哪怕是留作纪念品。“我只算野外专家,不是陨石专家。我们国家科考队的陨石样品都在极地中心,开放给全世界的科学研究。”
2000年2月,考察队在阵风悬崖寻找陨石
陨石之外,琚宜太和队员们深探内陆。

格罗夫山,事实上是南极内陆64座冰原岛峰的总称,中国是最早陆上考察此处的国家,刘小汉博士即是探索格罗夫山的先行者和奠基人之一。
2002年与2005年的两次科考,琚宜太与队员们对格罗夫山地区进行了遥感测图,为在该地区的进一步多学科考察提供了准确的区域地理信息;采集到了大量沉积岩和珍贵的“哈丁山土壤”样本,安装了11个永久性卫星地面角反射器,并进行了宇宙尘的收集。
“今年是中国极地考察40周年,从长城站、中山站到秦岭站。事实上,一些国家在南极的科考已有百年,与此相比,我国起步较晚,但后来居上,早已跻身南极科考的国际第一梯队。”琚宜太介绍说,“深空、深海、极地等科学探索与研究,表征着一个国家的综合实力和国际话语权。2008年,我国单独提议设立的第一个南极特别保护区获批准,即格罗夫山哈丁山南极特别保护区,履行对哈丁山的环境管理与保护义务,这标志着我国在南极的影响力和地位的又一提升。”

“刘小汉是第一个提出做格罗夫山的科学家,并前瞻性地洞察到,格罗夫山富集陨石。事实上,这一地区距沿海考察站不远,澳大利亚和俄罗斯南极专家也欲捷足先登。作为第一代深入内陆的南极科考人,刘小汉是一位战略科学家。”琚宜太说,“我们有时开玩笑,说他是‘格罗夫山的皇帝’。”
2000年1月,梅森峰(格罗夫山地区最高峰)
未来,南极及其资源会成为“人类最后的栖居地”吗?如科幻小说中的瑰丽遐想。
“南极资源丰富,尤其是矿产资源和化石能源。目前据《南极条约》的规定,任何国家不得对南极洲的资源进行开采。”琚宜太说,“就目前而言,南极仍不适宜人类生存。除科学研究站点外,没有常住民,涉及生存成本问题。栖居南极也许在很远的未来,但要以地质上的时间尺度计。”

壮游与纪元:旷古一瞬

南极日记,琚宜太狂风将海面撕扯成一条条的深绿色的碎带,6000吨的“极光号”宛如一叶孤独的小舟,在汹涌澎湃的巨浪和暗涌中苦苦挣扎。全船鲜有闲逛的人影,听到的只是浪击船舷的轰鸣声、大舱钢板的咯吱咯吱乱响声、东西落地的叮当声。铅灰色的云层压在躁动的海面上,翻腾扭曲着,海天间雾气朦胧,间或大海似乎变得平静,但一会儿便暗涌陡起,吼叫的狂风连同翻卷起的巨浪从船首甲板上滚滚而过。
广播里传来在船尾的甲板上有一个仪式,从未到达南纬60度的人均要参加。新手必须跪下,对一条鱼顶礼膜拜,甚至亲吻鱼唇,可能是表达对狂暴的大海的敬意……仪式后,新手就算成为真正的南极人了。1999年12月,琚宜太在哈丁山采样
魔鬼西风带曾是航海者的噩梦,想踏足南极更是艰险。然而,工业革命以来,人类活动的痕迹如沫如蔓,甚至无须涉足。

“以几百年的时间尺度来看,工业革命以来,人类活动所产生的二氧化碳排放,对南极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不过,如果将时间尺度拉大到千年或万年,我们可以看到,当下地球气候在向冰期趋近,整体上处于一个温和的时期。”琚宜太说,“地球有其强劲的调节能力,脾气也远比想象中暴躁,需要拯救的只有人类自己。”
“事实上,人类的观测经验还很浅。如果地球的历史是一整天,那么我们是最后三分钟才出现的。”他说,“所谓‘人类世’。”
2005年11月,前往格罗夫山的路上,琚宜太与中国科学家南极内陆气象观测站合影留念
冰原终古,心境却改。“去南极改变了我的整个人生。”二十年后,琚宜太仍这样说。
比如谦卑。“在旷阔、变幻莫测的无人区,经验是靠不住的。”琚宜太用了一个形容词——“地老天荒”。“征服自然这个说法太傲慢。面对138亿年的宇宙,45亿年的地球,人类的文明史只有一瞬。现代科学产生的一两百年间,从探险时代到科学探险时代,我们更应对自然抱有敬畏。直面生死,重新打开认知世界的方式,所以更乐观。”他说。
再如朋友。“从事南极工作的7年,认识了各行各业非常优秀的人。无人区里生死与共,回来后也时有聚会。最紧密的还是‘格罗夫’的圈子,按刘小汉老师的时间,每月一聚。”
这还是琚宜太的提议。两年前的一次碰面,他惊觉曾年富力强的恩师已见衰迹,人生原来难抵来日方长。聚会上,大家仍谈南极,不说往事。上月聚会的中心人物是保护野骆驼的遥感科学家刘少创,不约而同地,他们谈到“情怀”,“做所热爱的,既然人生短暂”。
还有智慧。“队长要立规矩,独当一面;要细心筹备物资、平衡分配时间,又要敢冒险;遇到矛盾身先士卒,让大家服气。”琚宜太讲了一个故事,“2006年,临近回撤时间,我们收集的陨石数目离1万块只差百余块。‘突破1万块’,多耀眼的标题,要不要为此延迟两天再走。转念一想,我果断放弃。前进需要勇气,放弃需要智慧。”
2000年12月,琚宜太在哈丁山采样
2005年11月,格罗夫山考察队在中山站出发基地:“报告领队,准备完毕,请求出发。”
除此以外,琚宜太说自己是平凡人,性格随和,也很幸运。
那个幸运的机缘经年历久,如今犹在耳畔。1998年,他报考中国科学院地质所的博士研究生,选研究大地构造的李继亮作导师。不巧,当年名额已满,李继亮老师打来电话:“要不转去刘小汉研究员那里?”这个名字很陌生,琚宜太不明就里,有点犹豫。“有机会去南极。”电话那头说。故事就这样开始了。
自南极洲始,琚宜太走遍了七大洲,闲暇时看大卫·爱登堡的自然纪录片。“地球系统科学终归是实践性的科学。”他说。
而当年的南极工作手记,久积在地下室。也许混在历史和探险小说中,又或者夹在从国外背回来的《国家地理》杂志堆里。事实上,多年前,自资料整毕后,琚宜太再没翻过那些底稿,他不爱怀旧。近两年,眼睛也渐似老花。飞鸿画地,岁月江船,灯下愁看小字书。

监制:皮钧终审:陈敏审核:刘晓 刘博文编辑:申西 tamak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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