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离TikTok提案引争议　白宫挽救援乌信心——美国外交一周观察

作者：吾楼

本周，美国众议院通过剥离TikTok的提案，引发新一轮美国对华政策讨论和外交争论。美国总统拜登明确表示，如果该提案在参议院闯关，他将签字使其成为法律，强制要求字节跳动剥离TikTok在美业务。中国舆论将该提案形容为“TikTok禁令”，最早提出封禁的共和党总统参选人特朗普为争取年青人选票转向支持TikTok，使之再次成为大选竞争的着力点，势必会冲击到本已就很脆弱的中美关系。欧洲方面，在美军自己资金出现缺口的情况下，借波兰总统、总理到访美国，白宫毅然决定，对乌克兰提供3亿美元的军事援助。

挽救援乌信心

经历法国总统马克龙“可能向乌克兰派兵”的言论风波，拜登政府在急于否认派兵之说的同时，也注重对欧洲盟友巩固信心。本周，拜登在纪念波兰加入北约25周年之际在白宫会见波兰总统安杰伊·杜达（Andrzej Duda）和总理图斯克（Donald Tusk）时强调，“美国对波兰的承诺坚不可摧”，同时宣布对乌克兰价值3亿美元最新的安全援助，并呼吁国会共和党人批准对乌克兰的600亿美元援助。杜达也借此时机呼吁北约成员国将国防支出提高到GDP3%的水平，以抵御俄罗斯入侵。

▲ 2024年3月12日，根据白宫发布的一份声明，美国总统拜登与波兰总统杜达以及波兰总理图斯克当日在白宫举行联合会晤。

按照白宫国家安全顾问沙利文（Jake Sullivan）的说法，这3亿美元资金来自退给国防部的“非预计开支节省”。据国防部高层官员说，五角大楼有大约100亿美元的资金缺口，这笔资金是用来补充美军武库，以替换已送往乌克兰的那些武器，这一缺口需要国会额外拨款来补上。也就是说，美军对乌克兰的援助并不符合最初的预算计划，3亿美元的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只是美国国会无法通过对乌援助方案的情况白宫采取的权宜之计罢了，目的在于给援乌阵营注入信心。

欧洲盟友不太可能买账。现在，它们不但担心共和党在国会阻碍对乌援助力度，更担心特朗普再次归来，破坏支援乌克兰抗俄联盟，将矛头再次对准北约国家。中国社会科学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研究员、政治学博士肖斌认为，乌克兰战争延宕加剧了国际体系的竞争烈度，越来越多的第三方国家会被这个充满风险的体系捆绑其中，无法置身于战争之外（详见）。比如，当前俄乌战争推动德国重新调整对华政策（参见），当前全力支持援助乌克兰，甚至明确支持乌克兰战胜俄罗斯，如果美国打退堂鼓，也会影响德国地缘政治利益以及整个欧盟的团结。

TikTok法案的冲击力

美国国会力推剥离TikTok的提案名称叫《保护美国人免受外国对手控制应用程序侵害法》（Protecting Americans From Foreign Adversary Controlled Applications Act），得到了来自两党压倒性的支持。但特朗普、支持特朗普的个别共和党议员以及民主党进步派反对这一提案，少数两党议员担心政府限制言论自由。该提案不但影响TikTok，而且也冲击到了拜登政府，包括不久前注册了TikTok账号的拜登竞选团队。国会民主党人，尤其是参议院民主党人在投票前也要深思熟虑。

▲ 2024年3月13日，美国国会众议院以352票对65票的结果通过了一项提案，给中国公司字节跳动6个月的时间剥离短视频应用TikTok，否则将面临美国的禁令。

白宫当前的应对策略就是向国民强调，该法案不等同于针对TikTok的禁令，而是为了保护国家安全。但从美国国会政客和美国驻华大使伯恩斯的表态来看，该法案一旦获得通过，其目的本身就是一种禁令。

中美可以应对竞争，但要让大家在公平的竞争环境里竞争。要实现这一目标，不仅需要良好的政府政策，还需要商界领袖大声疾呼，强调国际社会的重要性（参见）。美国前贸易代表巴尔舍夫斯基认为，中美两国都认为保护某些技术对于维护本国国家安全是必要的。但是，她希望国家安全的种种定义不会吞噬两国之间的经济活动，这种做法会导致全球经济和技术的碎片化，长远来看会引发有关互操作性的问题（详见）。

事实上，美国针对TikTok的立法封禁行动仍是中美科技战的延伸，涉及到对相关算法机制的控制权以及美国对中国企业的打压。而且，美国政客就是借大选年打压中国企业。比如，就在众议院投票之际，美国情报总监办公室递交给国会的一份美国情报界最新“国安威胁年度报告”宣称，中国“可能”尝试借TikTok在某种程度上影响美国2024年大选。这和2018年、2020年美国对中国的莫须有指控如出一辙。可以预料，这一波针对TikTok的打压将对中美关系带来一些干扰，甚至冲击双方原本就很脆弱的合作关系。

本周文章提到，美国对华科技打压遏制给中美关系的稳定与发展带来直接冲击，甚至会为中美对抗埋下隐患。美国政府应明确并重视中方发出的信息，为美国对华科技竞争政策设定边界，避免将正常的中美科技交流与产业合作政治化、安全化。

除了TikTok以外，1979年达成的《中美科技合作协定》也是美国政客对华博弈的另一着力点。中美近来再次延长该协议，期限还是6个月。这也预示着双方围绕该协议的磋商并未达成实质性进展，两国在科技领域的博弈将会更加激烈。本周文章提到，承认不同领域存在冲突的同时，两国的政策制定者可以后退一步，认识到两国在农业领域并不存在竞争。即使今天，两国的农业科学家仍然渴望合作，并且存在很多值得相互学习的地方，以应对气候变化和农业适应、食品安全、动植物疾病以及入侵物种对粮食生产的威胁。

约翰·霍普金斯大学高级国际问题研究院（SAIS）教授兼中国研究项目主管大卫·兰普顿（David Lampton）博士认为，现在中美之间最大的问题是双方间的不信任和安全担忧不断增加（详见）。两国都需要领导力。否则，大众媒体特别是美国国会的机会主义和选举，将推动中美关系这列火车，把它推向消极的方向。

其他

3月11日，美国总统拜登推出7.3万亿美元的2025财年政府预算，预算预算支出高于2024财年的6.9万亿美元。两个财年的提案都包含了增加社会保障、医疗保险和为富人增税。照此估计，美国未来十年债务或达45万亿美元。

3月11日，为了强化地区供应链和盟邦安全关系，美国商务部长雷蒙多率领庞大经贸代表团访问菲律宾，宣布在菲律宾投资10亿美元，涉及太阳能、电动汽车和数字化等领域。

3月14日，美国国务院宣布，美国国务卿安东尼·布林肯将于下周访问菲律宾和韩国。访问菲律宾期间，布林肯将重申美国对菲律宾盟友的坚定承诺，“促进南海的和平与稳定”；访问韩国期间，布林肯将出席“民主峰会（Summit for Democracy）”。

3月14日，美国国务院东亚及太平洋事务助理国务卿康达(Daniel Kritenbrink)在参议院外交关系委员会，重申警告太平洋岛国与中国达成协议的危险，提到美国将“立即”在瓦努阿图开设大使馆，并正在努力获得基里巴斯议会的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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