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全北京的文艺中年都去看了他们的演出。”
“听他们的歌,找到了 20 年前青春的感觉。”
Kings of Convenience,挪威双人民谣组合。
两个挪威卑尔根的男人,两把吉他,把空气唱出海水的味道,卑尔根的港口吹来湿润的风。
Kings of Convenience 就是那种平常并不记得他们的名字,但偶然看到现场,就会恍然大悟:喔,这不就是躺在我红心歌单的乐队嘛!
NME 把他们称为 21 世纪的 Simon & Garfunkel,能理解他们希望全世界都能听到这支挪威民谣组合的迫切之感,不过相比之下,他们最打动人的,还是一种被台湾人精准译出的感觉;好自在。
至于这一次采访:在挪威驻华大使馆的招待会,临近活动结尾,我们都准备离开了,Kings of Convenience 的 Erlend 走过来对我们说,你们想聊一点什么吗?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自然而然地发生,这样的场景,倒是很符合 Kings of Convenience 的音乐带给人的感觉。
1.
12 年发一张专辑,用英语唱出了最美的挪威民谣
无论是站在台上演唱还是坐在对面采访,这支民谣组合都会让你觉得,这就是北欧人应该有的样子。
Chill out.
青蓝色的大衣,书生气质的眼镜,慢条斯理,讲话的声线自带一种海雾感。
当音乐出现的时候你会更确认这样的事实感:木吉他轻轻扫弦,清唱里是平凡琐碎的日常。
Kings of Convenience 由 Erlend Otre Øye(埃伦德 · 奥特 · 奥耶)和 Eirik Glambek Bøe(埃里克 · 格拉贝克 · 博伊)两位音乐人组成。
因为名字太难记了,甚至连粉丝本人都会以“高个“和“矮个”来称呼他们 —— 不过稍后,Erlend 会告诉你一个更可爱的确认方式。
最初,Erlend 和 Eirik,与另外两个朋友一起在一支名为 Skog 的乐队中演奏,不过该乐队后来解散了,于是两人重新组建了 Kings of Convenience,继续演奏着他们的音乐。
1999 年他们在欧洲音乐节上首次亮相,并于 2001 年推出首张专辑《 Quiet Is the New Loud》。
千禧年交替之初,大家爱摇滚、迷幻、金属、嘻哈流行...强劲的音律带来满足,直到他们听见这把和肾上腺素根本毫无干系的嗓子,以及两把我行我素的原声吉他。
浮在云朵般的声音,就这样征服了人们的耳朵。
红归红,慢还是要慢的。
2004 年,他们发行了第二张专辑《Riot on an Empty Street》 —— 专辑名还是那种文绉绉但是饶有趣味的词条组合:空荡街道上的混乱。音乐风格也是一以贯之的日常行思感。
再到 2009 年的 《Declaration of Dependence》,2021 年的《Peace or Love》,他们音乐里那种简单的,温暖的感觉,从来没有变过。
“如果你们想听到一种新的东西,那么你会失望。”
尽管在专辑之外,两个人开辟了不少道路区探索, 参与电子音乐制作、加入了摇滚乐队,玩和大家爱的风格完全不一样的音乐。
从 2009 年到 2021 年,两人发一张新专辑的跨度长达 12 年。
Eirik 把一张专辑的形成过程形容为魔法,“必须在你完全放松的时候才会生效,有点像睡觉 —— 如果你努力想入眠,反而会睡不着。”
然而最松弛的氛围往往来自最精密的积累。
时机,沉淀,一样都不可缺。
“他们的录音大多是现场录音,所以一切都要求完美,比如声音,氛围,两个人声和吉他 —— 甚至是指甲:琴弦与指甲摩擦,有时候会发出难听的声音。”
在专辑制作人的眼里,两个人有种惊人的相似:那种对细枝末节的偏执,总是会关注到很小的细节。
时隔 12 年录专辑,Erlend 和 Eirik 在几个不同的城市花了 4-5 年,各种片段录了一遍又一遍,只为找到最好的感觉。
2.
