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喜平 ：黄河的呼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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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的呼吸

——读《黄河的第三条岸》

文/李喜平

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

那咆哮，是黄河的呼吸。

在星宿海旁边高高的山头上，一朵水花被大地的呼气举起来。跟着大地的呼吸、月亮的呼吸，水花跳动着，呼吸着。水花的呼吸协调了小草、绿树和鲜花的呼吸，在反复的呼吸中，水花长大为水潭。风的呼吸，雨的呼吸，雷的呼吸，催动了水潭的成长和运动，一条河诞生了。

呼吸着，奔跑着，歌唱着，黄河走过了春夏秋冬；激越着，成长着，成熟着，黄河跨过了崇山峻岭。从星宿海到入海口，一路蜿蜒，九曲十八弯。从涓涓细流到浩瀚无际，呼吸着，呼吸着。吸入日月之精华，黄河伴着星辰的步伐，澎湃着。呼出云雨、风霜，氤氲着生长的气息，蕴含着生命的密码。

黄河流过的地方，肥沃的土地，温润的气候。金黄的野花，这儿一朵，那儿一朵。炊烟，袅袅在蓝蓝的天空上。北回的大雁，扇动着肥硕的翅膀，呱呱的叫着。一架风筝，站在高高的春风上，张望着弯弯曲曲的黄河。花儿和鸟儿，炊烟和风筝，呼吸着黄河的呼吸。弯弯的黄河，呼吸着山川的呼吸。

2014年5月，中国作协公布全国50位作家深入生活名单，河南有两位，葛道吉和傅爱毛。葛老师的申报选题是黄河的生态和人文环境。

由此，葛老师开始一次长达十年的“深扎”。

作为河南省散文诗领军人物，细腻的触觉、隽永的语言、优美的句式、丰沛的意向，丰富的内容、独到的见解、闪光的思想，他的作品有深厚的积淀、丰满的架构、饱满的感情、自然的感觉，他的作品有独特的视角、神奇的视野、奇妙的遐想、妙趣横生的语言。

对文学的热爱，执著、勤奋、悟性。老师的表达已经呼吸成滔滔的江河。造诣深厚，精益求精。那是一种情怀，那是一种素养，那是几十万字、几百万字镌刻的品质。

既然选题“黄河的生态和人文环境”，老师一定成竹在胸。

老师采访过小浪底库区移民搬迁、小浪底建设过程，赏过西滩岛的桃花、拍过青萝河的冰挂，咏叹过黄河三峡的旖旎风光、赞美过壶口瀑布的咆哮跌宕。黄河的上游、下游老师也去过无数趟、写过无数回。“黄河的生态和人文环境”久久地在一个作家的视野，久久地跳动着一个文人的呼吸。

即便如此，老师依然迟迟不肯动笔。对黄河的敬畏，对黄河的思索，对黄河的体会。虽然一直呼吸着黄河的呼吸，真要探讨黄河的生态和人文环境，真要形成一个系列，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把以往的积累打个包，怀揣一颗朝圣的心，已近花甲的老师，肩负行囊，义无反顾再出发。

“身背行囊，穿戈壁，爬雪山，走过茫茫草原，夜宿高高崖头，深入水上人家、走进牧民的帐篷、踏上库区大坝，向每一位黄河人热切地探询。时而倾心聆听，时而陷入沉思，时而按下快门，时而奋笔疾书……

行走在玉树千年唐蕃古道，忘却高海拔带来的种种不适， 跋涉在刺面的寒风和狂袭的冰雹交加之中，那些猝不及防就像生活，那些狼狈不堪就像人生。静坐青海湖、扎陵湖、鄂陵湖畔，岸上观鱼，掬水洗尘，老师想到是水的气势和粘连聚集之后的团结。

俯身每一株草木，倾听它们呼吸；靠近每一只鸟兽，感知它们欢欣……高原上的生命律动，一次次敲击着葛道吉先生善感的神经。”（荒村：大河的追溯和诗意的表达——读葛道吉散文《河水洇湿了我的身影》）

多少次老师和黄河躺在一起，多少次老师和黄河促膝而坐，多少次老师和黄河一起迎来朝阳、送走晚霞。久久地凝视，掬一捧甘甜的河水，湿润一下冒烟的喉咙，老师和黄河一起呼吸。

时间慢慢地溜走，越野车倒回的那一刹那，一个念头在老师的眼前晃了一下，“黄河的第三条岸”，那是黄河的呼吸和老师的呼吸同频共振了无数次后，一种心灵的感应，那是神秘的黄河给老师的启迪。

黄河的生态和人文环境是“黄河的第三条岸”，多少风光在黄河的第三条岸，多少时光在黄河的第三条岸，多少故事在黄河的第三条岸。在黄河的第三条岸，在黄河的呼吸里。

菩提达摩从南朝到北朝在哪过的黄河？去空相寺走在黄河的南岸还是北岸？或者就是黄河的第三条岸。或者在邙山岭上打坐、入定，禅宗的呼吸，黄河一定听到了，黄河温顺地想要睡着了。

众生在哪里？在活佛的心里。在黄河的呼吸里，有众生的呼吸，在众生的呼吸里，有黄河的呼吸。众生要的是，黄河自然的呼吸，要的是风调雨顺。生态影响人文，人文影响生态。

黄河的呼吸，影响着自然、生灵、人类，黄河流域的生态也影响着黄河的呼吸。森林和绿地是黄河的肺，营造黄河流域良好的生态环境，就是要打造一个强大的肺。黄河悠悠，流过万万千千个时光荏苒。走过满目疮痍，走过血雨腥风，走过艰难涅槃，春光里的黄河欣欣然。

黄河的丹田，安放在小浪底。黄河的气顺了，呼吸平稳。

达摩说：呼，出气，排出埋在心底的欲望、烦恼、执着；吸，吸气，吸收输送给我们的养分、力量和灵气。

树叶把收到的阳光和轻风通过叶脉和树脉，传送到树根；树根消化后又把土里的水分和养分，通过树脉和叶脉再送回到树枝和树叶。这就构成了一个回路，这么一来一往，就是树木的呼吸。大海永远波涛汹涌，这是大海在呼吸；日出日落，阴晴圆缺，这是宇宙在呼吸；花开花落，四季轮回，这是自然在呼吸。

一呼一吸，生死之间。万事万物，概莫能外。总说，同呼吸，共命运。同在蓝天下，不“同呼吸”，你试试。

黄河的第三条岸，满满的命运的呼吸。

作者简介

李喜平，河南济源人。济源市作家协会会员，供职于示范区教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