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明系、华大系再遭“封杀”，按照美国立法程序还有一线生机

中国CXO最不想听到的消息还是发生了。

北京时间3月6日晚，美国国土安全和政府事务委员会通过参议院《生物安全法案》（S.3558）的听证，未来将以国家安全为由限制与华大系和药明系等中国生物科技公司的业务往来。

这份法案波及中国基因测序龙头华大基因、华大智造、华大智造的在美子公司Complete Genomics，以及CXO龙头企业药明康德、药明生物等。按法案所述，美国的行政机构和政府办公司都禁止采购或获得这些企业生产或提供的任何生物技术设备或服务、提供贷款或基金等。

据健识局了解，该法案经过修改后，豁免了业已签订的合同和协议。也就是说，这些公司目前在手的订单能够继续执行完成。

7日股市，药明系全线跳水，药明康德A股跌停，港股跌超15%；药明生物港股跌超20%。值得一提的是，同样被美方点名的华大系股价表现近乎‘平稳’，华大基因跌去近3%，华大智造仅有不到1%的滑落。

华大方面就此表示，股价波动小，是因为公司来自美国的营业收入占比少。反观药明超一半的业务收入皆在美国，因此被议案“重创”。

《生物安全法案》（S.3558）的存亡，还涉及中美之间医药产业链的格局重塑。对聚光灯下的药明系来说，山雨欲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药明康德在美国宾夕法尼亚州、加利福尼亚州和特拉华州等六大州都有业务开展。财报数据显示，2023年前三季度，药明康德实现营业收入295亿元，单季度营收迈过百亿元大关。其中超过八成收入来自海外，美国市场就贡献了三分之二。

药明康德要同时面对两份提案，一份来自美国参议院，也就是3月6日晚通过聆讯那一份S.3558，另一份来自众议院的HR7085号提案，两份内容大同小异。

CRO业务属于生物医药产业，也就与两份提案中的“基因信息”扯上了关联，变成美国刺向药明康德的一把利剑。

此前，药明康德已经多次强烈反对并多次声明：过去没有、现在和未来都不会对美国或任何其他国家构成国家安全风险，公司既没有人类基因组学业务公司现有各类业务也不会收集人类基因组数据。

但大洋彼岸完全选择性失聪地无视了这一切，美国众议院依旧把“通过收集基因数据对美国国家安全构成威胁”、“与中国军方有联系”等无端罪名安在了药明康德身上。

在与美国参议院务委员会沟通后，美国全球生物技术工业组织表示：S.3558议案是美国政客将基因测序服务和CDMO概念的混淆，是对生物技术市场运行根本性误解。

在3月6日的听证会中，关于S.3558的表决时间最长，持续了近4分钟。听证会主持人是美国国土安全和政府事务委员会主席Gary Peters，S.3558提案正是他提出的。2月12日，Peters曾与其他几位参议员商定，将药明康德和药明生物列为目标，以“威胁到美国的国家安全”为由，说服美国国家财政部长、国防部长和商务部长。

最终，众议院委员会还是以11：1的票数推动了S.3558议案立法草案。唯一反对票来自肯塔基州的共和党参议员Rand Paul，他强烈谴责参议员们是“利用对中国的愤怒，为他们所在的州做一些狭隘的保护主义行为。”

博弈还将持续

药明康德与全球大药企都有业务联系，如果被全面禁止开展业务，会导致美国医药供应链中断。

美国还没有真正充分研究停止和药明康德合作的后果，这也是上述唯一反对票的另一个理由。

据美国权威法案信息网站GovTrack披露，北京时间3月7日晚间，S.3558议案将被送往众议院，由众议院的相应委员会进行审议。

按照美国的立法程序，药明康德还有一线生机：众议院有权利对提案进行修改，全体众议院表决后，需要送交美国总统，总统还可能选择性签署提案。这其中就有很大的转圜余地。

上周，拜登政府就向CXO板块传递出了乐观信号，表示将避免美国与其他国家的实质消费者、经济、科学和贸易关系更广泛地脱钩的措施。

投资者们目前仍保持谨慎乐观。前海锐峰资本管理有限公司高级合伙人、基金经理赖传亮表示，S.3558议案大概率会被修改，最终版本可能不是现在的模样。近日，礼来向SEC提交的文件中也表达了中国合作伙伴对整个制药行业的重要性，“由于地缘政治，在必要时寻找替代供应商不可行，会对整个制药业务造成不利影响。”

大多数投资者对立法的成功性表示质疑。上海元达温斯顿律所国际合伙人詹凯表示，从立法技术角度看，今年是美国选举年，真正的工作时间较短，本年度能够通该法案的可能性很低。况且，“激进派”与“理性派”与的交手令行业直观地感受到了美国政权间的博弈，这是该法案正式通过的道路上的实质性障碍。

近年来，医药产业由企业间的博弈上升至国家，制药产业链逐渐成为了中美战略竞争的核心角力点之一。今天的药明康德不过是其中的一个缩影，可以预见，摆在中国医药产业面前的还有更多新挑战。

撰稿丨苗苗

编辑丨江芸 贾亭

运营｜韩瑾睿

插图｜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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