性格南辕北辙的两个人,携手走过 20 年
“我们的声音是天作之合,性格却南辕北辙。”
Erlend 形容 Eirik 的声音厚重,而自己的声音轻薄,Eirik 擅长波萨诺瓦,而自己擅长琶弦,两人总能碰撞出最好的音乐合作。
但这两个从 15 岁就开始一起在玩吉他的男孩,也曾像无数乐队那样面临“危机”。
Eirik 是一个从少年时期开始就非常严肃和理性的 i 人,会在卑尔根把自己的家庭,亲子关系...生命中的一切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
两人在 2021 年的新专纪录片里回忆,当时 Eirik 还在卑尔根大学念心理学,专辑火了要安排巡演了,他竟然不肯离开挪威,特别害怕因为当明星而人生失控 —— 他是一个对卑尔根有很深情结的人,很难想象他搬去任何地方。
相比之下,Erlend 就是一个大写的 E 人,他对一切新奇事物感兴趣,“我恨不得永远不回家。”
Erlend 喜欢四处看看,把家搬到了意大利西西里岛,给自己起了个意大利名 Orlando Occhio,并发布了意大利语歌曲。 从冷冽到阳光晴好的地方 —— 结果西西里岛的冬天原来一样冷,后来他干脆去到了南美。
“他想做一个音乐浪子,而我想回归家庭。”这也是两人时隔 12 年,才发了一张专辑的原因之一。
但千万个差异,有时抵不上一个共同点。
“我们对城市和建筑有相似的看法。我们对彼此有很深的爱。我们对于音乐有着同样的品味,包括评判歌曲好坏的标准。”
创作的紧张氛围是有益的:对于 Kings of Convenience 而言,他们早就在乐队成立之初定好了规矩:NO 比 YES 远远重要。
以及,永远也不去计较谁出力多,谁出力少。
身边的人都很奇怪,这两个有时候看起来不是一个次元的男孩怎么能从 15 岁玩到 50 岁,靠的是缘分还是直觉。
走在外面时,文艺气质明显的 Erlend 总会被歌迷认出来,而歌迷往往要 Eirik 帮帮忙拍照。
“这正是我想要的,我对被人关注可不感兴趣。”Eirik 欣然把相机接过来。
虽然是彼此生命中见得最多的人,但两人的关系也和音乐里一样透着一种松弛感。不做 Kings of Convenience 的时候,两人有各自的乐队和项目,中间并不会相见。
但总是又会并行的,就像两人一起拍纪录片,还要设计一个最适合拍摄的走位。
分分合合,然后永远记得在出发的时候,找到那个共同的起点。
对了,还有除了“高个“和”矮个”之外,Erlend 告诉你的另一个能区分两个人的场景:
一起去参加派对的时候,Eirik 进门和门口的人聊天,而 Erland 会“社交”一圈:“直到过了很久,我觉得该回家了,走回门口一看,Eirik 还在那里,还在和他遇到的第一个人聊天。”
Erlend 祭出了经典金句:“我觉得我们之所以现在还在一块,就是因为我是他遇到的那‘第一个人’。”
3.
你永远也别想让一个挪威人改变 TA 的口音
“最开始唱歌的时候,我们选择用挪威语。但我们两人拥有不同的挪威口音 —— 对于一个挪威人而言,让它改变口音是不能忍的,所有我们找到了折衷的方式:英语。”
两人对“挪威 style”的坚持就像他们对音乐的耐性一样。
让 Erlend 推荐旅行目的地,他首选的是 Norland 郡,还有一个挪威的小渔村。而奥斯陆是和北欧大部分城市一样的,卑尔根倒是个很有挪威辨识度的地方。
在这两个人身上你可以看见某种“挪威”。
2021 年春天,两人为了新专辑开始巡演,由于疫情原因,他们已经四年没有上台演出过了。首站从特隆赫姆开始,挪威政府给予了大力支持,Erlend 解释说,这来自于挪威人的一个执念:
别让文化生活停下(Keeping the cultural life going)。
2000 张票一下就卖完了,但两人还是很紧张,“挪威人对演出的态度是,如果你演得好,我们会很惊艳,如果演得不好当场站起来就走。”
因为太冷,在舞台上两人拍手取暖,后来让大家一起拍手。
有中国听众评论他们的音乐,为什么在那么寒冷的地方,却能写出这么温暖的歌呢?
演出散场时,挪威观众们说在 Kings of Convenience 身上看到了卑尔根的精神。
唤起大家热血的是那种最安静的声音。
给 Kings of Convenience 负责巡演调音的 Andre 说,给他们调音不是容易的事,每一个瑕疵都不能放过,因为太安静,太安静了。
安静到了极致,让人相信每个人的身体里都有这样一个安静的角落。
爱四处奔游的 Erlend ,最推荐的旅行地叫 HENNINGSVAER,一个安静的,住了一两千人的小渔村。那是他心里挪威最美的地方。
参考资料:
1. 【纪录片/中字】Kings Of Convenience – The Documentary(2021)
2. Welens:他们从 15 岁开始就弹吉他唱歌,分分合合,如今快 50 岁还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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